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抱了出来,心中更气得吱吱哇哇叫唤,听他这“好心”,还不得不给他道谢,在万般无奈之下还磨磨蹭蹭道了谢才走。

    季海棠才出了屋子,谢靖就去了春辉院找季嘉文。

    在院子里胡跑的季飞云看见谢靖来了,乖乖上去行礼,让谢靖给一把抱在臂弯里坐着,乐得季飞云咯咯直笑。

    季嘉文出来瞧见就笑道:“守固,你何必宠着这个混小子。”

    谢靖胡揉了揉季飞云的脑袋道:“我过来他就乖乖地来见礼,就忍不住就抱了抱他。”

    季嘉文伸手去接季飞云下来:“去找你阿娘。”

    季飞云一派老成地朝季嘉文行了礼就以为他转身季嘉文就看不见了似的,老成稳重被踢到天边去,只管屁滚尿流地朝屋里跑,这傻样儿是逗得季嘉文和谢靖哈哈大笑。

    季嘉文引着谢靖朝屋中去,一面说起了前些日子讨论的水利之事:“是为了汶江凿河一事来的么?”

    谢靖摇头道:“不是,是老夫人的婢女来找我,说老夫人的病情堪忧,想找祖母的大夫来医治。”绝口不提季海棠来找过他。

    季嘉文微惊道:“我阿娘身子骨不好?”

    谢靖也凝眉:“这事是那婢女私下同我说的,想必也是怕你们知道了,依着我看老夫人是个要强的,这事儿也别摊开来。”

    老太太好面子,季嘉文是知道的,想了一寸则道:“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不会闹到母亲那儿去。”

    谢靖:“那你要如何办。”

    季嘉文唤来沈清梅去老太太那儿一趟找秀云打听一下这事儿,若病情真堪忧,那便真好好商议商议医治之事。

    沈清梅得了季嘉文的吩咐,领了碧月极快地朝老太太那儿去打听消息。

    谢靖与季嘉文留在厅中吃茶,正说到谢府中的那位妙手回春的张大夫是如何如何神奇,就看见季飞云朝外面溜。

    季嘉文瞧见了就问:“你又到哪里去,可读了书?”

    季飞云转过脸来又是一副规矩模样,低眉顺眼回答:“读了书,要去大姐姐那儿吃芙蓉糕。”

    季嘉文摆出惯常的严厉姿态,训斥道:“成日里闹着吃,也就是你大姐姐这样宠着你!”

    季飞云在下闷闷首立着,一个蚊子的声儿也不敢发,生怕季嘉文一巴掌把他这小蚊子给拍回小书房!

    季嘉文让他站了一会儿,算是教训够了,才摆手道:“快去,快去!”

    季飞云听了季嘉文允准,急忙转过身就朝外面跑,惹得后面的青玉跟着追,直唤他“当心”。

    谢靖望着门外无意似的说:“大娘子讨小娃娃欢喜。”

    季嘉文不曾多想,照实了说:“她性子娇,待几位姊妹却是极好,成日里给几位小娘子总发髻,给五郎解九连环,闹得几个小娃娃恨不得住到她院子里去。”说罢,又笑了起来。

    谢靖似有所思,点头说:“还怕她不喜欢小娃娃。”

    “什么?”季嘉文猛地听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也有些闹不明白。

    谢靖只摇头一笑:“方才琢磨,家中幼女能见上大娘子一面也好,她性子怯懦,能跟着大娘子学学也好。”

    季嘉文“嗨”一声:“你说这个做什么!她才多大点儿,能帮着你了?你倒不如续弦一个,省得这样心烦!”

    这话来得不经考虑,说出来才察觉不妥,季嘉文立时住口,只端着茶喝,谢靖也只端着茶笑。

    不过一个时辰沈清梅就回来了,将老太太的病情细细叙说了一遍,这可急坏了季嘉文,与沈清梅商议了半晌,才觉得老太太的病没重到那个地步,才放下心中大石头。

    谢靖顺势就对季嘉文说:“既然请了数位大夫都没治好,不如你修书一封给张大夫,请张大夫来一趟,给老夫人治断病根。”

    季嘉文想了一会儿又去看沈清梅,沈清梅则担忧谢府那头不会让出来,遂道:“这会不会太劳烦了,既是给老夫人治病的,总是比旁的大夫要重要些。”

    谢靖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没什么可劳烦的,老夫人是祖母的半女,祖母也舍不得她出事,想必不会阻拦。至于张大夫再厉害也只是个大夫,若真要请来巴蜀,修书一封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季嘉文是个孝子,听着素来信任的谢靖又说得轻巧,哪里还想那么多,只让人去取笔墨来修书一封交给谢靖带回去。

    次日谢靖就因授衣假将止,和老太太他们来道别,被老太太留着用了饭才御马而去。

    过了一两日,百年书香的魏家上门来求见,在门口递了拜帖,等了半日等得心慌慌才等到人引他们进府。

    魏家人进了季府,只见前院的厅堂里端坐了位吃茶的美妇人,当下想到是那位季夫人,去了就朝沈清梅下拜,沈清梅伸了伸手,旁边的碧月青玉立即将魏家人拦了一手,这一拜就没拜下去。

    沈清梅只兀自吩咐道:“端茶汤,引客入座。”

    魏家人被沈清梅这一手“拒不受礼”弄得尴尬立在那儿,魏举人使了个眼色给魏夫人,魏夫人一把推了魏少芳,魏少芳脚下没立稳,朝前一迭,咚一声跪在了沈清梅跟前儿。

    沈清梅“哎呀”一声,侧了一下身,连说道:“这是做什么,受不起这个大礼。”

    魏夫人跟着上前儿抹泪:“夫人,她年幼无知犯下大错,在家中已经鞭了她十鞭子,她已知错了,知错了。”

    这话哭了一遍,跪在地上的魏少芳也哭成了个大花脸哭着认错儿。

    正巧这闹腾着,季海棠被请了过来,朝几位长辈行了礼,找了沈清梅身侧的垫子坐下,端了盏茶汤不疾不徐喝着,任他们在下面哭天喊地。

    喝过一盏茶,季海棠才放了茶汤,皱眉道:“我这白丁哪里受得起你书香世家这样的大礼?”

    这话搁出来,魏举人面子上也过不去了,起身朝沈清梅和季海棠揖礼,季海棠亦是急忙侧了身说:“您是举人,我没有功名小娘子受了您的礼岂不是要让人告到官府去,再让人怪个手段下作,仗势欺人?”

    她把那日魏少芳骂她的话都给抬了出来,魏少芳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季海棠,直呼道:“是我胡说,是我胡说,大娘子勿要怪罪,是少芳不识礼数,张嘴诬陷了娘子。”

    魏举人也被季海棠也堵了一口糠,噎了半晌才缓过来:“是魏某教女无方,还望夫人与娘子原谅小女!”

    魏少芳求饶了之后,又嘤嘤哭着磕头,哪还有那日的嚣张气焰。

    季海棠在那头冷鼻子冷脸看了一会儿,对沈清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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