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赵洛懿蹭李蒙的耳朵,痒得李蒙往被子里缩。

    “去吧,反正你想去。”李蒙说。

    “我想明白了,带着你找个地方过安稳日子,不招惹这些麻烦。”

    李蒙翻了个身,看见赵洛懿已经闭着眼睛了。李蒙微微皱起眉头,“不管了?”

    赵洛懿点点头,“嗯,不管了。”

    “那什么时候走?”李蒙在赵洛懿怀里动了动,“要不然偷偷走,不然万一三师叔不让走。”

    “他拦不住我。”赵洛懿眼皮仍然半耷拉着,脸有倦色,仿佛真的想睡。

    “真的不帮忙了?”没半刻,李蒙又冒出头来问。

    赵洛懿刚长出胡茬的下巴在李蒙脑门上磨蹭,道:“不关我的事。”

    李蒙不说话了,过得片刻,听见赵洛懿呼吸沉稳,真的睡着了。李蒙不想睡觉,在他臂弯里翻来翻去,而且有点饿了,刚坐起身,里衣就被抓住了。

    “我饿了。”李蒙说。

    赵洛懿脑袋又靠了回去,含糊地“嗯”了一声,“攒个食盒,晚上我吃,要一坛子酒。”

    李蒙小声答应,出了屋,婢女迎上来听吩咐。

    晚饭就在院子里石桌上吃,李蒙有点食不知味,用过饭,打着饱嗝儿,一手揉肚子消食,一手端酒碗还在喝。

    月洞门下两道人影,李蒙瞥了一眼,是一个人搀着另一个,他乏味地移开视线。

    梼杌小心地屈膝,石凳恰到其膝弯,一手向后撑着石凳坐下。

    疏风把人送过来,就走了。

    “三师叔,来点儿?”李蒙笑笑地说。

    梼杌吸了吸鼻子,赞道:“好酒,怕是有点辣。”

    李蒙道:“嗯,就是有点辣,尝尝,我叫人拿碗来。”

    梼杌喝第一口,神情如常,淡淡道:“好酒。”

    虽然梼杌看不见,李蒙却一点不敢真把他当个瞎子,恭敬道:“师叔要是喜欢,我叫人拿一坛,您带回去喝。”

    梼杌摆了摆手,道:“来找你不是为喝酒。”

    李蒙无奈道:“师叔,师父还在睡觉,他不答应,我不会答应的。就算我答应,谁也没他那身功夫,没人调|教,一样不起作用,对不对?”

    “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喉咙里一口酒喷出来,李蒙被呛得唾沫与鼻涕齐飞,狼狈极了。

    梼杌又道:“可以都穿新郎红袍,花轿也可免了,就在楼里办,讨个彩头,楼里许多年不曾有过喜事了。听你二师叔说,你爹娘也都不在了,令尊李大人之事我略有耳闻,不知道你娘亲……”

    一排石灯由远及近,渐次亮起,柔和的光线洒落在梼杌温润的轮廓上。

    李蒙这才看见,门口斜斜横着个人影,想是疏风没走,在那儿候着。

    “我还小的时候,娘就病逝了。”

    梼杌歉意地一点头,道:“富贵在天,生死有命。”

    李蒙哭笑不得,道:“没事,我连娘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不会因为提起就觉得难受,师叔不必如此。”

    “你大师伯叛出十方楼,断龙崖下,害死数十人。二师叔恐怕也是……不过我还是赞成与他当面对质,要是其中有误会,还是讲清为上。再不济,你师父还有我这个师兄,长兄如父,他在世间已无一个亲人,你双亲已不在,就由我这个师叔做主也未尝不可。”

    李蒙窘得满面通红,就手端碗起来想喝口水压压惊,冲入喉中的辛辣之意激得他眼角发红,咳嗽两声,连忙拒绝:“这事不忙,不是,二师叔,虽然我和师父有那个意思……但未必要拜天地才成,就算什么仪式都没有,我还是会跟他。”

    梼杌笑了起来,和颜悦色道:“倒是我墨守成规了。”

    李蒙摇了摇手,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和梼杌说不得多亲近,真要论起来,在十方楼里,因为和薛丰走得近,李蒙同饕餮更为亲近。他这个三师叔,寻常总是在外,李蒙来了两年,两个手数完见面的次数。

    不过梼杌记得他爱吃什么,一嘴小食而已,赵洛懿也未必记得,足见梼杌心思细密,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大喇喇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

    “嗯,不急不急。”天空挂着一轮月亮,时近月中,月亮也渐渐圆了,还差一点。李蒙手指无意识弹跳了一下。

    “什么时候拔蛊?”梼杌问。

    “两天后还是三天后,就这几日。三师叔的眼睛,问过孙先生了吗?”李蒙掌心发热,紧贴着冰冷的酒坛,提起来又倒了一碗,小口嘬。

    “下午过去,不巧,孙先生正在歇觉。”梼杌抿了口酒。

    孙天阴有个张牙舞爪的姜庶护着,多半梼杌在那里碰了钉子。

    “明日我和师父也要去麻烦孙先生,用过早饭就去,不如三师叔先过来找我们。”李蒙随口道。

    “好。”梼杌答应得很快,借着酒意,起身辞去。

    李蒙在院子里坐着,吹了会风,发了会呆,去厨房攒热菜给赵洛懿拿回去,边走时脚底边就虚浮起来,摇摇晃晃,到门边,一巴掌拍在门框上握住才站稳。

    门从里面打开,赵洛懿连忙把摇摇欲坠的食盒拿过去,一手捞着李蒙的腰,扶着他。先给李蒙收拾干净手脚头脸,让他睡到榻上去,灯也不点,只推开一隙窗,外面微光漏入些许,于寂静之中用过了饭,喝酒,出去洗澡。

    李蒙头疼欲裂地睁开眼时,屋顶上映出的一寸光斑让他看得出了神。

    赵洛懿钻进被窝,身上皮肤冰冷,两人抱着,不一会儿就又热得像火炭。

    “睡了。”赵洛懿温暖起来了的大手盖在李蒙眼睛上,等李蒙睡着了,松开手,沉沉看他良久,侧头贴到李蒙的额头上,轻轻吻着,直至天明才勉强入睡,被李蒙叫醒的时候困得整个人都站不起来了,一只手搭在李蒙头上:“别闹,再睡。”

    “不睡了。”李蒙趴过去摇赵洛懿的肩膀,“孙先生来了,请到花厅上坐着了。”

    被李蒙服侍着起来,穿好衣服,赵洛懿才沉声问:“他怎么来了,这么早,他怎么起得来,你是不是唬我?”

    “……”李蒙推赵洛懿往外走,“快点快点,等着你吃早饭。”

    两个空位上摆着两只粥碗,热气腾腾,小米漂在汤里。

    赵洛懿坐下,按膝,莫名其妙地看多出来的两个人。疏风跪坐在梼杌身边,给他眼睛不方便的师父喂吃的。

    赵洛懿看一眼李蒙。

    李蒙伸长手臂给他夹了块饼。

    “不要吃那个,太干了。”姜庶筷子卡在孙天阴的筷子上,硬生生把才夹起的点心按回碟中。转而姜庶端起孙天阴的碗,给他盛粥。

    孙天阴笑眯眯地问李蒙:“看样子,昨晚你已经都知道了?”

    李蒙一头雾水。

    “你们俩昨夜都没睡好罢?回头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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