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张薇嗤笑一声,满不在意:“还能领离婚证不成?”

    “算复婚。”

    先前还闹哄哄的一群人,顷刻没了声儿,神色各异。

    沐念阳再微扬着头喝了一口酒,轻描淡写道:“其实也没错,就是换下照片和结婚日期,心里感觉不大一样罢了。”

    易辉属知情人,并不讶异,兀自低头啃玉米。

    另外几人却不尽然,先是一动不动反应了一阵,而后渐渐转为惊讶甚至惊奇,再反复瞧了事不关己一般的男人几眼,嘴巴张合几次,许久才挤出个完整的句子。

    “我去,我去……那个让老曲茶饭不思、念念不忘又恨得咬牙切齿的前夫,敢情是你啊?”

    沐念阳淡然点头。

    易辉补充:“你说这人狡不狡诈?让他带个学生吧,还能把人拐回家当老婆了,先前不知道好好待人家,离了又巴巴赶着趟往上贴,怪不得人家女的犹豫不决,谁碰着个这样的,都得小心谨慎些。”

    沐念阳但笑不语。

    张薇觉着不得劲儿:“可以啊老曲,我以为我俩够熟的,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我。”

    顿顿,又怪那厢说着风凉话的易辉,“你也是,知道也不知会一声,我们就天天傻了吧唧搁他俩跟前说好话拉红线,背地里不定被他俩当白痴看。”

    易辉叫冤:“我早说过他们情况不单纯,让你们别跟着瞎掺和,这会儿又来怪我?”

    “不像话,你们仨都不像话!”

    拿他数落了一顿,又纷纷给他出谋划策。

    “要我说,她心里有你,要不谈了那么几个都吹了?那些男的可都说和她在一起不值当,牵个小手都不肯,你一来,跟脱胎换骨一样,又肯听你的,任谁看了都是般配的。”

    “老曲那人就是犟,自己拿不定主意,也不乐意听别人的,遇事儿可劲儿和自己怄气,你要不主动,指不定等到猴年马月。”

    前半句沐念阳是赞同的:“她这人敏感,逼急了爱和人对着干。”

    张薇对此颇有异议,皱眉说:“今儿泡温泉那会儿她还拉着我说了堆有的没的,看着是挺纠结,但好像挺不想错过,你再加把劲儿,人就是你的了。”

    “她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如果有机会要不要回头啊,如果有人为了你可能毁了大好前程啥的,说了挺多,我就记得这俩。”

    “嗯。”

    张薇恨铁不成钢,拍案而起:“嗯什么呀?你打算这样一直拖着?”

    “看她。”

    护士晓琳和曲怀瑾玩得好,对她的性格算是了解的:“看她?你可别逗了,就那别扭的性子,你还能没我们了解?”

    易辉说她们咸吃萝卜淡操心:“人两口子同床共枕一年多,能没你们知道?都散了散了,少帮倒忙。”

    “这不看得人着急吗?”

    老郑有气无神耷拉个脑袋把玩手机吊坠,凉凉道:“都是太监命,当事人都不在意,一个个跟自家儿子要娶媳妇一样。”

    “……”

    沐念阳仰头,将最后一口含进嘴里,分几口咽下,重新又开了电脑。

    始终耐不过好奇心,本打算就此打住此话题的,几个姑娘又心痒痒,小声问:“不是,你俩怎么在一起的?看着就不像一路人。”

    沐念阳漫不经心吐出几个字:“她追的我。”

    张薇觉得这事儿新鲜,巴巴地追问:“我们老曲年轻时候那么主动呢?平时不都跟个蛤.蟆一样戳一下动一下?遇着个好看就没把持住?”

    沐念阳稍稍抬眼,望着上方,眼睛微眯,像在回忆,不多时,煞有介事地点了头:“是挺主动的。”

    张薇啧啧咋舌,又摇头晃脑感慨一阵,评价:“难怪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啊,当初她追你肯定没怎么费劲儿就到手了,再看看你现在这命,操心这儿关心那儿的,也不见她给个笑脸。”

    沐念阳只笑,不再搭话。

    一伙人见从他这儿问不出什么门道,又缠着易辉问东问西。

    易辉当时人在x市,对上海那事儿知道的并不多,甚至是收到请柬的时候才知晓自己哥们儿和小师妹搞一块去了。纵使想给人透漏些什么,也没法编出个像样的,含糊不清应了几句,便转了话题。

    沐念阳没多呆,再看了半个小时,起身离开。

    临了又想起周一有个大会,转头唤了易辉一声:“明早八点,江月园门口那个咖啡厅等着,附院那边要的资料一并带过去。”

    易辉抱头哀嚎:“万恶的资本家,尽会压榨我们贫苦的小老百姓!大好的休假搞得比工作日还忙。”

    沐念阳充耳不闻,又交代:“今天外市那几个专家要的资料,你也准备一下吧。”

    易辉扯着嗓子又叫嚷抱怨几句,他没理,径自旋身拐入小道,朝帐篷区走。

    曲怀瑾睡着了,嫌热,又有踢被子的习惯,夏凉被只堪堪盖着肚皮。穿得夏天的睡衣,只一件白背心和一条热裤,露了细长的胳膊和双腿。

    沐念阳叹了一声,轻手轻脚靠过去,替她拉了被子盖好。不想收手的时候,那姑娘突然翻身,半个身子悬在床边,要掉不掉。

    他只得又伸手护着,握着女人纤细的腰肢把人扶正。

    曲怀瑾浅眠,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睁眼起来瞧瞧,是以被人小心安置回床上时,还是下意识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沐念阳喉结微动,眸光暗涌。

    定定盯着女人朦胧带水的睡眼半响,到底没忍住,弯身在她唇角轻啄一口。

    心底某处霎时软得一塌糊涂,他几乎要满足地低叹出声。

    曲怀瑾眨眨眼,蹙了眉:“又喝酒了?”

    “就一罐,不多。”

    “难闻,刷牙去。”

    “嗯,等会儿去,你饿不饿?”

    曲怀瑾翻身朝里,滚了小半圈,贴着帐篷壁,阖了眼:“不……”

    过会儿,就没了声音。

    沐念阳挨着床沿坐下,扬手替她拨开略略汗湿的额前发丝,眼底是止不住的笑意。

    曲怀瑾对他,始终是依赖信任的。

    她会在被别的男人触碰之前立马躲开,或是动作慢了被人轻触了某处,即刻露出厌恶的表情,但极少避开他,或者说,习以为常。

    好比他刚才吻了她之后,她第一反应不是炸毛骂人,而是先嫌弃了他身上的酒气,即便他们现在关系还不算清楚。

    这是她对他的不同之处,这样的不同是值得人高兴的,他想。

    曲怀瑾睡觉不老实,夜里老是翻来覆去,后半夜,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他那会儿还没睡熟,下意识揽着她的腰不让人乱动,又怕把人给吵醒,安抚性地轻抚她的头发。

    她偶尔还会说梦话,今天没有,昨晚倒是胡言乱语一晚上。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向来嘴硬的姑娘抱着他的胳膊支支吾吾:“沐念阳……讨厌……为什么……这样……”

    那样是指哪样,他并不清楚,无所谓真的讨厌与否,他只为她梦里有他而沾沾自喜。

    感情这东西挺神奇,重逢之后他不止一次感慨。

    在那之前,他并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越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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