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宫非正收剑,转身便要离开。

    “你就不想拿回太极宗主令?”柳道正想不通。

    “我早晚要杀你,等杀了你,牌子还是我的。何必计较。”声音渐渐淡下去,宫非正已经销售在了树林中。

    柳道正匆匆回到庄里,那些虫子已经奇迹般的消失,只留下一堆虫尸,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雄黄和酒的味道,而那些被淋上酒之后烧成飞灰的虫子的焦臭味道加上虫子本身的臭味混杂在空气中,让人闻之欲呕。

    所有人心里都是挥之不去的恶心。管家眉头紧皱,带着一干心有余悸的人在收拾善后。

    柳道正铁青着脸,坐在大堂的主位上,端着管家刚刚送上来的香茗,却难以抑制心中的惊怒,怒的是,吕通居然将柳家庄搞成这般模样,惊的是宫非正的功力似乎提高很多,现在自己有些不确定她到底到了什么层次。

    “师傅!”洛宾急匆匆的朝着柳道正奔来:“灵隐门那个人不见了。”

    “什么?”柳道正砰一声放下茶杯,有些气急败坏的起身朝着后堂去。

    洛宾匆匆跟在后面。

    “那石屋和大小姐呢?”柳道正真怕今天这一片混乱中出什么大错。

    “大小姐还在。石屋也没有人进去。”洛宾抹了把汗,这两人如今是柳家庄最重要的秘密,这节骨眼儿上绝对不能丢。

    柳道正听了洛宾的话,依然不放心,匆匆赶往石屋,见那硕大的铁锁依然好好的,心里才安稳了些。从怀里摸了钥匙开门只见屋内昏暗的油灯下,龙净瘦弱的身子微微歪斜,安安静静的坐在蒲团上翻着一本经书。他心中的一颗石头这才落了地。

    柳道正退出石屋,轰一声关上石门,一把大锁严严实实的落下,这才放心离开,往宫澄的小院去。

    宫澄端坐梳妆台前,脸色有些苍白,却没有表情。柳道正不以为意,自从她回来之后,便是这般模样,整日里发呆,对柳道正来说,只要她不闹事,只要她听话,那么一切都无所谓,死了或者都无所谓。

    当然,最好是等最后一件事情做完之后再死。那就是等到宫非正死了之后。

    柳道正晃进了屋子,在宫澄的身后看了她良久,突然开口:“你爱她吗?”

    宫澄点点头,却没有回答。

    “所以你才茶不思饭不想,所以才整日发呆?”柳道正依然站着,从镜子里看到了宫澄木然的表情。

    宫澄没有回答,也没再点头。

    “你恨我,是吗?”柳道正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一个慈父对自己亲爱的女儿嘘寒问暖。只是问话内容不仅没有温情反而很绝情。

    宫澄点了点头:“是的,你囚禁我母亲多年,让她生不如死。她是你的发妻,却被你残忍当做了工具。我虽然是你所生,却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成了你为了问鼎江湖的工具。”

    “可是因为这样,你成了高手。练武之人所受的孤独痛苦,你都没有受到,就得到了远胜过别人的功力。他日我成了太极宗主,这位置以后也可能传给你。你应该敬我,爱我,希望我能得天下才是。可是你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了呢?”柳道正语重心长,目光中却没有半点情意。

    “醍醐灌顶的风险你比我清楚,若不是宫非正,你有把握能让我活下来吗?”宫澄嗤之以鼻。跟着非正以前,自己不知道,后来她告诉了自己,并且将醍醐灌顶之法教给了自己,那时候自己才知道,当初柳道正安排的一场醍醐灌顶,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命来做一次成功率极小的冒险。

    “我没有把握,也不会,因为醍醐灌顶最后的融会贯通我不会,而且我知道那要耗费我太多功力。所以,我把她找来了。你看,如今你不是好好的吗?”柳道正笑。

    “她刚好来了,刚好没有杀我,刚好把我弄走,然后安全解开我的内力,然后我在按照你的意思,勾引她,让她爱我,然后你在利用我杀了他,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不过……你觉得到如今,你我都知道事实的时候再来说这些是不是太过矫情,太过恶心?我听你的话,不过是因为母亲。你让我母亲活着不过是为了控制我,而你让我活着,不过是因为非正对我还有意,你还想再利用我。”

    柳道正满脸笑意,抚掌道:“不愧是我柳道正的女儿,聪明!”

    “所以非正死了,我也没有了价值,我死了,母亲也没有了价值。如果你还想我去杀非正,还是算了吧。”宫澄讥诮的开口。

    “青颜你这就错了,我叫你做什么,如果你不做,那么你母亲就死了。我的目的不是你,更不是你母亲,只是宫非正。只要除掉宫非正,那么柳家后院,你和你母亲可以团聚,荣华富贵的生活,会一直伴随着你们母女。”柳道正微微弯下腰在宫澄耳边说:“其实,你越乖,你母亲就越好过。”

    柳道正说完转身出门。

    他没有看到他身后,那面镜子中,宫澄满脸的淡然与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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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非正匆匆离开柳家庄之后,便直接去了关家堡。

    关家堡后院,一处房间门窗紧闭。关小小领着宫非正匆匆走来,敲响了房门。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居然是苍闭月。等到宫非正跨入房间,关小小连忙将房门紧闭。

    屋子里比想象中热闹。关戎、苍闭月立在床前,脸上有些焦急,关小小也快步上前,目光落在床上。

    床上躺着的是个女人。一个皮包骨头的瘦弱女人,她的头发干枯萎黄,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眼皮显现出青乌,她的双唇干瘪,气血不足,隐然透着黑气,可她的皮肤却异常苍白。那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苍白得有些透明,透明到能看清楚皮肤下凸露的血管和经脉。那些血管和经脉呈现着青黑的颜色。

    这个陌生女人是众人关注的焦点。而吕通居然也在这里,这个面目可憎的人这会儿正是主角。

    他的左手托着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右手上,食指与拇指间捏着一根有着螺旋花纹的银针,然后,那根银针朝着女人的太阳穴缓缓落下。

    众人屏住呼吸,目光都紧紧盯着吕通。太阳穴是死穴!习武之人都知道。

    吕通的额角微微冒着汗水,但他的手一样的稳定。针尖缓缓刺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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