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楚楚,不是那啥酒后乱性什么的,都是糊里糊涂的么?她甚至记得刘煜情动时,眉眼迸发出的迷人光彩,记得他身体的温度,记得他的灼热气息撩过耳边的触感。

    她什么都记得,更记得自己是如何霸王硬上弓的!

    宋轶扶额,他爷爷的,这下没脸见人了!

    这笔账,她坚决不能认啊!

    “你去哪儿?”

    宋轶吓得一抖,转头,看见沮渠牧不知道何时跟出来。

    “廷尉府。”

    沮渠牧将面具递给她,“戴上!”说罢,率先往廷尉府而去。

    宋轶在廷尉府门口遇上从外面回来的拓跋珲,这位满眼红血丝,看起来似乎一宿未眠。宋轶开口便问,“王赞呢?”

    拓跋珲揉揉额头,“随我来!”

    宋轶在殓房看到王赞的尸体,一剑割喉,毫不留情。

    “我们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谁做的?”宋轶脸色出奇的平静,或者说她脑子其实是有点发空的。王赞是她此行北魏的目标,结果她自己还未动手,王赞便死于非命了。

    “太子府侍卫。”

    “为什么?”

    “因为他图谋不轨,伺机反抗,被人当场击毙!”

    “他这样子,像反抗过吗?”分明是他主动迎上去,不料迎接自己的是锋利的刀剑,他的眼中至今还留着惊恐疑惑。

    拓跋珲长吸一口气,“今日一早太子已经向皇上禀报,王赞为巴结权贵,收罗美人,祸害良家子,事后还杀人灭口!皇上已发下谕旨,严惩王赞,这个案子,已经结了。”

    宋轶沉默地看着拓跋珲,拓跋珲有些不自在,事关清河崔氏,又关鲜卑贵族,案子到此为止,刚刚好,对所有人都有了一个交代。

    “原本,我以为你足够成为风云榜上最杰出的麒麟之才,但现在,我发现,我看错了你!”

    宋轶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拓跋珲感觉自己像被一枚针给刺了一下,正中心脏。

    宋轶回漱玉斋,顺道给自己买了些糕点压惊,郁闷地坐到街边吃起来。一直守在身边没说话的沮渠牧启口道:“你的目标不是王赞么?如今他死了,你该庆幸才对。”

    宋轶不满地回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沮渠牧正色:“我又不蠢!”

    宋轶叹了一口气,“你辛苦布局想将一个人绳之于法,谁知道在收网时,他突然被天上飞来的一块石头砸死了,你会作何感想?”

    沮渠牧点头,“是挺憋屈的!”

    “所以嘛,教我如何高兴得起来。”

    武威公主的车辇往漱玉斋缓缓驶去,经过此地,无意看见坐在街边吃糕点的两人,心血当即凉了半截。

    “停车!”

    马车在两人面前停下,两人同时抬头,两双漂亮得不同凡响的眉眼同时落在武威公主眼里,当时她脑海里便蹦跶出一个词:天造地设。

    这两人看起来美好得如此般配,生生将她这个金枝玉叶给鄙视到尘埃里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人上前见礼,武威公主煞气压制得很好,请两人上车,酸溜溜地叹了一声,“宋先生兴致可真好!佛狸哥哥为了你,刺杀欺负你的丘穆林尔融,震惊朝野,至今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丘穆林即日便会入京兴师问罪,你却乐得清闲。”

    宋轶瞪大眼睛,此刻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原来是把丘穆林那个混蛋给忘记了。

    “我原本以为佛狸哥哥是个干大事的人,没曾想为了个男人竟然做出这等事。此事将漱玉斋卷进来,父皇甚是不安,怕画骨先生对我北魏会因此生出什么嫌隙,特地命我来探望你。”

    宋轶用最快的时间消化完,“谢皇上隆恩,有劳公主殿下了。”

    武威公主抿抿嘴没再说话,回漱玉斋的路上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沮渠牧。分明跟宋轶十分亲近的沮渠牧,竟然一个多余的字都未对她说,这让她万分气郁。

    车厢里好一会儿的沉默,武威公主突然掀开帘子,对马车外走着的大宫女道:“去把那盒芙蓉糕拿来。”

    大宫女仔细观察武威公主表情,像是在确认什么,武威公主冲她点点头,转身,芙蓉糕送了过来,武威公主递给宋轶,道:“这是本公主亲手做的,方才看你饿了,先吃这东西垫垫肚子。”

    宋轶打开盒子,很是知礼地先给武威公主,武威公主表示自己不饿,宋轶又递到沮渠牧面前,沮渠牧刚抬起手,武威公主便发话了,“这是单独为你做的,你东送一块西送一块,可是嫌弃本公主的手艺?”

    宋轶怏怏收回手,“岂敢。”捏起一块细嚼慢咽起开。

    武威公主只看到她吃下去一块,这才调开视线,转眼漱玉斋也到了,又是与李宓和刘煜一翻寒暄后,她才离开。宋轶几乎立刻冲进后院,开始用指头抠喉咙,将在街头吃的糕点都给吐了出来这才作罢。

    刘煜看见,面色复杂地轻抚着她的后背,“不会这么快就有了吧?”

    宋轶吐得浑身乏力,额头冷汗涔涔,翻了他一个白眼,“方才过来,武威公主给了我一盒芙蓉糕,我吃了一块,味道还不错,本来打算留着当夜宵,可转头却找不着了。”

    这是很寻常的话,刘煜却迅速反应过来,“那糕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刘煜紧张地握住宋轶的手腕,两指搭到她的脉搏上。

    宋轶摇头,“总觉得她对我不怀好意,我不过以防万一,吐出来安心些。”

    刘煜也没敢怠慢,若真有毒,武威公主敢这样堂而皇之地给她吃,那必然是能够让她自己撇清干系的□□,只要宋轶毒发她不在场,又没有糕点为证,她就能置身事外。

    既然是慢性的,现在不发并不表示以后不发。刘煜命人煮了排毒的药水,给宋轶清理肠胃,但当天晚上,宋轶还是发起了高热,整个人滚烫。

    迷糊中,她依稀看到楚流云拿着银针在给她施针,浑身难受的劲儿终于缓解过来,沉沉睡去。

    “是赤丹,虽然不会致命,但却会让人全身溃烂。还好她今日都吐出来了,只是一点余毒未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刘煜转头看了门口一眼,冲施针的人做了个眼色,那人立刻隐没入黑暗中,无迹可寻。

    刘煜推门出来,看到沮渠牧背对着门而站,走过去道:“你应该知道武威公主为何要给她下毒吧?”

    沮渠牧不说话。

    “以后,离她远点!”刘煜狠厉的眼神盯着沮渠牧,沮渠牧面色却异常平静,半晌他才道:“把武威公主交给我吧。”他曾经犹豫过,将一个公主当成权力的砝码,有些无辜了,现在他才明白,这位公主并不值得他去怜惜。

    刘煜没说话,进屋,关门,沮渠牧在门外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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