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防守,那就等于将埃及的边境置于极大的危险之中。

    直起身体,悠然迈步的瞬间,身后吹进一阵浸染了尼罗河氤氲水气的微风,窗旁的帘子盘旋在风中,金色的纱帘宛若一个情人般依依不舍地伸展着金色的手,企图抓住逐渐离去的人,却只是徒劳地触到那片随着步伐渐行渐远的一方袍角。

    “所以……才不能让叛军逃出叙利亚。马里埃,你的第三军团能做到拦截全部叙利亚叛军吗?”

    颔首,信心百倍地声音,带着誓死如归的坚定。“王,他们能做到,就算最后只剩下一名战士,他们也会死守在叙利亚通往西奈半岛的关口,绝对不会让一个叛军踏上西奈的土地。”

    笑,桀骜一如沙漠上空千里无阻的狂风。“叙利亚就交给你了,马里埃。”

    郑重肃立的颔首,这个狂妄的少年将军,难得露出如此严峻的表情。“是,臣不会让王失望。”

    朝他微微一笑,蕴涵了满满的信任。

    “乌纳斯,明天的尼罗河祭和新年典礼,准备的如何了?”

    站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乌纳斯上前一步,应道:“王,全部准备就绪,请王放心。”

    “明天的尼罗祭由阿尔尼斯亲自主持,难得他今年回来了,一切都要安排的万无一失,知道吗?”再一次嘱咐,她不想让自己这位事事力求完美的兄长失望。

    “是,臣明白,请王放心。臣亲自监督了所有环节,不会有任何闪失。”

    走到殿内位于左侧的软榻,她侧卧于榻上,侍女立刻上前,为她整理着微乱的长袍,温顺地眼神,含情地嘴角,小心翼翼地动作。“好了,边境的事情就这么办,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们退下吧。”

    “是。”几人躬身行礼,恭敬地倒退着往门口退去。

    单手支着额头,一手接过侍女递来的酒杯,并未饮用,只是轻轻地摇晃着杯子。“马里埃,你留下。”

    马里埃收回脚步,垂首等待着。

    当他们全部离开了房间,图萨西塔才轻声开口,声音平静淡然。“马里埃,传令给你在第三军团的亲信,让他们将叙利亚的王室秘密监视起来,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轻举妄动。一旦叙利亚叛军的抵抗超出了我们的控制……处决所有叙利亚王室成员,一个不留!”

    骤然一变的脸色,全是惊骇与疑问,张口亦有些迟疑。“这……一个都不留?”

    金色的杯沿靠近微扬的唇角,她笑。“一个不留。”

    喉头一紧,气息梗在僵硬的喉咙,马里埃的目光左右闪烁。“王,杀光所有的叙利亚王族,会令叙利亚举国哗然愤怒,局势会陷入我们无法预料的混乱状态。到时候,就算派大军去镇压,恐怕也无法控制叙利亚全国范围内的暴动。”

    仍然笑得春风满面,甚至有一丝不以为意的轻蔑。“十万人的军队不够镇压,就派十五万;十五万不够,就派二十万;二十万不够,就派二十五万……直到将他们的愤怒变成恐惧,将他们的抵抗变成顺服为止。”

    “是,臣明白。”颔首,不禁回想起那一年,他随图萨西塔出征叙利亚,亲眼见证了这位年仅二十岁的年轻女王征服叙利亚的铁血风格。相较于她当时的冷酷狠冽,今天这个处决所有王室的命令,到也不叫他很意外。

    “记住,此事一定要保密,除了你的亲信,动手前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括底比斯的权贵们,嗯?”眉峰一挑,目光深沉,阳光无法抵达的深寒渊底,藏着一只嗜杀舔血的金斑猛兽。

    “臣明白。”

    “另外,将你保护月白的人手撤掉吧。”将杯子放在榻边,平伸的手掌搭上腿侧,圆润如玉的指甲,反射着星点从身后窗外投射而入的斑斓阳光。

    “撤掉?”皱眉,亦喜,亦惑。

    扫了他一眼,在他表情丰富的脸上瞧见了庆幸的意味。“我会另派别人去保护她,你不是早就烦她了,我就放过你吧!”

    “王,臣、臣不是烦夏小姐,只是、只是……”结结巴巴地说,尴尬地压低了头。

    笑,棕色的眼笑出一道浅弯。“行了,不用解释。”

    “是,臣敬谢王的体谅。”

    “马里埃,你有多久没上战场了?”突然,话峰一转,她问。

    “四年零八个月,天数不记得了。”

    “想去打仗?”

    “想!”想疯了,憋疯了。

    “真的?”佯装不信,故意为难他,逗逗乐。

    “臣天生就是只会打仗的粗人,王让臣把军队送到西奈守卫埃及的边境,却让臣留在底比斯享福,臣整天除了吃喝玩乐,根本无所事事。臣……心里难受,觉得对不起那些驻守在边境的战士。”浓黑的眉头打了一个结,解都解不开的叫作愧疚的结。

    眼神轻闪,蓦地,发现自己竟然也怀念冲锋陷阵的快乐感觉,血腥与沙尘混合的硝烟灌入呼吸的呛息,身陷刀光剑影编织的命悬一线的危机,自己也很久未尝到了,那血一般浓郁沉醉的味道……

    “那就去吧。”

    惊诧,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去叙利亚,率领你的第三军团替我守住我们曾经用无数鲜血才夺回的疆土,替我维护埃及众神的荣誉。”直起身,直视着眼前惊喜交加的年轻男子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突地,跪下,他朝着榻上的人深深扣拜,随即恳切地立下誓言。“王……臣誓死守住叙利亚,绝不会让一个叙利亚叛军抵达西奈半岛。臣以自己的性命起誓,臣不会让王失望。”

    “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起来。”笑着叹息,将马里埃送回战场,就像放归一匹野马,看着他快乐地驰骋于广袤的天地,有担忧,有疑虑,更有不舍。

    “是。”无尽地感激,他觉得眼睛涨满了温热的液体,咬牙将它们逼回了眼眶。

    “尼罗河祭结束后就动身,速战速决。”

    “是。”

    “马里埃,要活着回到底比斯。”

    “是,臣会活着回来。”颔首,抬头仰视图萨西塔时,他咧开嘴,笑得像个抢到宝贝的大孩子。

    “好。”浅笑着点头,周围香薰四溢的空气,弥漫着浅浅离愁的味道,在她微笑不语的幽静眼神投向马里埃的瞬息,这种离别的气息更加浓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上周到今天,连着几天跑医院了,真切的感受到两个问题。健康是无价的,别以为你年轻就了不起,说不定某时某刻某种病痛一下子就能击垮你。另外,医院的人真心多啊,哪里哪里排队,哪里哪里人来人往,去一次心力交瘁一次,这周差不多也就泡医院里了,唉。。。。

    更新以后就不能定时在中午了,等秋有空就更。

    ☆、第 二十四 章

    新年,随着阵阵南风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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