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部领退伍令。」

    随后还补上,「出去好好做人。」

    他上扬的唇角,那样的弧线,还是这麼熟悉。

    仁翔走向前,抱住了我。

    在我耳后吐了出口,「只要14天,我在外面等你。」

    「你不能偷跑育!」

    『我知道!』我回答他。

    為什麼一个异男会把身体给我?

    為什麼昨晚的答案我竟然选择躲避。

    他在这一年的出现,此刻打乱了我对爱的思绪。

    好乱,也好甜蜜。

    「好了啦!我们孙○○还要跟我们下基地的,别耽误连队时

    间了。」连长说起。

    鬆开了彼此,温度在空气中散去,冷却。

    仁翔看著我,又张了口,「保重!」

    「记得你退伍那一天,打电话给我,我会在南测接你。」

    就这样,他转头了,直到他的身影离开我的视线,失去焦

    点,模糊一切。

    他走的如此瀟洒,撒了一地背后的心碎。

    突然的,又想起席慕蓉的那首诗句。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再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王仁翔,我爱你。

    你是否也是这样在心中吶喊著我?

    <十四>

    那已经是下基地第四天了。

    这裡的营区大的太多很多,庞大的练操场地。

    足够挤塞好几万名阿兵哥。

    位居台南的南测中心,靠属荷叶翩翩,忽出淤泥而美的白

    河镇。

    在眼裡,放旷景下,南测全佈满树林,芒草横生。

    如果说这里是片森林不為过。

    或说是杂草荒芜的武侠片,也可以。

    实战部队的确特别的劳累。

    每天看著连上大伙弟兄、学弟、干部们,才刚早醒盥洗,

    还没过午,就沾染一身尘沙。

    嘴脸上总掛著愁眉苦脸。

    至於我因為是待退人员,所以不用上山实战操演。

    每天都在连上当个文书兵,可有时也会主动搬运、帮忙大

    家。

    这週我跟连长协定好,我想留守,剩下的四天补假会至动

    扣除;於其说的复杂,直白就是提早四天退伍。

    人是依赖的动物,当自己习惯了一个物体或是环境。

    一旦不见或是离开了,人的心境就开始有所迟疑,甚至不

    习惯。

    似缺少了些习惯,怪不踏实。

    仁翔才离开几日,我却浑然不对劲;总觉得生活提不出力

    ,拿不住心。

    「你在干麻?」仁翔拨了通电话给我。

    我说,『我在看戈正平。哈哈!』当过文书兵的,不免俗会

    懂戈正平。

    在非正常时间上戈正平论坛是会被连上的干部臭骂的。

    我回他时,内疚的笑了一下,『我在看戈正平。哈哈!』

    真的是内疚吗?还是听到他的声音呢?

    「我要打1985,客诉你。」

    其实仁翔打从退伍之后,他总是拨些电话给我、陪我。

    虽然没有实体的站我眼前,可那令我陶醉的声音从未离开

    过,总陪伴著。

    他的声音一天到晚飘散在空气中,浮荡。

    「你星期几退伍?」

    「我开车去接你。」他继续问著。

    『不用啦!我自己做火车就可以了。』

    「不管!」

    『再说啦~』我不奈烦。

    他却為自己权利争夺著,「什麼再说。」

    「反正就这样说定了,不然我打电话给连长,问你的退伍

    日。」

    他怎麼可以就这样下好决定,没问过我的同意及批準。

    「而且我有一件事要当面告诉你。」

    『你现在就可以说了啊!』

    『為什麼要当面,我们的交情何时走到需要当面了?』

    「有些事当面说会比较好。」

    他这麼一说,可吊住我的胃口了,巴不得现在就退伍那天

    了。

    ●

    记得,那天带著昏睡,起在炮声隆隆的清晨上。

    梦就才刚被我划破在一旁。

    昨晚入睡,跟仁翔熬夜热线到半夜,害我退伍的今日,染

    了一身疲惫。

    我一直以為退伍那天,自己会无比的愉悦。

    每次看到学长们一个一个退伍,总会觉得他们内心充满无

    限的澎湃跟汹涌。

    但终於轮到我这一刻,我却一点兴奋的模样都没出现过。

    「学长,连长叫你去连长室。」,一名学弟跑来我面前,

    这样对我说。

    独自走在无人的长廊,连上都已经上山打靶。

    空荡荡的连舍,寧静的宛如呼吸都觉得干扰。

    我走下楼,走在这我完全不熟的连舍,我对这栋老建筑一

    点情感的留恋都没有。

    南测对我来说,只不过是等待退伍的驛站一样;留得是过

    客。

    一步步地走,军靴皮鞋喀喀声响。

    留下连上的文书兵,三俩隻猫在我眼中流动。

    「学长好!」

    「恭喜你学长!」

    「学长你好!」 `

    我不觉得我难亲近,也不觉得自己是难搞的学长。

    但只不过我从来就没在回应任何对我打招乎的学弟们。

    一脸骄傲模样,欠揍的。

    身转,人就跟著转,拐了弯,就推开连长室的门。

    可能长时间在指挥官身旁待太久,我连进长官的门外口令

    ,都常常省了。

    一进连长室,就看到他坐在那儿,底著头读著新军训条例

    。

    『连长,怎麼了?』,我问。

    他先是停下笔,随后拉开抽屉;他事后拿出了张退伍令,

    俗称卖身契约。

    买的是国家,卖的是我自己。

    这个契约没被自己允许,从小就被标籤住了!

    「恭喜你阿。」

    「你是我待在军中这麼久,唯一一个很做自己的一位阿兵

    哥。」

    他继续说著,「希望退伍能為社会付出一些贡献。」

    「装备归还给连队吧,穿上你的便服,出大门退伍去吧。

    」

    连长递了退伍令到我手上,那是张没有温度的纸张;原来

    浪费一年,都花费在这一张纸上的代价。

    那代价叫「自由」。

    『谢谢连长这一年的照顾。』

    ●

    他站在营区外的大门前方,而且就依靠在车门旁,微笑。

    仁翔一抹玄月,那勾勒的角度好美,让我也跟著用微笑以

    对。

    我走出南测的大门,是如此轻便;没有多餘的行李牵绊著

    我。

    脚步一踏一踏的往他走去,每一步都是实心的响彻。

    或许不是因為他的关系,或是出现,那是一种自再般游走

    ,迎面扑来的冷风里,带点香气,那香味我称為「自由」

    。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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