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头一看,便看见尧少那似笑非笑的脸,君子翩然英姿依旧,只是那一双凤眼闪烁的光叫人心内陡然生寒……

    玉珠几步急冲了过去,砰地一声关了窗后,连忙抓起衣衫穿上,正靠在屏风处单脚支起套着布袜的时候,那位贵人已经径自入门进了里屋,玉珠惊得一时站立不稳,差一点就要摔倒,他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藤椅上,然后径自蹲下,只握着她莹白的脚儿,细细地端详了下,慢慢地替她套好了鞋袜,将袜带缠绕在纤细的脚踝处打了个结儿。

    虽然相见的次数不多,可是玉珠算是彻底了解了这位随心所欲的秉性,当他的手指微微在她的脚背上摩挲时,她强忍着不适的战栗,忍住没有将脚揣在他的那张俊脸上,只轻声道:“未知太尉还有何等的本事?竟然连这等越墙宵小的本领都了若指掌……”

    太尉替她穿好了袜子,半抬起了头,挑着眼儿道:“小时厌烦书堂先生长篇累牍,甚是啰嗦,便是练就了这项翻墙本事,幸而相隔多年,丧未荒废……本以为小姐不欲人知你我之交,若是小姐不喜,下次当高马华车从大门撞环敲门而入,不知到时小姐可会如此盛装洒扫以待?”

    若是易地而处,玉珠当真是要笑着敬佩这位的强词夺理,照着这般来看,她还要满心感激这位越墙君子的善解人意不成?

    这时尧暮野蹙眉看了看四周的简陋,这西屋一团热气,只呆了不到片刻,便有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淌,也难怪这妇人方才穿得如此清凉了。他向来忍耐不住鄙陋之处,当下只拉了她的手道:“此间闷热,我带你去消暑可好?”

    虽然是问句,可显然不及等待玉珠回答,便径自拉了她的手,出了屋门,只来到院墙处,单手抱起她后,竟然是径自将她举到了墙头,然后再一脚尖轻点,径自翻上了墙,再抱着她一跃而下。

    玉珠唯恐惊醒了那女居士,惹得房东不快,将自己扫地出门,是以一直忍着没有惊呼出来。待得落地后,立在这僻静的巷子里恼道:“太尉可是在掳人?一会我的丫鬟回来不见我在,岂不是要惊呼搅闹了四邻?”

    太尉拉着她大步朝着巷口走去,一脸轻松道:“我命小厮立在巷口等她便是,告知了你的去处,也免了她的惊慌……”

    说完便将她抱起放入了在巷口的一辆马车里,那马车的式样也不甚张扬,甚至没有悬挂尧府的车牌,就这么一路马蹄嘚嘚,朝着城外奔去。

    待得出了城外,已经是将近黄昏,城外翠波湖畔,衬着青山夕阳,半江瑟瑟半江绯红,那湖畔满地的华花郎渐渐收拢金黄的花盘,蔓延成一片绿地,竟是说不出的美不胜收。

    玉珠这两日专注雕刻,一双眼儿其实疲累得紧,累得酸痛时,不过拿眼望一望院子角落的那几株略显凋零的牡丹罢了。

    此时极目远眺,满眼的绯红翠绿,湖边凉风袭来,暑意顿时消解了大半,竟是说不出的畅意。

    她望着余晖美景,而一旁的尧少却是不错眼儿地看着她的俏脸。

    也许是年纪太小的缘故,她虽然为人妇一遭,那明净的脸上依然带有几分少女的娇憨纯净,颊边的碎发随着晚风轻摆,叫人一看便舍不得移开眼……

    他先前是一心要守了与她的诺言,决意耽搁一阵,不再去寻这妇人的。

    此番与她重逢,自己已经是破例甚多,被女色迷惑至此,有时也会自弃,暗道不该。是以决意暂时不再相见,总是要她主动来寻才好。

    但与皇帝闲谈时,无意从宫里太监呈禀宫中的萧妃正在省亲,特意命人送来特产茶点来给皇帝品尝时,心念微动,于是寻了借口先自出来,立在宫门口等候那萧家众人出来,可是待那萧家老小鱼贯而出时,也未见那小妇身影,着人打听才知那小妇已经自搬了出去,至于这搬出去的原因,似乎是为了准备玉雕大赛而准备闭关苦修。

    尧少这几日略微有些辗转难以入眠,左右思踱,这便是不大通解风情的妇人,一心之钻研了玉石死物,便可专注忘世的,倒不若主动寻去,找她郊游一番,也算替她开解了疲累,增添几分相处的蜜意。

    而现在看来,自己的这番主意的确是拿得不错,只立在这小妇身边,尧少突然觉得胸口异常的畅快,那风儿吹拂着她的发梢,也叫他的心头略微心痒,竟是一种说不出的酥麻。

    人约黄昏后的美意,大抵便是如此吧?

    玉珠望了一会美景,这才注意尧少一直看低头看着她,不由得微微低头,想了想道:“暑意已消,天色不早,还请尧少送我回去吧。”

    可是尧暮野却伸出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静默了一会道:“京郊有别院,你我不妨在此宵度一夜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请品尝~

    ☆、第28章

    玉珠原本以为已经适应了这位贵人的直截了当,可是听他如饮茶一般闲适地提议“宵度”一夜,还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最后轻转一下头,挣开了他无礼的手指道:“民女久居西北,不知京城风尚……只是就算在西北小镇,男女结下私情,也是如水引沟渠,有水到渠成之说。民女……觉得尚且没有做好准备,跟太尉大人……宵度……”

    尧少平日甚是寡言孤高,可是不知为何,每次遇到这小妇,儿时一些顽劣性情俱是翻找上来,总琢磨着如何用言语逗弄着这总是装得云淡风轻的小脸。

    原本这“宵度”是有三分真意,七分逗弄在内。可是听她之言,好像对这西北“水到渠成”的民风甚是了解,也不知此前在家乡挖弄了几条“沟渠”,这心内顿时有了十分的不快,只刻意低头看着玉珠明洁的俏脸道:“看来小姐倒是个中行家,比在下懂得水流渠成的雅趣,既然小姐拘泥于家乡旧俗,在下自当遵从……却不知在下此时流经了姑娘心中何处?”

    玉珠觉得太尉若是有闲情逸致谈一谈情,总要比硬拉着自己直接宵度去来得好。倒是要不得要陪着他费些唇舌。可是这不太端得上台面的话,内里尺寸一时又拿捏不好,最后轻轻地说了句:“太尉这是刚刚举铲,还未曾用力……”

    玉珠不解人事,不懂这“无力”的指控对于男子的雄风是何等重击。

    太尉一听浓眉半挑,凤眼危险地眯起,单手圈住伊人纤腰用力往自己的身前一带,贴着着她耳道:“只怕到时小姐招架不住,唤我轻一些才好……”

    玉珠听不懂,但心知这一语双关必定不是什么好话,只微微扭身道:“太尉,莫笑闹了,快送我回去吧……”

    尧少向来从心所欲,虽然玉珠几次说要回去,可最后到底翻身上马只抱了她一路奔驰,去了湖畔的京郊别院。

    “小姐总不好每次与我相会都饿着肚子回去,我已经命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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