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燕国,质子的地位跟奴隶差不多,基本就是有去无回,上一位质子群岚帝卿就是个例子,落在燕国尸首无存,传回来的消息便是帝卿遭遇意外,身死白川,其实没人在意他到底死在何处,一个弃子,落到最后,只关乎的是一国的面子问题,梁桓派人迎了一口空棺回来,草草做个样子。

    萧乾此时看了温携一眼,眼里闪过冷光“王上,微臣有一人可推荐。”

    梁桓抬眼看向她这个冷冰冰的女儿“老三想说谁?”

    萧乾“萧如琛。”

    大殿上有儿子的众臣们都松了口气,却在反应过来说的人是谁时,怔楞在原地,这就是皇家的亲情么,众人背后浮起一丝难以忽略的凉意。

    传旨的宫女到偏殿的时候,萧如琛正躺在树下小憩,这宫女没见过这小皇子,念完旨意后“帝卿接旨吧。”

    萧如琛大抵是这几天,想到的事情太多了,他要成为质子被送往燕国的消息竟然在他心中激不起半点波纹,他默然的伸手接了旨意,送那宫女出门,后知后觉的发现有点心口疼,原来这就是相爱相杀啊,一个人恨一个地方恨的久了,竟然会恨出感情,他的姐姐、老师、母亲、国家,都不要他了,萧如琛低头收起手中的圣旨,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院子,生出了点可笑的心思,一张圣旨被他弃如敝履的扔到了墙角。

    “想扔就扔,果然跟她一脉相承。”一个带着点凉薄的生意,在他身后响起。

    萧如琛回头“皇姐,你说她都教了我那么久了,你猜我走不走的了?”

    萧乾缓缓走了进来“走不了。”

    萧如琛后退两步“不如试试啊。”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萧乾拔身而起,速度不快,只听半空中有人闷哼一声,与她一同落了下来,萧乾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即使这人是她弟弟,萧如琛直接落在了地上,站立不稳,嘴角挂了鲜血。

    “看,我说了,你走不了。”萧如琛此时像是挂不住那一层强撑的面具,瞪大了眼睛,近乎悲愤的看着眼前的人。

    萧乾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伸手为他将头发整理整齐“傻孩子,你手里的底牌有多少,我还能不知道?你还没能力保护自己,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所以,把你送到她身边,我才放心,      萧乾想,恨我就恨我吧。伸手,在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捏着他的下巴,将里面的液体给灌了下去,萧如琛似乎忘了反抗,萧乾走前顺手封了他的内力,将他打横抱到小塌上“如琛,好好睡一会,醒来就乖乖去燕国,皇姐不会亏待你。”一瓶不知什么的冰凉液体被灌进胃里,冰的他一个颤抖,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随着这股液体流失。

    萧乾转身离开时,突然听见萧如琛的声音“萧乾。”

    她回头看向床上那张惨白的脸“怎么了?”

    “你会后悔吗?”

    萧乾摸了摸他的头发,心道,跟父亲真像啊,一直冰冷的脸上冒出了一个近乎温柔的笑,说出了一句让萧如琛入赘冰窟的话“不会。”她又补了一句 “听话,到了燕国后,你的去留,我就不再干涉。”

    萧如琛眼里残存的星星也灭了,他干脆闭上了双眼“为什么?”可他没等到萧乾的回答。

    ☆、北国

    护送萧如琛的队伍由温携领兵,萧如琛在他十七岁的时候穿上了两次嫁衣,没有一次不是让他肝胆俱裂,走之前,萧如琛仍然像几个月前那样穿着一身嫁衣,冬天要到了,凉意从北边扑面而来,冻住了萧如琛心底最后一丝热气。

    临行前,萧如琛一把火烧了自己从小居住的偏殿和那片荒山,温携永远忘不了萧如琛举着火折子站在一片火海前,冷酷的阻止要去救火的人“都给我回来,不烧干净,不准救火。”于是浩浩荡荡的人马就看着火海将萧如琛最从前最珍视的两个地方吞噬。火光在远处跳跃,映在萧如琛脸上,仿佛他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也在燃烧,温携有种错觉,萧如琛也在那场大火中被燃烧殆尽,剩下了一具冷冰冰的空壳。

    护送萧如琛去燕国的队伍,不急不缓走了将近小一个月,萧如琛内力被封,夜雨楼也被扣在萧乾手中,他没在半路试图逃跑,只是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同去的队伍里还带了个文官,温携摆了摆手应下了,不过多了个人而已,让人担心的还是萧如琛的状态,他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偶尔低声应一句。温携有些担心,想到自己大婚之日那天的背信弃义,更加愧疚。为此,她尝试过于萧如琛交谈,萧如琛只是看了看他,低声道“没事。”伪装成文官的萧乾看着自己这个百般维护的弟弟叹了口气,算了,交给独孤玄吧。

    萧如琛到燕国的那天,燕国境内下起了鹅毛大雪,北风呼啸而过,刮的燕旗猎猎作响萧如琛那身红衣在风中显得极其单薄,但他似乎已经无法感受到外界的寒冷,坐在帐子中坐的笔直,上阳城门口人马浩浩荡荡,等在城门口,燕王独孤北已老,她膝下养有三女,独孤玄独孤赫为一父所出,独孤白则是贵君所出,另有一养女独孤翎是早逝郡王之女,独孤城感其身世凄苦,就养在膝下。今天这人中,来了两个皇女,独孤玄一身黑袍坐在马上,周身披了一件墨色披风,披风有一圈柔软的白色绒毛,看起来十分贵气,她的桃花眼隔着风雪微微眯起,带着点慵懒的意思,独孤白则一身水蓝色长袍,看起来更加像个书生,颇有点文质彬彬的意思,独孤玄瞥了自家二姐一眼,皱了皱眉,带了点难以察觉的嫌弃,穿的这么“衣冠禽兽”,混蛋狐狸,还是成了精的。独孤白似有所感,转头看向独孤玄,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皇妹今天怎么这么看着皇姐?莫不是怕我抢这小美人?”独孤玄当即脸一黑“。。。。”独孤白也不逗她,打了个哈哈“皇姐这不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小美人让你慌成这样,就看看。”独孤玄知道在独孤白这里越解释越苍白,也就不多说“皇姐倒是好兴致,不管长什么样,我们收礼物的就要有个收礼物的样子。”独孤白收回视线,微笑着点了点头。

    ☆、如琛

    转眼,萧如琛的轿子到了跟前,为首的文官向众人一礼。

    “臣等参见各位殿下。”

    独孤白朗声到“诸位远行辛苦了,请进城修整,夜里有接风宴会。”

    独孤玄没心思听他们打官腔,靠在马上打量着轿子上的人,只是越看着眉头皱的越紧,接着独孤玄策马向前,走向萧如琛的轿子,众人吓了一跳,却没人敢拦。

    温携想上前拦住她却被前面的文官一把拉住,两国人马相隔不远,几步的事情,却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独孤玄黑衣黑马,在中间空白的雪地上踩出一道痕迹,远处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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