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说是了如指掌,也是知道得七七八八的,更是知道怎么与她们打交道为好,自己好好打扮为的是铁石和自己的体面,她可不是小周夫人和郭晓燕,只会给铁石丢脸,她是要给铁石争得脸面的!

    卢铁石看到她娇俏的样子,便也笑了。因为娘曾经说过虎台县里这些太太奶奶们难答对得紧,才会告诉她的,但其实自己相信婉儿必不被欺负了去——她还是那样小的一个小姑娘时,就那样能干呢。因此他就又说:“我只靠自己的本事做官,你不必为了我向别人低头。”

    “我知道的,”宁婉就又笑,“但是女人们也有自己的交往,不只为了丈夫为了家里,也是为了自己,而且我自己也有好朋友要来往。”她一直有不少的好友,情谊颇深,比如三家村的罗双儿,再比如虎台县里封举人家的少奶奶,她们今天就要重新认识了,但愿也与罗双儿一样重新成为好友。

    朋友对于卢铁石是极为重要的,因此他了解地点了点头,宁婉与娘不一样,他亦不愿意妻子像娘一样整日枯坐于家中,了无意趣,就告诉她,“与朋友一处好好玩儿。”

    宁婉点头,坐上骡车,很快就到了赵家,宁婉不出意料地在门前遇到了喜姐儿,由她挽着手接进了赵家的花厅。

    那日喜姐儿在家里大哭了一场之后,宁婉帮她重新梳洗,拿冷水敷了眼睛又擦了些脂粉送她回赵家,心里虽替她难过但也无能为力。今日见了面本准备了许多安慰的话,但还没来得及说就明显感觉到喜姐儿气色变好了。

    喜姐皮子黑,所以不似自己脸上有一点变化都十分明显,但是宁婉今日毕竟是特别注意,因此立即就瞧出她脸上有了光泽,而笑意早到了眉眼之间,一看就是自内心而起的欢喜。再一眼瞥到喜姐儿的白挑线裙子绣了一圈八宝图案,个个灵动可爱,整个人都泛起了鲜活的气息,一定是她自己绣的,哪里还是那天说的比死人多一口气儿的!

    宁婉就悄声问:“有什么好事吗?怎么瞧着你满脸喜色似的。”

    “你还说我!”喜姐儿与宁婉不见外,抬手就拧了一下她的脸,“谁比得了你脸上的喜色多!”又啧啧道:“又白又嫩,摸着跟去了壳的鸡蛋似的,也无怪平日总是一脸冷意的铁石将军把你捧在手心里疼!”

    宁婉被臊得红了脸,她每日照镜子也能看到自己变得与过去不一样了,尽管她过去也是一朵鲜花,现在被雨露滋润之后却更加饱满娇艳动人。而他在无人也也常说什么辛勤耕种灌溉的来与自己逗笑。想了想不不知怎么说,就骂道:“真是贫嘴!”

    “你说我贫嘴我就贫嘴好了!”喜姐儿不与她一般计较,大度地拉着她进了花厅的门,“现在来的人还不多,我先带你去见我婆婆。”

    宁婉是小辈,又是喜姐儿的亲戚,因此她自然会早些来的,闻言就笑盈盈地道:“正该如此。”就去花厅见赵太太。

    赵太太正在花厅里坐着,见了她马上笑着起身相迎,一点也没有长辈的架子,也似忘记了先前想将宁婉娶进门做儿媳妇不成的尴尬,十分亲热地说:“你们表姐妹一见面笑哈哈地说话,听得我心里都轻松起来!”

    宁婉自然也似毫无芥蒂,大大方方地与赵太太见礼,笑着回道:“虽然是表姐妹,但我爹只有一个姐姐,因此我们虽是表亲却与亲的差不多。”赵太太眼下已经退了一步,希望自己将来能与喜姐儿守望相助,正合自己的意思,宁婉自然是要答应的。

    赵太太点头微笑,“我每多见你一次,就更喜欢你一些。你这样的好孩子果然有好结果,如今成了卢副千户的夫人,真真一点也不错的!”笑着拉了宁婉的手给她介绍在场的几位官家太太小姐。

    第一个就是赵太太娘家弟媳妇高太太,她们是前几天到虎台县给赵太太送年礼的,住在赵家,此时也过来了,正与赵太太坐在一处说话。宁婉笑着打了招呼心里却想,不用说,高家的那位风流才子高峻现在应该也来了赵家。

    当年高峻就是在来送年礼时见到了自己,然后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借着亲戚关系往来方便的机会给自己写诗写词画画儿,还酸酸地说什么一见自己就心生怜爱,十分同情自己的遭遇,想安抚自己的寂寞的心等等一大堆不三不四的话。自己当时气得不成,只是因为他是赵太太的亲侄子倒不好闹出来,只得将送来的书信纸张一把扔到火盆里烧了,又把负责传递的丫头骂了一顿,但最后还是将事情瞒住赵太太和舅太太,免得她们脸面上过不去。

    好在,现在自己只是客,且赵家一向男女分成两处,倒不必再见他恶心的嘴脸了。

    接着就是胡乡绅的家眷、封举人太太以及徐知府家的夫人们,宁婉只当都是初识,一一相见,唯有先前与她最好的,也是她今日过来最想见到的封家少奶奶却没有来,却不好直接打听一个大家都以为她不相识的人。

    其实宁家还在马驿站时赵太太曾经请过宁家一家,但那时的陪客却与今天的人并非一拨,正是说明在赵太太的眼里已经把自己看得与过去不同了。眼下宁婉看到的都是虎台县里最尊贵的太太小姐们,宁婉到来之后又有付家、徐家女眷等等到来,特别是徐家,四位夫人就来了三位,大夫人、二夫人和四夫人,十分给赵太太捧场。

    赵家虽然是文官,但是赵太太一向与虎台县里的几位武官夫人交情也不错,因此紧接着虎台县张、曹两位副千户夫人并羊百户夫人等几位武官夫人都陆续到了,只许千户丧妻还没有继弦,家里女儿还小,因此倒没有人过来。

    大家见面照例先要说上些闲话儿,这个说京城里今冬最时兴的衣裳样子;那个说安平卫新开了一家卖首饰的店;还有人夸耀起自己新置办的年货,突然就有人向宁婉问道:“你头上的那颗东珠可真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东珠呢!”

    又有人也抢着问:“这颗珠子还有你耳坠子上的那两颗在哪里置办的?”“花了多少两银子?”

    宁婉一早就发现大家都看着她戴的几颗东珠,个个好奇得紧,只是有人性子沉稳,有人生来老实,想问也不好意思问的,自然也有沉不住气的,且一开了头就止不住,毕竟这颗珠子太显眼了!

    当然是几乎没花银子,但是宁婉却不这样说,只笑笑道:“是婆家给的。”

    就听有人“嘶”地吸了声气,大家都知道卢副千户的身世,更早悄悄打听了卢副千户新娶夫人的出身,多半心里瞧不大起她的,但是见了年青的卢副千户夫人戴的这三颗珠子后都将原来的轻慢之心收起了几分。

    两颗足有八分的东珠做耳坠子,另一颗至少有九分重的正好用丝线结在繁复的同心髻中间,因此哪怕其余配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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