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怎么听说阳台上不止你一个?”

    田太子说话的同时,看了晚宴策划一眼。那中年男人很会来事,听到这话之后立即率先走出了化妆间,并且将化妆间里的其他人一并赶了出去。很快房间被清干净,里头只剩了顾莲如和田太子两个人。顾莲如一个人面对田太子,心知刚刚可能被看到了,也可能是晚宴策划额外说了什么。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惩罚”是免不了的。可是一想到叶允君,她心里竟然没有那样害怕。

    只要不是“路七=叶允君”的事情暴露,那么什么都可以承受。

    人类真的是很神奇的动物,当初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忍受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在地狱里,像是把自己放进油锅里蹚,鲜血淋漓,叫苦连天。可一旦有了一个更加“正当”的理由,这苦痛便成了赎罪,成了朝圣,成了顾莲如自我原谅的一种方式。

    仿佛受的苦痛越多,自己就偿还叶允君越多似的。

    顾莲如觉得此刻的自己毫无畏惧。

    田太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顾莲如道:“从前我拿你当玩物看,你私底下做些什么都没有关系,甚至跟别的女人乱搞也可以,至少还没有被别的男人玩过,干净。现在你即将成为田夫人,这是你亲口同意的,你反而出去见别的男人,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是我满足不了你,你需要欧洲货?是真的也没关系,你老实告诉我,十几二十个我都能给你找来。嗯?说话?”

    最后这句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威胁味道,而内容更是让顾莲如胆战心惊,由内而外地哆嗦了一下,才回答道:“不……不敢了。”

    田太子笑了笑,说:“做错事情没有惩罚怎么可以?”他拉开顾莲如身后的拉链,随手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个用来装订文件的订书机,将其中的订书针全部倒在手心里。这一排钉书针还没怎么用过,两指节长短的订书针被他用手掰成五小节,随手扔进了顾莲如的礼服内。

    为了穿着好看,顾莲如并没有在礼服内穿乳贴以外的东西,□□的脊背光滑又白皙,因为寒冷与恐惧而不断颤抖着。

    田太子摸了摸顾莲如的脊背,又将拉链缓缓拉上,道:“就这样去主持,除了我之外,你不能跟任何人单独相处,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这样记住了么?”

    田太子拍了拍顾莲如的腰,被扔进去的订书针颠婆活动,刺得皮肤生疼生疼。

    “记……记住了。”

    ☆、殷虞

    不知道为什么,本该成为本场晚宴重头戏的顾莲如——从现场多少人打听她的名讳就知道了——并没有太多戏份,她僵硬且平淡地主持完之后便下了场, 似乎台上的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而众人期待的“官方介绍”也没有出现, 言林甚至听到邻座的先生小声嘀咕:“这就是田夫人?不应该啊……”

    言林紧紧的盯着她,生怕她什么时候欲说还休地看路七一眼,那自己可能会就此gg……她护食。

    可顾莲如从头到尾都没有朝这个方向看, 视线一直正对着中间, 笑容僵硬又虚假, 这是一个二流司仪才会干的事情。

    而路七也没有对顾莲如的出场表现出什么,惊讶、难堪、恨、叹息……什么都没有。她只是认真地听着年终总结,记住了该记住的数据, 最后拉着言林平静地走了。

    反而是言林沉不住气,主动问她:“你……你不去跟顾莲如聊一聊么?她现在也算在为你做事。”

    路七说:“我没让她做这些, 同样地, 我不会从她给出的任何信息里得益。”

    说是倔也好,说是不识时务也好, 说是死脑筋也好, 但路七绝对不会接受顾莲如的帮助。在她的视角里, 每个人都能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自以为是地对别人好,实际上往往是为了自己,与自私自利也没有本质的差别——唯一的差别,或许是物质上的享受和精神上的欢愉吧,也不知道顾莲如什么能够看透。顾莲如可以为了赎罪而做这些,她也同样有权利不接受。

    因此,就连顾莲如之前送过来的包裹,她也没有看一眼。

    即使知道皮特心怀不轨,但路七并没有直接否决智囊团提出的“和皮特合作”的提议,而是等待着他们更深入的报告。果不其然,还不到一周,一份关于皮特的性格分析就放在了路七的办公桌上,其中详细论证了皮特的性格构成和历来活动迹象,最终得出结论:皮特具有轻微的反人类心理障碍,不具备共情能力。鉴于此,此项目可能还需要再审慎一些。

    而同时,路七从任妙那里收到了一份很特别的邀请,是关于殷虞的生日。生日宴会不罕见,但并非由本人发出的就有些意外了。

    任妙说:“这是一个私人性质的惊喜,本来你跟殷虞关系更好,但我与主办人较为熟识,因此她叫我帮着递请帖,我也就递了。”

    路七好奇,问:“谁办的?”

    谁能为殷虞花这么大的心思庆生呢?说起来,自从上次在大学里见过之后,与殷虞的联系便渐渐淡了下来。路七也曾挂念,想过要不要主动联系对方,后来考虑到某些原因,终究还是作罢。

    却没想到再次听闻关于殷虞的关系,竟然是因为这个。

    任妙说:“方清怡,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是美院的教授,但同时自己也开工作室。”

    美院?路七对这个标签很有印象,最后一次见到殷虞时,就是在美院的食堂呢,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

    殷虞已经很久没有新的灵感了,自从她从方清怡的别墅搬出去之后。

    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老天爷愿意赏人饭吃,但也能任性地随时收回。她只是有些后悔,在灵感层出不穷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多拍一些作品呢?那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油尽灯枯。

    方清怡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那个长相清媚的女人吐气如兰:“我倒是相反,遇见你之后,世界就变成了天然的画,尘埃里有人脸,裂缝里有春风。你要故事我没有,但你想跟我发展故事的话,我奉陪到底。”

    方清怡活色生香,举手投足间自带无限的荷尔蒙分子,叫人避无可避。从艺术的角度来说,方清怡的确是一个特别合格的合作者。她拥有热情、毅力和灵感,并且能够激发别人的灵感。你知道,拥有丰富扎实的理论知识、拥有灵感,和成为别人的缪斯,这三者是完全不一样的。方清怡却偏偏能做到三位一体,的确是一个完美的人——

    只要她不对自己动手动脚。

    是的,殷虞对方清怡的任何方面都很满意,唯独对这个颇有微词。性是贯穿于人类历史中最根深蒂固的欲望,几乎所有艺术家都因它受益。方清怡如此,甚至殷虞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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