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些?”

    茫然地点头,在图萨西塔似笑非笑的平淡目光中,夏月白突然觉得自己又犯傻了,她干嘛要蠢到提这个问题,真恨不得吞下自己那根不太听话的舌头。

    “如果我不想知道呢?”淡然到几乎带着一丝冷漠的态度,室内的空气不动声色地滞缓下来。

    突兀不安的心情,不语。

    少顷,夏月白走到书桌后轻轻地坐下,视线扫过桌上两张纹理清晰的纸莎草纸,朦胧的黑眸,模糊了纵横有序的植物纹理。片刻后,抬头的瞬间,她笑的恬淡,褪去了伤感的眼底,荡漾着烟火般璀璨的光芒。

    “抄完这张,你来教我认埃及文吗?”

    轻挑眉梢,图萨西塔伸手抓过一个厚厚的卷轴朝窗旁的软榻走去,并未回答夏月白的话。

    叹息,目光重新回到那张密密麻麻写满古埃及文的纸,从笔架上取出一支包裹着金色外壳的芦苇笔,细腻的雕花爬满细长的笔杆,光是一支普通的书写工具,都称得上是一件完美无缺的工艺品。

    沾了一点盛在金碟中从植物里提取的黑色液体,夏月白茫然地看着纸上的第一行字……应试从右边起头,还是从左边,懵了。

    “从左往右。”冷不丁,随风飘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一下子被人看透心思的难堪,错愕地抬眸,看向窗边榻上的人,黑色的眼底闪过恍惚的惊艳。

    一身干净简单的白衣,图萨西塔斜靠窗前的榻上,微风纠缠着她四散飘扬的黑发,她低头专注于卷轴的内容,看不见她的眼睛,却能从那片柔软的唇上辨出一线云卷云舒的弧度。窗外的天空很美,由浅至深的青白及湛蓝,搀杂着淡淡的几片云丝,干净得没有其他的色彩。

    她亦很美,在这么美丽的天空下,美得干净而纯粹。

    耳畔,无声地响起一些声音。

    “图萨西塔,第十二王朝的第三位法老,也是埃及的第一位女王。”

    “在位前期,扫除异党,平定埃及内乱。于第二年向叙利亚发动了战争,做为埃及历史上第一位御驾亲征的女王……”

    “在位的十年,国内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内战……”

    “帝王谷中的黄金棺内,只有一副她生前穿过的……”

    那些资料,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叙述,寥寥几笔就将她身为王者的一生概括的完完整整。

    “关于图萨西塔在位的记载,停止在公无前xxxx年,根据当时的年份可以判断出,她死时不到三十岁。”

    不到三十岁……

    她在人生最绚烂旺盛的时候,突兀地凋零了,像一朵尼罗河畔迎风摇曳的莲花,以她清高孤傲的姿态走完了一生。

    心,忽然钝钝地一痛,没来由地。

    迟缓地移开视线,眼角有丝胀痛,或许是盯着窗边看得太久了,被明亮的晴空刺痛了眼睛。

    可是……

    为什么连呼吸,都在微不可闻地扯痛着,一下一下,很轻,无法忽略。

    ★★★ ★★★ ★★★

    一辆马车停在底比斯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前,深夜的城市很安静,没有灯火,没有人声,除了夜风低声呜咽地飞翔在纵横交错的街道,这座庞大的都城完全陷入了沉睡状态。

    车夫放下缰绳,走到车旁拉开车门,下来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风帽拉的很低,完全遮住了那人的脸,他朝车夫说了一句,车夫颔首。

    紧裹着黑斗篷,往小巷走去。

    快速地拐了几个弯,走在迷宫似的巷子里,他的脚步完全没有停顿。

    一扇普通的小门在夜风的大力推搡下,发出吱呀的怪声,黑斗篷靠近门边,极有节奏地轻敲了几下。

    片刻,门呼啦一声打开,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朝黑斗篷看去,斗篷里的人低声说了几句,门里的脑袋缩了回去,斗篷一阵风似地飘进门里。

    “不是说过,没有急事不要见面吗?”窗边的阴影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屋内的光线很暗,一盏小油灯勉强撑起一小片光亮,借着火光依稀看见窗边的轮廓是个男人。

    “当然有急事才来见你,你以为我冒着风险来见面,是为了玩吗?”

    “是不是图萨西塔又搞什么花样了?”

    “最近没有,她已经为利比亚的事情焦头烂额了,要不然也不会答应巴比伦的联烟请求。”斗篷男人站在桌边,始终没有拉下风帽。“她最近有了一个新侍寝,那个女孩很受宠。我私下查过,她说自己来自克里特,我觉得她不像那边的人,我想让你查清她的底细。”

    “新侍寝?”冷冷地,躲在阴影里的脸,布满无人瞧见的鄙夷。“我对图萨西塔那种变态的喜好没兴趣。”

    “如果我说,她可能是你的主人在找的人呢?”

    窗边的阴影突然安静了,似乎除了偶尔从窗外吹来的炽热夜风,那里根本空无一物。

    短暂的沉寂,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尖锐声音,沉重的脚步带出一片黑色的袍角,一个穿着轻甲的身材异常高大的男人悠然走进灯火中。

    “你最好能确定这一点,我不想浪费时间。”他撑着桌子,身体缓缓地前倾,一双黑色的眼睛,鹰般敏锐地盯着黑斗篷的脸,高大的身材令他轻松地横过桌子,线条粗犷的脸庞,几乎是贴上斗篷帽沿的边缘。

    “查清她的底细。”话音刚落,黑斗篷利落地转身,门打开的一刹那,厚重的斗篷被湍急的夜风吹动,露出下面一双穿着金绳编制的软底鞋。

    高大的男人直起身体,勾着嘴角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招手。

    一人上前,他耳语一番,属下颔首,快步离开。

    ★★★ ★★★ ★★★

    看着纸上多出的小墨点,夏月白垂头丧气地一声哀呼,引来正在一旁编织绒毯的佩妮的注意。

    “又写错了吗?”

    “是啊,好难好难,多一点不行,少一点不行,天下哪有这么难学的文字!”图萨西塔命令她抄录一些文件,她集中精神地努力抄写,结果一个晚上的成绩就是地上多出一堆只抄了几行或是半页的废纸。

    手都僵了,好不容易这页就快写完了,没想到自己的笨手抖了一下,快要大功告成的时候,被纸上赫然多出的小黑点,彻底毁了她想上床睡觉的计划。

    “王。”门外的侍女跪下。

    微愣,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

    放下笔,才起身就看见几缕飞场的黑色发丝比身影先跃入门内,发丝随气流捎来院里某些只在夜晚才会绽放的花朵香味,很浓郁妖冶的香,带着一丝媚惑。

    走到桌前,扫了一眼桌面,眼底划过淡淡的讶异,尽管她的声音依然听不出任何情绪。“一个晚上,你就抄了这些?”

    “我尽力了,要不是多出这个小点,这页就抄完了。”

    顺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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