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致使他越来越狂妄自大。慢慢地,他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被那些来到冥界的恶灵收买。阿努比斯擅自篡改了心灵天秤的计量结果,将恶人放入天国,将好人打入地狱。这件事被玛特知道了,她告诉了奥西里斯,盛怒之下的冥王剥夺了儿子的神权,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无尽轮回之海,期望他能在转世轮回中悟出善恶之道。”

    眼神从阿尔尼斯的脸上移开,窗边静垂的长纱栖在日头偏西的光线里,静谧美好的像个曼妙的少女偎在窗畔。这样的景致,藏着一缕让图萨西塔觉得熟悉的感觉,轻轻地调开视线,沉默地继续聆听。

    “玛特得知此事,深感自责,她没料到阿努比斯竟然受到这样的严惩,内疚的玛特女神自愿投入尘世,步入无穷无尽的轮回。原本,故事到了这里,应该结束了。可是,阿努比斯在被打入凡间时,曾立誓找到玛特,杀了她。在经历了绵绵无尽的生死轮回后,阿努比斯的怨恨有增无减。每一次转世,他都在茫茫人海中苦苦搜寻玛特企图杀了她,为自己报仇雪耻。”好像累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起苍白的脸,笑容里透着一抹病容。

    “月白……她是----玛特?”虽然是一句问话,用得却是肯定的口吻,不轻不重的声音里传递出压抑过后的震惊骇然。

    颔首,笑,多是无奈。“是。月白初到我们的世界,我就已经察觉出了异样,所以才想亲眼见她一面。当我听她说,在穿越之前曾捡到一枚通体红色的圣甲虫,就更加肯定了她的身份。埃及的大祭祀代代相传了四样重要的东西,一件是记录了这个故事的卷轴,一件则是保护玛特不被阿努比斯找到而设下的护身咒语,另两件是封印了阿努比斯力量的圣血甲虫和解除封印的咒语,”

    挑眉,眸色沉下,快速消化了初听夏月白是埃及女神时的巨大骇然,强压下一堆宛若杂草般缭乱丛生的复杂情绪,她果断地道出心里的疑问。“这样说来,月白来到这里,绝对不是偶然,应该是阿努比斯捣得鬼。可你不是说,有护身咒语保护玛特不被阿努比斯找到,为什么她又被发现了?”

    一声有气无力地长叹,愧疚地低下头,缓缓地说道:“都怪我,都怪这个不争气的身体,这副病奄奄的身体用来维持护身咒越来越吃力,一定是结界出了漏洞,给阿努比斯找到了机会,召回了转世于另一个世界成为夏月白的玛特。”

    伸手握住他放在腿上的手,冰凉的手,夏天里居然都感觉不到太多的体温,图萨西塔心里不是滋味,眉宇间多出一些苦涩的阴影。“阿尔尼斯,这不能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苦笑着摇头,垂散的冗长发丝披在肩上,被花香微醺的夏风拢出一道落莫寂寥的黑影,更显现出阿尔尼斯单薄的身躯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疲惫。

    沉吟,倏尔轻声开口,忧心忡忡地眼神。“王,阿努比斯即便转世成为普通人,可他仍然是神,他的力量原比我想像的强大太多。不要说现在的我,就算是一个健健康康的我,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能找到办法解开身上的封印,那么这个世上……再无宁日。”

    “那枚圣血甲虫,现在何处?”夏月白会在未来遇见封印了阿努比斯的圣物,难道圣血甲虫已经遗失了?又被阿努比斯通过某种诡秘的方法送到了夏月白的世界,借此搭起一座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眉头皱了皱,答道:“在我这里。”

    棕色的眼,闪过金色的斑斓,炽热的色泽,危险的温度。“出现在月白世界里的那枚圣血甲虫,又是哪里来的?”

    “那是圣血甲虫的影子,万事万物都拥有自己的倒影,就像站在水边,看见水面的倒影是同一个道理。”抬起手,手掌悬在矮桌的金杯上,指尖轻动,杯中的水突兀地泛起涟漪,水面从微漾到抖动,依次循序见进,跳跃翻滚的水珠被阳光穿透,晶莹剔透的阴影折射于桌面,说不出来的波诡云谲。

    随着阿尔尼斯收手的动作,水珠一起落入杯中,一切又恢复了安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幻像。

    图萨西塔并未因眼前发生的现象而惊讶,从小到大,她不知多少次见过阿尔尼斯这种异于常人的能力,也正是因为这与生俱来的异世能量,令他们的命运走向了洒满了鲜血的杀戳之途。

    因为动用了力量,一阵寒意逼来,迫使阿尔尼斯干咳了几声,不稳地身体被图萨西塔伸过来的手扶住,他靠着她的手臂,气息略乱地说道:“能将圣血甲虫的倒影,做为两个世界的媒……媒介,咳咳……从而将月白带来我们的世界,阿努比斯的力量已然不容小觑。王想一想,如果他解开了封印,那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拦住他?”

    “我会拦住他。”

    骤惊,原本虚弱低垂的眼帘蓦然张开,眼底尽是惊恐不安。“王,他是神,是埃及的神……对抗神,就算是你,也会触怒众神。尤其是奥西里斯,他可以流放自己的儿子,却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阿努比斯。”

    “神又如何?人又怎样?如果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尊他为神;可是,如果他枉顾我的劝戒,非要杀了月白,我会视他为敌。就算是神,我也照杀不误。”

    “王!你----”

    “阿尔尼斯,如今你和月白都要留在底比斯,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打断他的话,扶他靠上软垫,拉着毯子给他盖上,图萨西塔干净利落的语气,不是在征求意见,显然是在命令。

    焦急不安的视线直直投入那双平静淡漠的眼睛,在她泰然自若的眼底瞧不出一丁点的惊慌混乱,阿尔尼斯的担忧陡然升级成了焦躁。“王,与神为敌的代价,你想过没有?”

    “代价……”皱了皱眉,似乎是在思忖,又似只是单纯的停顿。片刻,一抹邪佞的浅笑在她眼底漾开,宛若一个顽劣不堪的孩童。“当年付出了多少代价,我才坐上埃及法老的王座,我们心里都一清二楚。那时候,我们有没有因为这些代价而退缩呢?阿尔尼斯,你现在和我谈这些,不觉得太荒诞了吗?”

    “当初的情势,是逼不得已。如果不是大王子联合其他的王公贵族要杀我,你也不会、不会……”颤抖的唇轻轻地蠕动了几下,干涩的喉咙仿佛梗着一根刺,历历在目的往事,那血色的回忆刻着永远都洗不掉的悲伤……手足相残,屠杀宫帷,血洗王朝……都只是为了保护他这条微不足道的命罢了。

    起身,漫步走到窗边,为身体虚弱不能吹风的阿尔尼斯合上窗户,挡住了院内吹来的流淌着尼罗河水气的晚风。

    单手搭上金色的窗框,透过窗棱的缝隙看向晚霞烂漫的精致庭院,洒满霞光如同火烧一般的潋滟池水,无声无息地染上坚毅冰冷的目光,另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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