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单薄的。

    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可是那与我无关。

    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重重地将门关上,将过去的一切,都抵挡在门外。

    屋子中,只剩下垃圾桶中的那碗刨冰,在用细微的声音,融化着。

    我想,我和温抚寞的事情,应该是结束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安馨会找来。

    她是在我工作时间来的,当时,我刚冷眼打量完一名患者的下体,抬起头来,却看见了她。

    尴尬。

    我在安馨面前,总是有一种天生的自卑感。

    或许,她就是那种让身边的女人自卑的女性。

    每时每刻,她都是优雅而高贵的。

    我想,在自卑之余,我还有些嫉妒她。

    我一辈子,也成为不了安馨这样的女人。

    我和她唯一的相似处,就是头发。

    但就是这一头黑发,让我吃尽了苦头。

    安馨说,想找我谈谈。

    我请她到医院旁边的冷饮店中先去坐着,我等会就来。

    安馨依言照做。

    在收拾东西时,我不停地猜测着,她究竟想要对我说什么。

    向我示威,说温抚寞是她的?

    不,安馨不会这么做,太掉价了。

    还是说,她求我把一直缠着她的温抚寞给带走?

    也不太可能,他们看起来感情挺好。

    怀着众多的猜疑,我来到了冷饮店中,坐到了安馨的面前。

    久违的真相

    虽然我很嫉妒,但是我还是得说,安馨是位大美女。

    她总是穿着适宜的衣服,画着适宜的妆,说着适宜的话。

    皮肤吹弹可破,如烟云般的眉眼,身上总是散发着淡雅的香气。

    她的一头黑发,漆黑如缎,披散在肩上。

    我是不一样的,我的发,绑成了马尾。

    我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开口。

    其实,我倒不担心安馨会说什么刻薄的话。

    她不是那样的人。

    或者说,她不用这些伎俩,就已经把我踩在了脚底。

    安馨看着我,对我淡淡一笑。

    阳光之下,她清丽的面容上仿佛有着透明的光泽。

    我不一样。

    我的皮肤上有汗水,毛孔,还有黑头。

    越想着,我越觉得自己要低到尘埃中。

    赶紧改变思考方法。

    应该说,安馨想要黑头还生不出来呢。

    不错,不错,这么想来,心里舒坦一些了。

    “食色。”她唤我的名字:“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我愣了一下,接着点点头:“当然。”

    看了,安馨是打算以礼相待了。

    我不动声色,继续等待着她往下说。

    安馨看我一眼,接着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双手,都平放在玻璃桌面上。

    十指纤纤,水灵得很,像白玉一般。

    连手指都这么美,老天不公平。

    我发誓,当寿终正寝到下面去后,我一定要好好地威胁阎罗王,如果他下次不给我投个美人胎,我一定当着牛头马面的面,在阎王殿上当场把他给太阳了。

    “你和抚寞,应该见过面了吧。”安馨问。

    她的声音,柔和清澈,软绵绵的,特别好听。

    “嗯。”我点头。

    同时,腰肢挺起,身体开始进入自动警觉状态。

    看来,是要到正题了。

    “食色,你和抚寞,吵架了吗?”安馨问。

    闻言,我的心里,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厌烦。

    安馨似乎是在努力试探什么。

    而我,则讨厌这样的试探。

    何必呢?

    她根本就是稳操胜券,何必还要这么问。

    所以,我的语气不自觉便有些硬硬的:“是吗?他告诉你的?”

    “你也知道,抚寞是那种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人。”安馨轻声道:“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喝醉了。”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语气平淡,没什么感情。

    我觉得,我不需要再对一个想要伤害我的人,有什么感情。

    “他从来没有喝醉过。”安馨道。‘

    她的声音中有些迟疑,有些欲言又止。

    我灵台瞬间清明了。

    原来,安馨是想来问我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那个从来都不喝酒的乖乖生温抚寞,在和我谈话之后,回去就喝得烂醉如泥。

    我觉得好笑。

    为什么他们谈恋爱,要把我夹在中间。

    当调味剂是吗?

    即使我是一粒小小的盐,也有盐的尊严。

    我没这么多美国时间和他们混搅一团。

    也因此,我的口气,更不客气了:“不用试探了,我告诉你,昨晚,他来我家,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他问我,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不瞒你说,我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不是真心的,所以我叫他滚,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估计从来没有人这么骂过他,他一时想不开,所以就去喝酒了。”我回答得轻描淡写,但事实上,心里某处,有些旧伤在隐隐作痛。

    安馨抬眸,看着我。

    她的眼睛很美,不同于柴柴那种令人惊艳的美眸,而是一种淡雅。

    初见不过如此,但越看,你会越惊讶于那双眼睛的美丽。

    就在那双眸子中,事实的花,在里面盛开与凋谢:“食色,你真的认为抚寞是这样的人吗?你就这么看低他吗?你就这么不信任他吗?”

    安馨的三个疑问,一下下撞击在我的心上。

    某一处伤口,重新迸裂了。

    血液,慢慢流出。

    血腥的窒闷的气息,包围着我,点燃了我的怒火。

    我笑了,笑得冰冷:“为什么不信任他?因为我不敢了,我不是没有信任过他。六年前,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信任他,可是换来的,却是一个差点毁灭我的真相——我不过是你的替身!我认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曾经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认为他对我许诺的话,都会实现,可是那天晚上我在冷饮店门前等了一夜,他却毁了诺言,在陪伴着你!对,我是看低他,因为他现在明明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还是要搅乱我的生活,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想我的情绪失控了,因为我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

    我想我的声音是很大的,因为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

    我想我哭了,因为我的脸颊上,有一行凉凉的东西,在缓慢地,向着下巴蠕动。

    我失态了。

    我知道。

    嘶吼出心中掩埋最深的话后,我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冷饮店。

    身后,安馨似乎在叫着我的名字。

    她在追赶我。

    我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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