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一只轮子还是两只轮子,都走不了。

    陆斯远他们进山的时候也是走进来的,进来的时候雪不大,想着这月份,也就是这小雪了,也没多想,也没有准备什么应急用的雪地装备。

    没想到刚进山的那晚就下了暴雪,暴雪下了一晚,山路就全被埋了。

    随行的几个人不敢让陆斯远顶着大雪出山,这出了事,他们没一个人但得起这个责任,就劝着说等雪停了再走,没想到,这暴雪一下就没停下来的打算,那条唯一进出的山路被埋了个彻底,他们也被彻底的困在这里,断水断电。

    陆斯远翻了大半夜,还是没有一点睡意,越睡越清醒,到最后直接睁着眼睛瞪天花板了。

    旅馆的床单被子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不知道是廉价消毒水,还是上一批旅客留下来的,总之,有些认床的陆斯远没睡好,而且是一连两个晚上。

    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陆斯远翻身起来,摸到床头上的打火机点燃蜡烛,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凌晨四点,离天亮还早。

    睡也睡不着,陆斯远干脆披了衣服下床,拉开窗帘,借着淡淡的烛光,看到窗外的暴雪还是天黑前那般的狂泻,陆斯远看着看着眉头上的折痕差不多可以卡住鸽子蛋了。

    这雪还要下多久?再这样下去,他是不是要准备在这里当野人了?

    想着,陆斯远伸手揉了揉眉间。

    父母和爷爷他们应该着急不已吧?这没声没息的,不着急才奇怪了。

    至于那人……

    那人应该回滨海了吧?

    陆斯远抿着唇,那个脾气不好的男人,没等到自己主动联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火了?

    陆斯远看着窗外一片望不到头的黑暗,拇指和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着鼻尖,试着放空自己的大脑,不要去想那些缠缠绕绕的事情和人。

    可是不管他怎么放空,脑海中来来去去,交缠着都是那一抹高大的身影……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斯远细想,却没办法清晰的理清楚从什么时候,那个人就在他脑子里了。

    话不多,一张脸轮廓分明,存在感十足。

    相信这是很多人对那男人第一感觉。

    不过……

    陆斯远抿了抿唇角,从窗子的玻璃上倒映出来一个浅浅的温和的笑意。

    那人的气质倒是跟他那个头挺搭的,准是个不讨小孩子喜欢的主儿。

    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是在帝豪酒店的大堂,那人的烟头烫了他的手。

    微微垂下眼,看着右手手背上的疤痕,一个很是显眼的白印子,是那人留下的。

    那人当时拽着他的手,一连说了两次流血了,啰嗦得像个……

    陆斯远想着,嘴角再一次抿了抿,那是笑的模样软化了他那张精致却向来没有过多表情的脸。这样的陆市长,没人见过,不再绅士得像一道公式。

    对于那人,他耳朵里听到一个版本,自己亲眼见到的又是另一个版本。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花一百亿的价格拍下一块地,他也可以毫不在意的带着他去吃一碗十几块钱的面。他手里操作上千亿的资金投入运转,穿得却像一个普通的打工族一样去挤公交车……

    越跟这人接触,他身上的矛盾就越发的鲜明。

    鲜明到自己居然那样清醒的知道,他对那人产生了那样奇特的感觉。

    这样一个综合着别人无法融合在一起的矛盾的男人,吸引人是很容易的。

    他不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的,可是他却那样清晰的知道自己心动了。

    所以,李雪文问的时候,他坦诚了。

    卫东问的时候,他有过犹豫,第一次他没有回答,那人却给了他立刻反悔的机会,即使知道,他有一半的可能会被划为拒绝往来户,他还是诚实的告诉了他。

    他对感情向来诚实,好的,不好的,都诚实,亲情也好,爱情也好。这种性格好像是天生的,那年开始,他就知道,他是个诚实得像个冷血动物一样的人,不好的,他诚实过了,现在这算是好的吧。

    跟这人会有以后么?

    他不知道,可是现在,他想握着,握着那一份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萌生过的感情,不管会不会有以后,不管能走多远,可以走到多远,至少现在,他想握住,即使他知道,这东西就像指尖的沙,终究是握不住的。

    可是谁没有任性过呢?

    也许……这一辈子就这一次,他只是不想他的人生有遗憾。

    很大程度上来说,陆家人的血液里都有那种不安分的因子存在,只是表现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他不知道,这感情会不会有坦白到老爷子面前的那天,可是就算有那天,他想他也能坦然面对。

    同性之间的感情,他以前从来没了解过,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恋人会是同性。

    如果他们知道……

    想着,陆斯远微微皱起了眉,抬起了一些下颚,叹了口气。还不知道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呢,想这些远了点,等真的到了那天再说吧。

    不过,希望应该不大吧,先不谈自己,那人……

    陆斯远摇摇头,想的够多了,这些事情到了那时候再说吧,不管什么结果,从他说出口的那天起,他已经做好准备接收了。

    顺手拉上窗帘,却在眼角瞄到进山谷口的那抹光束时豁然停住。

    有人进山了?这种天气?

    陆斯远皱眉,扯开窗帘,看到光束闪了一下之后消失不见,在他怀疑自己看错那光束再一次在空中扬起,照着天上还洋洋洒洒的大雪时,他终于确信那的确是有人进山了。

    山路能走么?

    如果山路能走,天亮他说什么也要出山。

    再这样耗下去,真的等到冬季的大雪封山,他今年大概要准备在这里窝到明天开春了。

    没一会儿,那束光线的主人出现在进山那处窄谷口,除了他手上的手电光,还有一点红火星子,那应该是烟头。

    陆斯远皱皱眉,这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这人还在走,应该是在找落脚的地方吧?

    想着,陆斯远回身去穿好衣服,转身出了门,悄声下楼,楼下一片漆黑。

    小旅馆的大堂里没人守夜,应该是想着这种天气也不会有人来住店,守也是白守,干脆就关门。

    打着旅馆老板特意给他准备的手电,陆斯远在地上捡了一截铁丝,轻而易举的漏开了旅馆大门的旧锁。

    也不知道别人看见堂堂陆市长居然有做小偷的这手艺,会是什么感受?

    打开大门,迎面扑来的雪花和寒意,让陆斯远打了一个寒颤。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随着那人越走越近,陆斯远的心跳频率也在不停的加快,直到那人离他不到十米的距离,他的手电光线打在那人的脸上,他愕然的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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