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地流下来。

    “本宫可不仁慈,你倒是说错了。说,想不想救她?”皇后摸了摸若绿的脸:“瞧瞧,这脸多嫩。要是不小心划上几道口子……”话还没说完,若绿已经吓得大声哭了起来。

    “哭什么,扰了本宫的清静你知道后果的。”皇后用镶玛瑙的长长护甲,状若无意地在若绿的脸上划了划,顿时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感觉到有液体流出来,若绿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晕了过去。

    杜鹃进宫的时候,心里面是忐忑的。倘若不是他们把司隐做了人质,鬼才愿意来这个吃人的地方。

    一个着桃红色衫子的女子立在宫殿前,看到杜鹃过来,立刻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是杜姑娘吧?奴婢知红,是乾清宫的宫女,特意在这里接姑娘进去。”

    杜鹃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她有点犯疑:“现在进去吗?”

    知红道:“现在皇后娘娘在里面呢,姑娘先同我去偏殿等一等。”

    杜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四周再瞅了瞅,仿佛看到了一星衣角,不经意一瞟仿佛是程一寒的。杜鹃随即失笑,宫帷之地,怎么可能有外男出入,自己想来是眼花了。

    “杜姑娘先喝杯茶祛祛寒。”知红执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杜鹃。

    杜鹃眯着眼瞅了瞅,一片氤氲。

    知红便笑道:“姑娘要是疑心,不喝也罢。”

    杜鹃抬头看了看她,笑容淡淡,行事沉稳,不像是有害人之心。然而宫里面,最是容不得心软,于是杜鹃也笑道:“我念旧,只用自己的杯子饮茶。”

    知红笑容依旧是淡淡的:“无妨,姑娘随意就好。”

    杜鹃等得无聊,向她问道:“你入宫多久了?”

    知红道:“三年有余。”

    杜鹃有点惊讶:“你读过书?”

    知红也惊了一跳,随即释然道:“家道没落前,略略进过几年学,让姑娘见笑了。”

    杜鹃道:“我还不如你呢,我只在书院呆过一年。”

    知红道:“姑娘说笑了,满京城都知道姑娘文韬武略,不输男子。”

    杜鹃忍不住笑道:“谁那么捧我,是怕有一日真相揭开我摔得不够惨吗?”

    知红这才有了点疑色:“难道不是?”

    杜鹃摇摇头:“当然不是,都是瞎说的,也就骗骗你们这些深宫里的姑娘。”

    知红望了一眼杜鹃的佩剑,抿着嘴笑了笑,显然还是不信。

    杜鹃也看到了,解释道:“我的确去古灵山学艺,略懂些功夫,堪堪自保而已。”

    知红道:“姑娘谦虚了。”

    杜鹃刚要解释自己真的就这水准,不妨进来一个月白衫子的小丫头道:“知红姐姐,皇上宣杜姑娘呢。”

    知红忙起身道:“杜姑娘……”

    杜鹃道:“现在就走吧?”

    知红先对着小丫头道:“你外面等着,我这就送杜姑娘出去。”

    杜鹃道:“还等什么?”

    知红看了看她,蹙了蹙眉:“杜姑娘,您这把剑不能带进去……”

    杜鹃自然舍不得丢手:“这把剑就是我的命,不能离手的。”

    知红道:“这是宫里的规矩,还请杜姑娘体谅我们做奴婢的。”

    杜鹃道:“都说宫深似海,我若是进去了,寻不到出来的路该当如何?”

    知红想了想,依然笑道:“姑娘已经进来,既明白宫深似海,便不是一把剑可以扭转乾坤的。”

    杜鹃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是。”

    知红又重新倒了杯茶,双手盈盈奉上:“这是另一种茶,每个武士觐见皇上前都须得饮尽此杯。”

    杜鹃看向她:“没有毒?”

    知红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杜鹃接过来,对着杯子笑了笑:“我刚说过不用外面的杯子……”话到一半便止住了,她突然发现这个杯子很面熟。

    “这是仿着杜姑娘的杯子做的,除了杜姑娘自己的,如今天下只此一件。”知红像是读懂了杜鹃的震惊,淡淡解释道。

    杜鹃此时只觉得手里的杯子烫手:“那剩余的……”

    “都焚了。”知红的声音依然是淡淡的,杜鹃却觉得心头一寒。这个杯子是当初去古灵山时,叶天机为她准备的。

    杜鹃苦笑道:“看来,我是非喝不可了?”

    知红恭恭敬敬地答道:“是。”

    杜鹃晃了晃杯子,心里涌上一股荒诞感,是谁,非要这么逼自己喝下这杯茶?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啊!

    自己初来乍到,真的是初来乍到啊!想到这里,杜鹃又看了眼面前的宫女:“你真的是皇上宫里的?”

    知红听到这个问题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不等杜鹃思量明白,她缓缓地道:“不敢欺瞒杜姑娘。”

    杜鹃突然想起了上次去古灵山邀她出山的那位娘娘,心知多说无用,便顺从地喝了下去。大不了,再用内功逼出来就是。古灵山三年,她喝的最多的就是□□。

    杜鹃第一眼瞧到的是皇后,听到知红称呼她“皇后娘娘”,她嘴巴张了张,表情极度夸张,然而她还是什么也没说。

    皇后上前牵住她的手,一脸的笑意:“杜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上次的事,实在是本宫的错,你千万莫放在心上。”

    杜鹃脑子一片懵,这是什么情况,莫非这人转性了?

    刚要开口说什么,一道极度惊喜的声音从后殿里传出来:“杜鹃!”

    杜鹃对着声音再熟悉不过,可是正因为太熟悉,她才不敢相信。

    皇后握住她的手转过身来,对着司隐道:“皇上您看,杜鹃娘听到您的声音,都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杜鹃这时才找回一点意识,她说什么,皇上?

    眼前长身玉立的,正是她曾以命相护的小和尚。

    当然,再不是记忆里的小和尚。

    乌发高高地梳起,慵懒地别了一枚乌木簪子,穿的是一件雪白的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随意地挂了一块墨玉。

    当时折腾了宫人那么久,却还是这么低调地出场了。皇后劝他道:“杜姑娘久不见皇上,您过于隆重会吓着她,让她畏畏怯怯地跪拜,反倒不美。”

    司隐道:“她才不会呢。”然而还是照着皇后的意思换了下来。

    就是这样,还是吓着了杜鹃。

    心头浮起千万个念头,杜鹃强忍住发怒的想法,低着头把自己骂了几千遍。你怎么这么傻,傻到任人摆布,傻到不分敌友!

    司隐笑着走近她:“杜鹃,杜鹃……你怎么不说话?”说着便去牵她的手。早几年都是杜鹃牵着他在小镇上疯跑,如今他牵起来格外自然。

    杜鹃头都没抬,狠狠地打开他的手:“滚!”

    司隐不防杜鹃突然推他,再加上杜鹃习武力量陡然增大,司隐一个不稳就要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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