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赖在北甲国整日发呆,长吁短叹。

    我颓废了好几日,这会儿赶上壹忠、贰义又来问安——肆孝异常害怕我,据他本人讲是因为亲眼见我杀害壹忠他们,后又无情的毁灭永昼,因此畏惧我的冷酷。他宁愿放低姿态向永夜道歉,也不敢来给我赔不是。壹忠、贰义实在说不动肆孝,而且他们觉得连累永夜失去亲人,他们应该有所表示,于是兵分两路,肆孝去安慰永夜。壹忠、贰义就负责我这边。

    这三孩子我一个也不想见,所以少来一个是一个,我也没跟他们计较。现在我为了转换注意力才让他们进来,他们跟以前一样的低姿态,说的内容倒是有点不太一样。壹忠问我要在这里呆多久。我回他:“撵人呀!”

    他忙道:“当然不是。这就是您的第二故乡,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是您把烟色锁在屋里不太好。犯错的是我们,让他坐牢似的呆在一个地方,岂不更加委屈他。”

    “那好啊,把你们关起来,我就让他出来。”

    “啊?”壹忠、贰义面露难色。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先不管北甲国的人怎么想,现在是极夜外面没什么好逛的,而城堡里的气氛紧张兮兮,让烟色出来溜达也没意思。可他们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我是为情所困,没必要连累烟色跟我自闭。

    “也罢。”我叹口气:“你们也不必过的提心吊胆,我今天就带烟色走。”

    “您要带走烟色?” 壹忠、贰义异口同声。

    我奇怪的瞧着他们。“不带他走难道还要留在这!”

    “可……”壹忠努力想措词,道:“我们还没跟他道歉呢,而且他是皇帝派来的使者……”

    “少跟我提这个,这都是你们那三个爹搞出来的。”

    这个事实让壹忠、贰义无法辩驳。我见他们很紧张我带走烟色,顿悟道:“我警告你们,烟色是正经人,他不喜欢男人。”

    壹忠一怔,忙解释:“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是什么意思不重要,反正我要带烟色走,只是在警告他们时,我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件大事。我好像一直没给烟色张罗过婚事,虽然有人给他提过亲,可我一直觉得烟色还小,而且烟色自己也想先考取功名在考虑别的,如果早点给他找个媳妇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二十八岁对我来说犹如未孵化的卵,可对人类早已进入成熟期。我太大意了,只想照自己的爱情,疏忽了他的姻缘。也罢,反正我的情感已经搁浅,何时才能续航还是个未知数,干脆搁置一边先帮烟色踅摸个意中人。说不定沾沾他的喜气会好事成双,我和东方凌鹫的关系能峰回路转。不止如此,日后东方凌鹫问起我没去找他都干嘛去了,这正好是个说辞。我打定主意,一刻也不想耽搁,可壹忠、贰义还跟我这默默唧唧希望烟色能留下来,至少也要等他们冰释前嫌后在走。我清楚,他们闯了这么大的祸难免慌乱,求得烟色的谅解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对他们父王有个交代。另外,不管是不是阴谋,烟色使节的身份货真价实,这事处理不好会影响两国关系。

    烟色在听了我的去意后也觉得这么一走了之不太好,可留在这儿他心里确实存有芥蒂。两难之际,我冒出一个注意,只要有人代替烟色的位置不就好了。看壹忠他们跟永夜关系不错,干脆让那个傀儡留在这。他很结实,想怎么折腾都可以。听了我的决定,壹忠、贰义颇感意外,可也无话可说。烟色却担心未经皇帝许可私自更换使节不合体制,这个担心对于我是多余的,可以忽略不计。北甲国也好,天朝也罢,实力就是话语权,都是我说了算。方案敲定,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路上,我趁烟色睡觉之际直接把他带回国。木已成舟,烟色也没什么可反对的,就此踏上寻姻缘之路。

    南方出美女,可我不能把烟色直接从北甲国带到我国的最南边,他单纯不代表他是傻子。一夜之间我把他带到河北道已是人类不可能办到的奇迹,敷衍这段行程已经让我很牵强,所以我只能带他从河北道慢慢向南寻找意中人。有首歌唱得好,北方有佳人,从北面找起未必是坏事。另一个好处是我知道白杨带着东方凌鹫在北上,而我带烟色南下可以制造巧遇,正好解了我不知如何抢回东方凌鹫的难题。

    一箭双雕的计划确定后,我带着烟色由北向南曲线行进,哪人多往哪钻,希望在茫茫人海中让烟色遇到他的可心人。我喜欢不经意的邂逅,那样才烂漫,才美妙。就像我和东方凌鹫——现在是还没结果,可我相信,我们会终成眷属。

    为了给烟色物色到称心的新娘,我和烟色每经过一个大城市都会停留几日。大半个月下来一点满意的成效都没有。怪我名声太响,平日做事又乖张,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养子是娈童。原意嫁给他的良家妇女没有,盯上我的人满大街都是。就是有那么几个愿意嫁给烟色的不是我不喜欢,就是他们只看中我的家世而不是烟色的人。

    我很郁闷,看来‘门当户对’这句话也是有前提条件的。烟色虽然没表示什么,可我知道他一定也很顾虑自己的出身。

    我学乖了再也不招摇过市的为烟色找新娘,不让他受闷气。在往后的行程里我乔装打扮隐瞒身份的低调行事,但我依旧让烟色一身翩翩公子的打扮去溜大街、凑热闹。我就不信天下女人这么多,就没有一个愿意真心诚意的嫁给烟色。

    良家妇女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唯有每月初一十五信佛的人会走出家门到庙里祈福,刚好烟色也信佛,我舍弃客栈改投住寺庙,让烟色在庙里庙外转悠,希望能遇见好姑娘。我的新计划一开展,问题就来了。烟色一到庙里就习惯关起门来诵经,以前我是支持他的,可现在不一样,他又不是来跟菩萨相亲,怎可整日泡在佛堂里,我只好亲自把他撵出门。

    习惯被打破,烟色站在庙外也不知自己该干什么,最叫我着急的是,他不呆在人多的官道上,偏在人少的后山坡,对照山花发呆。就算景致再好,现在也不是你游山玩水的时候。在我为烟色的木讷一筹莫展时,奇迹发成了。居然有女子主动跟烟色搭讪,在我观察之下发现烟色和该女子聊得很投缘,短短几日从我撵他到外面闲逛,变成他主动往外跑。这个现象好的令我捶胸顿足悔不当初怎么没早想到,我当即决定延长停留时间。

    我在暗中打探过,那名少女是本城花满楼最有名的艺妓。她原名何秀丽,曾是大家闺秀,父亲经商,母亲持家,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弟弟,日子过得其乐融融。可惜世事无常,在她十三岁那年她父亲被同行勾结官府骗得他们家倾家荡产,卖掉一切才勉强偿还债务。可这个打击让她父亲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寰,留下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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