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东想西想之间,头发整理完毕,衣服也换好,我拿起提包,出了门。

    当我从市某医科大学毕业后,老爹将自己胸口一拍,道,女儿,我一定托人让你轻轻松松地进入三级甲等医院。我那个高兴啊,还认为自己以前是瞎了眼,居然认为老爹就一不学无术的主,简直是不孝。

    果然,老爹实现了诺言,走了下关系,将我轻轻松松地塞进三级甲等医院--不过,却是一间男科医院。

    也就是说,我每天都必须要和男人的那些事打交道。

    实在是让人无语凝咽。

    不过好处就是,自从我接受了这份每天检查男性同胞的性*器官的工作后,我娘手上愿意跟我相亲的名单便大幅度缩水,让我乐得轻松。

    最开始工作时,还非常有激情,毕竟三不五时的,还能有一两个帅哥出现。

    这是最快乐的日子,因为我可以外表严肃内心淫*荡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对帅哥上下其手吃尽豆腐,最后还要帅哥掏钱付费。

    连武则天武姐姐也没这个本事啊,我自豪。

    但日子久了,神经渐渐麻木,男人那话看多了,就腻烦了,每天就觉得一大堆鸡腿菇在眼前晃悠。并且,就算是超级大美男,可他展现给我的略带恶心的患病部位,却毫无美感可言。

    所以现在,我每天就面无表情地坐在诊室中,等着病人进来,脱裤子,检查,开药,交钱,走人,接着再唤一声:“下一位。”

    柴柴有天若有所思地说道:“食色,我觉得你的工作和那些性工作者没什么两样啊。”

    童遥赞成:“并且你还是穿白大褂,简直是制服诱惑。”

    我无言以对,默然接受。

    工作的男科医院就在我公寓的对面街上,每天上下班还是很方便的,只需要走过一个地下通道就成。

    地下通道两旁,一般都有几个卖小物品的摊贩,比如说盗版碟啊,纽扣头绳之类的,但最近一个月,这里多出了一个乞丐。

    那乞丐看上去年龄挺小的,十七八岁的样子吧,总是拿着一把小提琴,在不停地拉奏着。说实话,这孩子身上确实有那么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贵气。

    因为我没什么音乐细胞,不仅同意刘亦菲美女的“弹钢琴的和弹棉花的没有多大差别”,还比她更进了一步,认为拉小提琴的和锯木头的没多大差别,所以实在不清楚这孩子拉的是好是坏。

    再说句实话,他虽然脸上黑黑的,但从轮廓看得出,模样绝对不差。并且那双眼睛很漂亮,灿若星辰,水盈盈的,估计是--饿出来的。

    这是有事实根据的,我节食减肥那两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眼睛就会发光,看见人闪绿光,看见食物闪红光,差点被交通局聘去当人工智能型红绿灯了。

    看着这孩子,我顿时心生同情,便掏出一块钱,放入他面前的小纸盒中,接着--从里面再拿出了两张五毛的。

    最近食用油涨价,那天杀的牛肉面从六块涨成了六块五,害得我不得不从小乞丐这换零钱。

    拿完之后,看也不看小乞丐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淡定往前走。但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股愤怒的灼热的光在灼烧背部,怪事。

    医院门口这间面馆卖的牛肉面特别合我的胃口,但一想到涨了五毛,我就肉痛,所以舀了三大勺辣椒油放在面里,这才心理平衡了些,但下手下重了,太辣,不得不再掏腰包买碗银耳粥,三大三块,我又亏了撒。

    虽然医院里有食堂,但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选择到外面这些小吃店来吃饭。

    不能怪我们,主要是医院食堂做的饭菜实在是高端得太有技术含量了。

    以前我们那所大学的食堂,做得最过分的事就是平均三粒饭里加一粒砂,或者是辣椒炒肉中的肉只能借物理系同学的显微镜来寻找。

    总的说来,还是正常的,只是偷斤少两,骗点钱。

    但咱们医院这所食堂,那不仅是骗钱,还骗命啊。

    亲身经历,我第一天上班时,人生地不熟地,弄不清情况,傻乎乎地跑去食堂吃中饭。里面那叫一个门可罗雀啊,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安。接着那打饭的大婶看见我,像看见自己失散多年的亲闺女似的,眼中闪着泪光,拼命往我饭盒里塞饭,还喃喃道,盼了这么久,终于有新人来吃饭了。

    打完饭,我抱着饭盒,猛吃到一半,却忽然发现里面居然有只还在慢慢爬动的活生生的蜗牛!

    肉融融的脖子,壳与身体之间的黏液,还有那左右摆动的触角,简直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跑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后来,我从同事口中,认识到了关于这所食堂的可怕之处。

    给我一根里面卖的油条,我可以用它翘起整个地球。

    给我一个里面卖的麻团,我能做油条的支点。

    给我一个里面卖的烧饼,我就能砸断那根油条。

    据说,自从食堂的吃饭率下降后,医院的死亡率同时也大大下降了。

    所以我说,这食堂的凶残度简直快赶上日本731部队了。

    牛肉面吃完了,我起身,边走进医院电梯,边回思着早上的那个梦。

    弗洛伊德大叔说,梦,并不是空穴来风,不是毫无意义的,不是荒谬的。

    可我做的梦,却从来都是荒谬的。

    比如今早的六个病患脱裤子,比如天上掉下的金元宝砸在我头上时却变成了黄灿灿的屎,再比如说温抚寞突然从美国回来敲我家的门,说寒食色我一直没有忘记你……

    打住打住!

    怎么又想起他了?

    我闭上眼,疯狂地摇头,忘记忘记忘记,快点把他给我忘记!

    一直摇了半分多钟,我才停下来。

    睁眼,竟发现电梯中的人全用见鬼的眼神看着我。

    我深深吸口气,轻声解释道:“没错,我在嗨药。”

    说完,打开电梯,留下倒地不起的众人,快速走了出去。

    来到诊室中,换上白大褂,整理好桌子,开始翻阅新一期的《知音》。

    刚看完一篇文章,今天第一位病人来了。

    是一位大叔,四十岁左右,头顶中央的一圈已经成为了地中海,只能采取地方支持中央的原则,用旁边的头发小心翼翼地盖住那鲜红色的头皮。

    而陪伴着他的那位“一脸关切”的中年妇女,估计就是大叔的老婆。

    我问:“哪里不舒服?”

    这大叔估计是见过世面的,对我女性的身份毫不在意,大喇喇地一指,道:“下面不舒服。”

    这不废话嘛,来这里的男的哪个不是下面不舒服,难不成你牙疼还来找我了?我汗,只得继续深入:“具体有哪些症状啊?”

    大叔想了想,道:“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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