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连忙摇头:“没有, 娘您想到那儿去了,我真的就只是做女官而已,宫里女官多的是,又不止我一个。”

    包氏本不信服,但举家落到如此境地, 不信也得信。她又问道:“陆轻歌如今怎么样了?要说这家子的祸,全起于她和陆薇,我听说陆薇被皇帝给杀了。她如今还一直被关着,你可知道皇帝打算怎么处理她?”

    陆敏操心的亦是此事, 她央求赵稷给于力送信的时候,并不知道父亲和陆严都上了战场。以陆高峰的为人,那烈勒在大齐的疆土上烧杀抢掠,那怕是两姻兄弟,他肯定连眉头都不皱就会直接杀了他。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知道塔娜的存在,能不能把塔娜从火州带出来。

    包氏一直不喜欢陆轻歌。要说陆府能遭这么大的罪,烈勒叛立是一桩,最主要的还是陆轻歌,若非她在宫廷里十年的胡作非为,以陆高峰和陆高羊兄弟几十年为官而建立起来的声望,群臣也不会紧盯着陆府不放。

    满朝上下的文武盯着,包氏住在靖善坊,门户无一日敢开,苗妈出去买个菜都颤颤兢兢,生怕叫人给认出来举报到官府去。

    陆敏望着窗外的细雨,怀抱着陆磊在怀里轻轻的颠着,颠一颠的,小家伙就睡着了。

    她道:“我如今也只能多方周旋,看能否在她死前留个全尸,别的,我也无能为力。”

    包氏煽了陆敏一巴掌道:“你傻呀,她害的咱们陆府落到如今的境地,你管她作甚?若要我说,就让赵穆那狗皇帝生剐了她,也是应该的。”

    陆磊被惊醒,哇的哭了一声,紧攀上陆敏的脖子,鼻涕眼泪的又睡着了。

    陆敏拍着孩子,柔声道:“娘,那毕竟是我姑母。难道我眼睁睁看着后宫里的女人把她做成人彘?”

    人彘两个字,光听就能叫人毛骨耸然。毕竟也是自家的小姑,包氏犹还记得陆敏刚生下来的时候,陆轻歌也不过豆蔻年华的小女儿,她在床上坐月子喂奶,陆轻歌便支着两只手儿跪在床沿上看小侄女,时常一看就是半天。

    那时候多单纯天真的小姑娘,谁知道十几年后,她会把路走成如今的样子。

    包氏犹豫片刻,忽而拉过陆敏,指着窗外道:“麻姑,你腿脚好,身后又没人跟着,趁着这个机会跑吧,各人有各人的命,陆轻歌的路是她自己走绝的,怪不得你。

    娘就说的难听点,窦师良那么好的人,又是真心实意欲要娶你,我替你做这个主,你今夜就嫁给窦师良,我看赵穆他敢不敢公然上窦府劫你。”

    以陆敏的腿脚,要跑确实很容易,而且窦师良的家离此不远。赵穆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可能跑到窦府去劫人。

    可是陆高峰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分明,他都可以借着流边全身而退,却又带着几个哥哥卷进了战争里面。

    陆敏无法理解父亲这种做法,他似乎总想用自己的诚意去感动君王,但君王对于诚意,除了利用,就是无情的抹杀,无论他做的再好,赵穆还有更多年青的,充满热血的将军为他卖命,又岂会因此而感动?

    陆敏望着窗外的雨幕很久,小心翼翼把陆磊放到床上,逗了逗小家伙吐泡泡的小嘴巴,小声道:“娘,我该回去了。

    包氏气的直跺脚:“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爹和你哥哥带罪充军,他赵穆还想把你怎样?你听娘的话,既出来了就不要再回去,去找窦师良吧,他会帮你的。”

    陆敏咬了咬牙,撕开包氏的手,冲进了雨幕中。

    她额前的流海叫雨淋湿,成了一捋一捋,关上两扇如意门,雨打瓦檐的刷刷声中,青砖巷子里,马车的车帘半搭,灯火围了一圈,皇帝还是她离开时的姿势,就在马车里坐着。

    陆敏上了车,将两只脚伸入赵穆怀中,连泥带水的,他蜕了她两只鞋子整整齐齐摆在一边儿,两手渥上她两只冰凉凉的玉足,暖的陆敏深深打了两个寒颤。

    长达三个月的欺骗。分明陆高峰带着陆府四兄弟上了战场,包氏也一直在靖善坊,他却叫季雍整日骗她,说陆府一府的人都被流边,送去了岭南。

    为此,天天骗她多吃饭,吃到陆敏近些日子整日想吐。

    赵穆笑道:“我原本早就想告诉你的,但那天看流陆府诸人往边的折子,你多用了一碗饭。于是,我便命季雍每日都报一回,也不过是想叫你多吃碗饭而已。”

    深秋寒冰似的雨冻的她手脚俱寒,他一双温热粗糙的大手自她双脚游走到小腿腹上,轻轻揉撵,玉滑滑的小腿儿,也是玉一样的冰凉,她似乎是天生的体质,怎么捂都捂不热。

    赵穆唯一记得她混身燥热过的一回,是她在寝室里诱他,满身绯红,面若桃花。唯一的遗憾是果真太瘦太小,陆高峰当着他的面说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仿如一记耳光,打的他懵了许久。

    他笑道:“瞧瞧,这不就有肉了?若你每日都能多用一碗饭,等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就能成大婚了。”

    陆敏心头浮过一阵恶寒,亦不收脚,任凭他揉捏着,提醒赵穆:“荣国夫人和南阳公主正在替陛下行采选之事,您不必等明年,今年就可以大婚。”

    赵穆显然心情很好,凑了过来,再笑:“你猜她们最终会把谁采聘入宫?”

    陆敏叫他的热息逼着,也知这人行事,明面一套私下一套,不知道他起着哄行采选,又是为了做什么,扭着脖子往后靠着,冷冷道:“这个奴婢怎么能猜得到?”

    她原本恨不能杀的他的时候,赵穆想逼她服软,为此而不惜将匕首扎进自己手背里,如今她顺从的像只绵羊一般,他又忍不住要逗她发怒,生气,她一生气,倒别有些生意,不像麟德殿那些呆愣愣的木偶。

    一点红唇,淡淡的甜香,赵穆伸指扭过陆敏的脑袋,一点点在她紧抿的唇上拿舌尖划着,划到她两眼怨毒盯着他时,笑道:“你今天没有逃,乖乖的回来了,我很高兴。”

    老爹又上战场了,母亲和三岁的弟弟还在京里呆着,这时候逃又有什么意义?

    陆敏忽而一歪,顺势躺进赵穆怀中,笑道:“我娘见着我,分外的高兴,我家小磊也长大了许多,不过三个月而已,可我怎么觉得,像过了三年那么久。”

    赵穆趁势道:“若你喜欢,往后每隔十天半月,我送你回靖善坊看她们一回,好不好?”

    陆敏埋头在赵穆怀中,轻轻点头:“那就多谢皇上了。”

    赵穆揽过陆敏,声音沉沉:“你爹早就去了火州,那个叫塔娜的小姑娘,他会带回来还给陆轻歌,但是陆轻歌必须死,朕只让她看一眼那个小姑娘,就会下令杀掉她。

    麻姑,这是朕给你的生辰之喜,也是朕最后的让步。你去见你母亲时有多欢喜,就应该能想得到,我失去母妃的痛苦,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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