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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云没想到父亲会对这句“爱语”做出这么强烈的反应,或者说,他没想到摄心蛊会对父亲瞬间产生的感情产生这么大的压制与反噬。眼看父亲瞬间闷哼一声,一口鲜血逆冲而出,滴滴答答的滴落在自己的脸侧与颈间,容云心中大痛,连忙起身,一手托起父亲的身体将父亲扶到合适的地方盘膝坐好,另一手不着痕迹地从父亲的脉门直送进一股强大却柔和的内力,使这股内力直震早已被他锁定的摄心蛊。

    此时此刻,容熙只感觉一直恍惚不受控制的神志一阵剧痛又一阵眩晕,不得已之下,他调集内力,冲击了一下自己的心脉,反冲出一口鲜血后,才保住了灵台一线清明。而后,就变得舒服了下来,同时,脑中忽然开始涌入大量的信息。

    “父亲,您中了摄心蛊。”容云情急之下,连称呼也忘了改变。他刚想要给父亲继续缓缓输送真气,就见父亲抬头看着他,眼中是已经恢复了清明与记忆后的冷冽与怒火。

    容熙冷冷地将自己的手从容云手中抽回,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看着容云,说了三个字:“滚远点。”

    容云轻轻一颤,静静地跪下身体,膝行着慢慢后退了三步。见父亲闭上眼睛运功处理摄心蛊没有再理他的意思,容云苦笑,没有再打扰父亲,默默地为父亲守护着这逼蛊最关键的开始阶段……

    ……

    最后的这一赌,自己赢了。下蛊者居然能在下意识中设下这么强烈的“限制条件”,那么,只能说,这个下蛊者对父亲与母亲之间的感情了解很深,起码,比自己了解得要深刻很多。这个人,她,一定曾经跟父亲或者母亲有过比较多的接触,而且,认为父亲对母亲依然情深。

    这个答案,很不错。

    可是,他赌赢了,又怎样……

    容云轻轻擦着父亲滴落在自己脸上与颈间的鲜血,愈发地自责。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是不想让父亲在摄心蛊被震慑的一瞬间受伤,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一个思虑不周,父亲还是受伤了,尤其,刚刚的情况实在是凶险不已。

    自己,到底是鲁莽了,及时收手的话,父亲就不会受伤了……

    ……

    一炷香后……

    见父亲情况基本稳定,逼出摄心蛊不过是时间问题,容云松了一口气,这才起身,走到何远身边为何远解开了穴道。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何远也终于看出了一些门道。所以,在容云为他解穴后,他没有再直接往容熙那里冲,而是表情冷漠口气严肃地问容云:“怎么回事?还有,你到底对王爷做了什么?”

    容云苦笑,躬身一礼,说:“对不起,刚刚不得以点了何大叔的穴。王爷中了摄心蛊。而容云目无尊上,冒犯了王爷,还害王爷受了伤……详细的情形,不能由容云说出来,请何大叔原谅。”

    何远盯着容云,发现容云确实没有改变主意对他全盘托出的意思,只好又回忆了一下刚刚的情景,思考后,隐约有些明白了大概,跺脚道:“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王爷中了摄心蛊,你不帮忙就罢了,居然,还趁机试探王爷。”

    “容云错了。”

    “错了?你说得真是轻松。”突然间,容熙的声音插了进来。

    只见容熙扶着墙壁,缓慢却稳稳地站了起来。他现在很愤怒,刚刚恢复神志,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一股无名之火气得他差点走火入魔。首先,下蛊之人的歹毒心思就令他戾气斗升,而后,他发现居然还有人敢趁火打劫地窥探自己的隐私,更是令他难忍杀意。如果那个窥探他隐私的人是陌生人,容熙可以肯定,他或许不会这么生气,只会让那个人活不过今天,然而,这个人是容云,容熙只觉得胸中气闷,实在是怒火难奈。

    容云见父亲没事了,满是歉意与自责的眼中露出一种名为放心的喜悦,随即双膝而跪,拜首请罪。

    “怎么,刚刚本王如果不清醒过来,你还要继续下去吗?十六年来,雪翁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几次三番目无尊卑法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容熙的声音冷到极点,在这个原本温馨氤氲的空间中回荡着,几如鸣金。

    “属下不敬,属下思虑不周。”容云没有解释,何况,他是真的犯了大错。

    “思虑不周?本王看你已经够心思深沉了。”

    “请王爷重责,求王爷息怒。”容云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夹杂了恳求。

    何远敢说,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王爷发这么大的火了,然而,在这短短的两天之内,面对同一个人,王爷居然两次火大到近乎失态。

    面对王爷的怒火,这种强烈的压迫感,何远觉得整个温泉内室都好似冰凝了一般,他这个“无关者”都有些要招架不住了,他有些不敢想象直面王爷怒火的容云会是什么感觉。

    然而,就在这温泉凝冰的一刻,容熙刚要再说什么,突然,门外有人喊道:“报王爷,叶将军一家来访。已经按习惯迎进了会客室。”

    容熙一愣,强镇了胸口怒气,说:“让他们稍等,我稍后到。”

    一家人?皓白今年来得比往年早了三天。容熙想着。

    “是。”门外人应道,随即离开传话去了。

    经过这样一打岔,容熙感觉自己的怒气好像稍微平定了一些,再次俯视容云,才突然注意到,容云跪俯的背上一片鲜红,因为衣物半湿的关系,透过白色的里衣甚至能看到背上纵横的红色鞭痕,虽然伤口崩裂的流血似乎已经止住了,但是红色血水仍然随着容云的姿势,不断地在往白色的地面上滴落。

    容熙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整个过程中,容云应该也伤得不轻。但这一点,并不会减少他的愤怒,对着容云冷道:“不惜弄得一身伤……你还真是够孝顺母亲的。”

    随后也不等容云回话,转头,对何远说:“先带他到思过室等我。见完皓白我就过去。”

    “是。”何远。

    说实话,容熙现在真有一种把容云直接扔在思过室彻底无视的冲动,然而,想着那个“细作”的可能,容熙只好改变说法:“希望你懂得什么叫思过。呵呵,本王到是想听听,你如此大费周章,收获如何?本王给你的答案,结果可还满意?”

    容熙说完,便不再理容云,大步离去。

    ***

    出了内室,容云看着自己的物品,略略沉思了一下,最终,只取了外衣穿好,留下了兵器跟药品。

    何远没有说话,但对于容云如此识相,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前往思过室的这一路之上,何远对容云的态度再次降回到了冰点以下。容云对此,也只能沉默苦笑。

    回想着刚刚父亲的问题,容云在心中,默默地回答了他不能说出口的答案:云儿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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