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都会出现小规模的疫情,这次的疫病尚在初发阶段,但若不加重视也可能会酿成大祸。早上才刚得到确切的消息,官员不敢延误时间,急忙进宫来禀报情况。

    捻着笔,眉头浅浅地皱了一下,目光从一群官员身上逐个扫过时,眼角瞥到远离人群的墙边,蓦地怔了怔。那沉静的棕色眸子一闪而逝地诧异,又在短短失神过后恢复得波澜不惊。“派底比斯的医官去那里,让他们尽快将疫情控制住,确保不会大面积感染。出现疫病的三座城市暂时关闭一切贸易往来,直到医官确认情况得已控制前,不能打开城门,任何人不能进出。”

    “是。”

    “行了,你们先下去。”放下笔的同时,她淡淡地说了一句,阻止了下一个官员准备上前的脚步。

    正打算汇报的大臣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咽下了嘴边差一点脱口的话音,在她平静淡漠的视线下欠身退后,一群人行礼倒退着缓缓离开了房间。

    将笔放下时,她暗自一声低叹。

    寂静的房间,沉默地对视,良久。

    随着脚下步伐轻缓的迈出,裙边在光洁的地面荡起一圈白色的涟漪,夏月白朝桌后的人微微一笑,随即看见图萨西塔沉默的脸色悄悄一变。“我要和你去木尔代城。”

    眸色一惊,脸上的神情却仍然是那种让人捉摸不定的沉稳泰然,低下头,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才签了一半的文件,沉默。

    不知她是在考虑自己的话,或是单纯的只是在审阅面前的文书。夏月白望着桌后依旧安静却又过于沉寂的人,用着急切期盼的目光。

    脚下步伐透着自己在她闷不吭声的沉默中越来越没底的节奏,在桌边站定,夏月白再一次开口。

    “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提笔,埋头继续将那张文书写完,淡然地出声,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让我去木尔代城。”语气坚定,亦如她此时的眼神。

    “你去干什么?”

    “我----”被她简单的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

    抬头望着夏月白有点激动又有点烦躁不安的眼睛,低叹,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感到无奈的感慨。“月白,木尔代城不适合你去。”

    “待在底比斯就适合我了?”不知哪来的一股子苦闷,仿佛一腔沸腾地情绪被某种莫名无形的东西困住了,而她又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将它们释放出去。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伸手拉着夏月白坐到身边,将桌上的纸推到她的面前,手指沿着她的脸颊慢慢地游移,似笑非笑的目光微风般无声地缭绕在夏月白因纸上的文字而蓦地错愕的侧脸。

    “你----”盯着纸上墨迹未干的几行字,来来回回看了三遍,确定一个字都没有漏掉,眼睛却被这些漂亮的象形文字扰得发晕。“这什么意思?”

    “看不懂?”

    “我当然看得懂,我是问你,干嘛要给我一千名士兵?我要阿努比斯军团的士兵有什么用?”由她指尖传来的温度蔓延在皮肤上,像撩乱了月夜下平静湖水的夜风,无声无息间却能让一切都变得混乱起来。

    安静地笑了笑,手指滑到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扳向自己。“让你有能力保护自己。”

    脑中突然间抽空般的苍白,就在图萨西塔用她平静而深邃的眼睛,将自己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尽收眼底时,夏月白拧紧眉头,轻轻咬了咬下唇。

    那双棕色眼中依旧静静地流动那抹淡笑,由温和到热烈,一瞬间的转变。“从今天起这一千人就属于你了,我已经任命哈木法担任这支军队的将军,他会负责管理一切军务,除我之外,他只听命于你一个人。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这支军队只有唯一的一个使命……保护你的安全。”

    “你说过不会打仗,不会有危险,那你给我安排这些人有什么意义?图萨西塔,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给你这支侍卫队,并不代表未来会有危险,我只是习惯为未知的明天做好一切准备。”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笑笑,谈不上快乐的笑容,却依旧是那种让人心生安慰的从容淡定。“我对你没有隐瞒任何事情。”

    “图萨西塔,我不是傻子。”

    “月白,这一点不需要你说,我能看出来。”

    皱眉,因着这个女人的笑容和她带着这抹微笑开口时,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实在让夏月白觉得疑心。

    撩起指尖下一缕黑发,辗转缠绕,犹如她眼中那道温和专注的视线,始终缭绕着夏月白明显不安的脸庞,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丁点异样的变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就去找阿尔尼斯或者乌纳斯商量,不要一个人胡乱猜想。”

    片刻,安静地点头,不语。

    “这些日子不要出宫了。”夏月白的沉静里透着某些显而易见的困惑,知道她因何而疑虑丛生,却不想就此给她任何答案,有些事情说出来反而会让她更加忧心……比如这支军队真正要抵御的敌人,比如那个潜伏在底比斯的被人们奉为神圣无比的死神,比如夏月白来到这个世界背后所隐藏的真相,比如为了保护她,自己所开启的那些本不应该动用的力量。

    “你担心疫情传到底比斯吗?”半晌,侧目,看着身旁擒着笑容的图萨西塔。不知为何,她在她的眼中看见一抹转瞬即逝的凛冽,宛若隐藏在树叶缝隙间若隐若现的阳光,闪烁,刺眼,亦有一丝难以捕捉的诡秘。

    “应该不会传过来,就算是传,也不会这么快。不过最近城里人太多,还是要小心些,你在宫里比较安全。”指尖一松,看着丝丝缕缕发丝从指缝滑脱散开,轻盈摇曳的黑发在眸底沉淀出柔软的金色,她笑着起身,顺其自然地牵起夏月白的手,两人绕过桌子朝后侧一道拱门走去。“你的小跟班呢?”

    “谁?”猛地一愣,不知她在说谁。

    抬手勾着衣领拉了拉,将颈上那片造型简单却不失奢华的黄金胸饰解下来,交给一旁的侍女。“阿斯兰。”

    “在睡觉,它现在每天要睡十几个小时。”想到那个贪睡贪吃又极其粘人的小家伙,夏月白温柔一笑,心情刹时明媚了些。

    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声音,带着提醒的意味。“别看它现在还小,毕竟是猛兽,你要好好管教它,小时候太放纵了,长大就难以控制。”狮子不同于猫狗一类的家畜,天生的猎杀野性,使得它们不管经过多久的管教都无法变成温顺的宠物,如若幼年时不加以严格的□□,成年后更无从束缚。

    走出门,悬廊位于三楼的高度,炽热的阳光被头顶上方那片飞云般伸展在半空的廊檐挡去了一大半,半卷半舒的形状沿着阳光在地面投射出波浪般起伏的影子。“阿斯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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