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可你的身体记得。独孤玄仍然没有任何回应,站起身来,萧如琛动了动肩膀,觉得自己收拾伤口实在是有点困难,抬眸望她“老师,帮我一下。”

    独孤玄起身出门端来一盆水和一些绷带,玄清早在门口等着,丢给独孤玄一瓶药“给他擦上。”

    再进来时,萧如琛费力的脱下上衣,有光落在他瘦弱的身上,他垂着头,脖颈细长脆弱的看起来像是轻轻一捏就会断了,他的锁骨之下有一个血洞,双手虎口是崩裂的伤口,肩膀刀伤无数,独孤玄只觉的混沌的世界里被人用长刀划出了血色的光明,有发自灵魂的痛苦,此时如同虫蚁一般啃食她的骨髓,漫长的折磨。面上却分毫不显,走近了萧如琛,伸手帮他掀开挂在身上的红衣,萧如琛也不躲,偏过头让方便她够到衣服,长发在身后披散,独孤玄皱了皱眉,他看得分明,想听她说点什么,可等来的确实一片寂静。独孤玄轻手轻脚的给他的清理了伤口,将怀中的药膏轻轻抹上他的肩膀,等到包扎完,萧如琛竟是一头大汗,水盆里的水已经变成了红色。

    独孤玄清理干净屋内一切,再回来时,萧如琛就半靠在床头困的摇摇欲坠,像是多年的习惯,独孤玄走过去伸手将人抱起来,往下放一放,想让他躺平。

    萧如琛费力的睁眼,拍了拍被子“阿玄,你上来,陪我睡会。”

    独孤玄翻身上了床榻,躺平在他身边,萧如琛轻轻的蹭过去,缩在她怀里“老师,你成刀也挺好的,从前你总是笑嘻嘻的骗我。”

    将近一个月的兵荒马乱,漂浮如同浮萍的日子,在靠进独孤玄怀里那一刻终于呼啸着像巨石一般坠地,砸的人头晕眼花,他是真的累了,迷迷糊糊的想,爱来的时候,或天雷地火,或电光火石,都是短暂而又炫目的时刻,可烟火熄灭之后,更为重要的是在惊涛骇浪狂风暴雨中有一只手稳如磐石的在你面前,都是凡人,命途不易,相互扶持,这大概是成为爱人的意义吧。

    独孤玄躺在床上轻轻的蹙着眉,怀里是萧如琛因为失血而冰冷的身体,他睡着了。脑子里像绷着一根细细的线,这根线后面连的是一整串完整的回忆,只是这一切在千丈之外,要伸手触及谈何容易。

    “主君?”大帐外有个男子喊道,独孤玄低头看了看躺在身边的人,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叫醒他。

    “主君?我来给你看看。”那声音再次想起来。

    独孤玄轻手轻脚将怀里的人放下,想要下床,没想到轻轻一动怀里的人就醒了,萧如琛揉了揉眼睛,伸手在侧坐在床上的人手上拍了两下,对门外喊道“进来吧。”

    大帐门口有人进来,玄清什么都没拿,刚进门抬眼就看到大帐内的床上被子凌乱,萧如琛还坐在床上满眼懵懂,玄清简直想转身就出去,自家王女那个样子基本,算了,没法看,于是他迟疑了一下“正君,要不我出去?”

    萧如琛看着眼前几欲自尽的玄清,不自在的咳了声“不用了。”

    玄清走近,伸手把了把脉,又掀开他领子上的绷带看了眼“正君是小伤,没什么大碍,精神尚可,不要见水,月内应该就能养好。”

    萧如琛点了点头,独孤玄坐在床头没有动过,玄清看向独孤玄转了两圈笑了声,萧如琛抬头面色疑惑,玄清解释道“好久没看到王女这么乖了。”

    萧如琛“。。。。”

    伸手探向独孤玄的手腕,独孤玄却猛然一缩,萧如琛伸手握住她的手将手腕露出来,独孤玄面有异色,可还是本能的遵从了他,玄清也不耽搁,伸手摸了摸独孤玄的脉象,像是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结果,他转头向萧如琛说“正君,殿下成刀不到最后一步,这神志尚有存留,我与师父传过信了,师父授了我一套针法,能控制些。”说道这里,他少见的顿了顿“师父说行针之后,正君与殿下,嗯,有助于血脉相融,血契会被安抚。注意伤口。”

    萧如琛的耳朵面色可见的红了起来“我,我知道了。”

    说完,玄清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抽出针灸,示意萧如琛按着独孤玄,接着下手扎在独孤玄的脑后,她的的眉皱的紧了些,额头有青筋浮现。

    萧如琛抬头“她可是疼的狠了?”玄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是,殿下没有挣扎已经很不错了。”

    萧如琛看向独孤玄紧闭的双眼“那,要多久呢?”他们这样疲于奔命的日子还要多久呢?

    玄清站在一旁“半个时辰即可,我只能封住这血脉,剩下的,还得去找我师父,孙登。”萧如琛点了点头。

    ☆、清醒

    独孤玄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都是搅碎的,什么都是碎的,唯独记住了萧如琛的脸,还有他胸口绽放的血花,她费力的睁开眼,怀里有个人,长发柔软的像缎子。

    “如琛。”

    怀里那人睁开眼睛,看向她眼里,微微笑了一下“老师,你看,我把你救回来了。”

    独孤玄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嗯,你长大了。”

    他在她怀里,绷带在领口露出一角。

    独孤玄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肩膀“疼吗?”

    萧如琛趴在她胸口“说实话,挺疼的,一想到是你亲手扎在我肩膀的,就更疼了,只是,跟你让我自己走那天,也就不算什么了。”

    独孤玄侧过身子,伸手将人搂在怀里,他闭了闭眼睛,独孤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欠你欠大了,我以身相许如何?”

    怀里的人顿了顿“好。”

    两人就这么躺了半晌萧如琛道“沈将军说,让你醒了就抓紧去找孙先生,这里她守着。”

    独孤玄闭了闭眼睛“好,我走之前,得露个面。”

    那夜里,独孤玄第一次以一个清醒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鸦军众人在校场之内安静的等着,独孤玄一身玄衣,未穿甲胄,走上高台,经年累月的黄沙漫漫,唯独这战火未曾熄灭,她清瘦了许多,高台之上,她低头看向站在最前的沈风,“让诸位担心了,我的错,此事终了,我请你们喝酒。”她说这话的时候不像个王女,倒像个江湖侠客,鸦军众人像是习惯了,底下闹哄哄的说好,独孤玄微笑了一下,举起手“诸位也明白那帮大漠里的畜生想要干什么,不过是引开鸦军,穿过雁回关。”

    她顿了顿,看向不远处摇晃的火把“雁回关不能丢,这里的百姓们更不能任人践踏,鸦军主营就在此驻扎,不管如何关口给我守住,何重何在?”

    何重出列“臣在。”

    上面乱哄哄的,萧如琛什么都听不清,他站在侧面望着独孤玄笔直的背脊,在微光下,显得料峭异常,她累了,像是回应萧如琛的想法,独孤玄轻微的挺了挺背。

    “前锋营,轻骑营都给你,一个月内将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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