一向有事说事的包谷突然沉默,这让玉宓感觉不妙,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包谷轻轻地唤了声:“师姐”,她说道:“刚才,我……我……我渡……渡了次紫云雷劫……”

    玉宓“嗯?”了一声,问:“紫云雷劫?你渡?别开玩笑!”

    包谷说道:“我和战王族,我诱他们轰……轰战城的护城剑阵……的遁一位,战王族……他们要一击轰杀我……力量太大,护城剑阵当场炸了,连同护城剑阵勾动的地脉也炸了,死……死了很多人,方圆数千里生死灭绝,万里之地遭到波及,几乎也受到了毁灭性打击,波及范围达方圆数万里……”说起这些,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传音玉符那边一通寂静。

    好一会儿,曲迤柔的声音传来:“包谷,你没事吧?”

    包谷“嗯”了声,继续说道:“我渡完紫云血劫后,许许多多的仙家联手从四面八方向我发起轰杀……我当时为了逃命,把主舰砸了出去,在我踏进传送域门时我看到许多仙家被主舰给砸爆了……很多……很多……”说起这事,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天理难容。

    传音玉符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曲迤柔幽幽飘来句:“你以后走以杀证道的路子吧,我觉得你很有潜力。”

    玉宓的声音传来:“护城剑阵是你轰爆的吗?”

    包谷说:“不是。”

    玉宓又问道:“他们向你下死手?”

    包谷“嗯”了声。

    玉宓叫道:“他们向你下死手把自家给炸了,关你屁事!你在愧疚?”

    包谷没再作声。

    玉宓叫道:“那成,下次再有人想要宰你,你为了保护保住要宰你的人和他们的国土,你乖乖地坐以待毙引颈就戮!以后出门别说是我师妹!”

    包谷哑声叫道:“师姐,杀孽太重,死了太多无辜……我满身血腥……”

    玉宓扬声问道:“有清潆多?”

    包谷:“……”

    玉宓的话音一顿,道:“成,你要是觉得难过或于心不忍,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躲起来哭一场吧!我现在没空陪你软弱,念回要建砍帮客栈,孙地龙正在谈买地建地龙堡的事,王鼎说他好像看到狂魔了,正派出人手去到处找……”她的话音一转,道:“包谷,我以前还以为你除了对着我和圣姨她们以外,对谁都是铁石心肠没心没肺,天塌下来都能无动于衷,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唔……一会儿自己躲起来哭会儿啊,别哭太久,省点力气想想自己错在哪,下次别再犯这种事,紫云血劫离天谴就差一点,你悠着点,以杀证道都不招惹那玩意儿!”说完,掐断了传音玉符的联系。

    包谷:“……”她愣愣傻傻地盯着传音玉符,呆了。她突然有一种“我犯了弥天大祸,我深感愧疚”,然而却发现周围的人都一副“这有什么?这很正常啊!你怎么会有这想法?”的反应。她盯着传音玉符看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被她师姐那噼里啪啦地一通训完全给训懵了。

    客栈中

    曲迤柔幽幽地看着麻利地掐断传音玉符联系的玉宓,问:“你不担心她?”

    玉宓说道:“她连紫云血劫都抗下来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话虽这么说,却真的为包谷担心。可包谷都那样了,她若不表现得轻松点,还能再骂包谷一通雪上加霜不成?

    曲迤柔皱了皱眉,道:“以她刚才的反应,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出出心魔。哎,她刚才渡劫时没渡心魔劫?若是渡了,不该有此反应,而她能有这愧疚,很容易滋生心魔,不可能不渡心魔劫吧?”

    玉宓扭头看了眼曲迤柔,道:“心魔?净世圣莲的徒弟会生出心魔?你当心圣姨对你有意见。”说完,她瞅着曲迤柔眨眨眼,问:“真会生出心魔?”有圣姨在身边,她敢这么说。可包谷自八百多年前就没再见过圣姨!

    曲迤柔说:“包谷又不是没钻过牛角尖。”

    玉宓愣愣地眨了眨眼,她仔细想了想,瞅着曲迤柔,不确定地问:“会吗?”心里更加为包谷担忧。

    曲迤柔扔给玉宓一句:“那是你的道侣,你问我?”

    玉宓赶紧说道:“阁主识人英明,您给断一断。”

    曲迤柔见玉宓连“您”字都给用上了,她深深地看了眼玉宓,知道玉宓是真的替包谷担心,便不再逗她,直言道:“你那师妹是被这么大动静给弄得有点懵,让她自己缓一缓静下来想清楚就好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也知道该舍弃些什么。”

    玉宓目不转睛地看着曲迤柔。

    曲迤柔轻轻地吐出句:“她身后有一百多万砍帮弟子追随她,她既然选择背负起她师傅的血海深仇,注定她只能走一条杀伐之路。自古以来,不管是凡间还是修仙界,立业之君无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玉宓沉默了。她想起坐在院子里悠闲地喝着茶、眉眼带笑地看着她,一派悠然的包谷。她低声道:“如果可以,避世隐居才是她最想要的吧。”

    曲迤柔平静地看着玉宓,说:“弱者,只能卑微地活着,面对欺凌只能隐忍沉默,无力反抗、无力挣扎。避世隐居?避得了一时避得了一世?天大地大,何处是净土?”

    玉宓闻言感慨道:“是啊,哪怕逃到人烟绝迹的荒山野岭都还有来自妖修凶兽的危胁。”

    曲迤柔扭头看向窗外的远方,低声道:“她福缘深厚、悟性过人,又无屈居人下臣服之心,且又不是没有一争之力,为何不争?”从包谷找上她灭太阴门开始,她就看出包谷有一颗杀伐之心。

    这样的人不出世则罢,一出世必造杀业,是为乱世之人。思及此,她不由得朝玉宓看去。

    玉宓被曲迤柔看得心头直发毛,她问道:“阁主这么看我做什么?”

    曲迤柔淡淡一笑,说:“你最好比包谷活得久。”

    玉宓听见曲迤柔这话想到包谷一沾上她的事就跟人玩命的事,没好气地瞥了眼曲迤柔,说:“我出去探点消息。”战王族的事闹得这么大,她不摸点消息出来不放心。

    曲迤柔见到玉宓抬腿就往外走,赶紧叫道:“丹容丹!”

    玉宓轻轻摆了摆手,脚下不停,手里却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易容丹,往嘴里一扔,咽下,改变了容貌气质遁入虚空潜行出去。

    玉宓一走,曲迤柔才想起待会儿还要给孙地龙当保镖去谈买地的事,顿时跳脚!上界这么危险,她一个人去当保镖?一旦打起来,她只有自己跑路的份!追魂阁的招牌不能在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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