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冉杰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他一直不似陶敬那样洒脱,他拿不起放不下。

    以前两人吵架时,冉杰站在宿舍的阳台,在电话这头气得哽咽,跟他说那就分手一周好了,彼此都冷静冷静,而那头的陶敬没有半分犹豫就同意了。第二天冉杰先撑不住找陶敬认了输,事后问陶敬,如果自己没有先找他,他打算怎么办?陶敬笃定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天都撑不住,会过来找我。

    他总是这么肯定的以为自己是离不开他的,冉杰抬头看向陶敬,那副面容和五年前已有了一番变化,头发剪短了,再没有留长,下巴有一圈胡茬,比五年多成熟了很多。冉杰自嘲,即便不是当初的离不开,走不了,如今也一样是放不下。

    “你想分手,理由是什么?”陶敬转回了头,看着他,冷静的有点可怕。

    “……你知道。”冉杰像是吞了失声的药,每说一句话,都觉得喉咙和心一起发疼。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陶敬眼睛盯着冉杰,脸色淡漠如刀,刺得冉杰愈加的疼。

    冉杰双手绞在一起,指节死白,他咬着牙:“过不下去了,好聚好散。”

    陶敬慢慢解开冉杰刚才为他系好的围巾,平静问道:“我说过,你可以负我,但我不会负你。想跟我分手,总得有个理由。过不下去了算什么理由?”

    冉杰被逼到了死角,身体中的那根一直被绷紧的弦勒地他痛不欲生,割裂着血肉,撕扯着神经,眼泪从发热的眼眶中滚落,一颗,接着一颗。

    “就是……厌了,烦了……”冉杰的声音哽咽,他努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线,想要保留一点自尊,不让他听到自己的哭腔:“是我负了你。”

    “你是哪里负了我?”陶敬盯住他,围巾彻底解下,放在手里拎着。

    冉杰红着眼睛,被泪水漫过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陶敬拿出钥匙,拽过冉杰的胳膊,用门卡刷开楼道门,电梯就在一楼,两人安静地等完如同窒息的一分钟,到了十楼,陶敬开门锁门,将冉杰扔到卧室的床上,把凑过来捣乱的糖包关在卧室门外。

    “你嫌弃我的什么?”陶敬眼睛中泛起了红血丝,他声音的不稳把他竭力维持的冷静撕开一道裂缝。

    “是我不好,与你无关。”冉杰想从床上下来,被陶敬硬生生压了回去。

    “是我不能满足你?”陶敬抓着冉杰的手,压着他的腿,逼他正视自己,“你说,你是怎么负了我?”

    冉杰被他逼疯,一用力甩开他钳制着自己的手,回看向他,带着几分哭腔与决绝的声音刺向他:“对,你就是不能满足我。你每次都只顾着自己爽,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咱俩第一次我就有阴影了。我拉下脸找你谈了那么多次,你听过吗?你觉得我是性冷淡,那你怎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呢?再后来我找你操我你都不操了,飞机杯就那么爽?”

    冉杰喘着粗气,目不转睛地看着陶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缓和下来,“好聚好散不行吗?这日子我过够了,不想过了,你爱找谁过,找谁过去吧。”

    不是,这不是我想说的……我喜欢你……我不想离开你,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冉杰抓着身下的床单,眼泪流出眼眶,顺着脸颊落下。死寂的空气中,冉杰压下心底最后一点希望,陶敬怎么会挽留,已经知道恋人出轨的人怎么还会挽留。

    冉杰推开他要从床上下来,陶敬拦住他,不让他动,沉着脸,质问:“所以,你就找别人操你了,是吗?”

    冉杰像被雷劈住,突然胶着住,不再乱动。他一直以为陶敬只是发现他最近不太对劲,所以产生了怀疑。

    “你买早餐那天,我三点就醒了。我一直在等你。”

    红着眼睛的陶敬,在一片漆黑中带着担心与不安等了三个小时,等一个答案,等来的却是谎言。

    “你带着白衬衫来找我那天,我走了没多久,就买了饭,想回来找你,再陪你待会儿。”

    可是听到的却是你和另一个男人在里面,翻云覆雨。

    “给你打电话不回的那次,我就在小区门口一直等你。”

    看到你从一辆黑色suv上下来,而那辆车曾停在你俩翻云覆雨的那个酒店门口。

    “30号晚上,我找不到你,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然后,在你俩车震的suv外面,听到了你的声音。”

    “当天晚上,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冉杰已经怔住忘记了动作,如同按下暂停一般,只除了脸上越来越多眼泪。

    “还想听吗?还有。古北水镇,我在桥下,看他在阳台上抱着你。刚才,我静静地看完你俩打雪仗,堆雪人。多开心啊……”

    陶敬摸着冉杰的脸,依然年轻,依然鲜嫩,“多么熟悉的一辆车,多么陌生的你。”

    “你知道……”你都知道……

    冉杰千疮百孔的心脏彻底分崩离析,只剩下空落落的一个血洞,他不敢去想以上每一个场景里,陶敬是什么心情在看,在听,在等。他仿佛被扒光了扔在太阳底下,又仿佛变成了一个持凶的歹徒,用一把刀,一次又一次地捅进陶敬的胸口,将他刺得遍体鳞伤,还要装作无辜,戴着面具享受他给的毫无杂质的爱

    “宝宝,我养了你五年,从一个只有一千块生活费的大学生,到现在我工作了开始挣钱养家,我每天想的都是你饿不饿,醒了没,想要点什么。我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供你挑选,我想把你关在家里,谁都看不见。”陶敬帮冉杰把脸上的眼泪擦干了,继续说着。

    “一条养了五年的狗,都知道按时回家,你怎么就不愿意回来了呢?”

    冉杰剧烈呼吸着,无地自容,无言以对,愧疚,内疚,难过,他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只知道自己该死,最好是千刀万剐。

    “他到底比我好在哪里?”陶敬问他,“比我多一辆车,还是比我多一套房?抑或是,比我能满足你?”

    冉杰摇头,任何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他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理由。所有他想过的分手的理由,都变成了嘲讽的脸,笑他的背叛和无知。

    “我知道,是我懒,这两年才考驾照,导致摇号一直没摇到。但是等号摇到了,我就会立刻买车,让你出门不那么累。”

    “不是……”冉杰哑着嗓子想反驳。

    “那是什么?”

    是什么?

    是我无止尽的贪欲。

    是我不得满足的自私。

    是我贪求享乐的一时糊涂。

    “老公……我,”冉杰攥着身下的床单,脑子空白着说道:“我可以,不分手……吗……”

    陶敬突然笑了,笑得寒意渗人,冰冷漠然,“你认为呢?”

    “那我现在就走。”冉杰像失了魂一样,从床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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