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身份的文书, 还有礼房发的古代版的准考证仔细检查一遍,说:“都齐了。”

    王嫣把考篮放好,对林清说:“现在刚是初春,早晨寒冷,我让人准备了狐裘, 你带上。”

    林清想到县试是县令亲自在县衙后院的考棚举行,不是乡试中在号房只许着单衣, 点点头, 说:“恩,我等会穿上,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王嫣脸色微红,说:“妾身祝夫君旗开得胜。”

    林清笑着说:“你放心。”

    王嫣给林清披上狐裘, 林清提着考篮,两人一起朝外院走去。

    走到外院, 就看到门口有一处光亮, 几个人正等在那,林清定眼一看,居然是林父、李氏、林泽、林淑和小李氏。

    林清和王嫣赶忙走上前, 林清说:“爹娘,哥哥嫂子,妹妹,大冷的天的,你们出来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让你们送么。县试就在咱家门口,隔了还不到几条街,我去考完就回来。”

    林父帮林清把狐裘的带子又系了系,说:“我和你娘睡不着,就起来看看,等会去县衙考试,好好听大人怎么吩咐,无论题会不会做,都不要太紧张,爹和娘不求你考的好不好。”

    李氏也过来,把手里的暖炉塞给林清,又摸了摸林清的手,说:“手这么凉,怎么不带个暖炉。”

    王嫣忙说:“是儿媳疏忽了。”

    “娘,不用带暖炉的,等会带的东西都要经过检查,带的东西越多,越麻烦。”林清摇摇头说。

    “不能带进去,就先拿着,等会进考棚之前让下人收着就是了,要不这一路上多冷啊!”李氏心疼的说。

    林清想了想也是,点点头,收下。

    李氏看了这才放心,又仔细看了看林清身上穿的,发现足够厚实才放心下来。

    林清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对一家人说:“时间不早了,我去了,你们也快点回去歇歇,初春早晨天寒料峭,千万别冻着。”

    林父点点头,对林清说:“恩,你去吧,让泽儿送你进考棚。”

    “爹,就这么近,真不用送。”林清忙说,他家离考棚还没三里路。

    林泽过来拍拍林清的肩说:“行了,让我去送吧,要不爹娘那不放心样,还不亲自跟去。”

    “那好,辛苦大哥了。”林清点点头。

    “辛苦啥,我从小跟着爹爹走商,没想到今天还能陪着人去考试,也算去见识见识。”林泽对于这第一次陪考,还是蛮兴奋的。不过他没想到,从此他开始成了专职陪考人员。

    林泽和林清一起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林管家也跟着,一起往县衙赶去。

    远远的刚看到县衙,就看到前面一片提着灯笼的人,林泽伸着头往外看了看,惊讶的说:“这么早就有这么人?”

    “进场之前先要在县衙的耳房搜身,要费不少时间,所以必须早来。”林清说道。

    “搜身,这么冷的天,岂不冻的难受。”林泽抱着暖炉说。

    “这也是没办法,科举一途不仅关乎着前途,还关乎着巨大的利益,就算一个秀才,也可以免一家四口的劳役,所以总有不少人铤而走险,每年都能搜出不少夹带。”林清叹了一口气说。

    其实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只要和利益相挂钩的开始,作弊简直防不胜防,就像高考,从一开始的小纸条,到后来的高科技手段,所以凡是参加高考监考的,不是先培训怎么监考,而是先培训怎么识别作弊,林清还记得当年他第一次监高考时,在监考培训时教育局特地给放的监考作弊纪录片,看完纪录片,一向从来是乖乖学生的林清,简直三观都颠覆了,他甚至好几天,看谁谁都像作弊的。

    林泽想到这其中巨大的利益,点点头,说:“我听说举人就可以免税三百亩,甚至还可以免二十口的劳役,而进士可以免税两千亩,免全族的劳役,要是能靠作弊做上,简直比那些贩私盐还暴利。”

    林清摇摇头,说:“从乡试开始,题量不但大而且难,要是肚子里没有真实水平,拿着书抄都过不了,何况那点夹带,其实靠夹带作弊不过是许多人想不劳而获的妄想。”

    林清说完,看着前边进场的人已经快进完了,就将手中的暖炉放到车里,提起灯笼,对林泽说:“哥,我去了。”

    “好好考。”林泽拍拍林清的肩膀,给他打气:“说不定你运气好,可以正好碰上呢!”

    林清哂笑,他们家的人,一个个都拼命的安慰他,他是不是应该“努力”一点,等出了成绩吓吓他们,林清有些恶趣味的想。

    林清提着灯笼,跟着前边的最后一个人进入耳房,在衙役验过文书,又看过礼房发的准考证,就开始对他搜身。

    林清主动脱下狐裘、外衣,对衙役说:“有劳了。”

    衙役本来就是从县衙调来的,平时兼职捕快,对搜身倒是手熟,林清脱了外衣后,在林清身上拍了一遍,又在几个容易藏夹层的地方翻了翻,就让林清穿好了衣服,倒也没太冷。衙役搜完了身又把林清的考篮检查了一遍,这才放行。

    林清道了声谢,提着考篮,进入县衙后院。

    林清走后,刚刚搜过林清的衙役看后面没人,就对旁边的几个衙役说:“刚才那位公子居然还对我道谢了?”

    旁边的立刻跟着说:“是啊,我刚刚也听见了,每年咱被调来做搜身的活,每次搜这些学子的身,一个个看我们仿佛我们干了多有辱斯文的事似的,仿佛被我们搜身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真是的,要不是县令有命,谁来干这样的活,这些学子一个个还觉得自己身上多干净,还不是虱子跳蚤都有,每次我干完,别管天多冷,我都得烧桶水洗澡。”

    “就是,不就觉得咱是皂吏是下九流么,觉得他读书人高人一等,我呸,什么高贵,高贵还在那做夹带,书本里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还能高贵到哪里去!”一个衙役不屑的说。

    “噤声,小心祸从嘴出。”他旁边的同来的连忙提醒,他知道同伴上年因为搜身曾被一个学子当着面骂过,心中有怒气。

    这个衙役愤愤的闭嘴。

    旁边的衙役连忙转移话题,说:“不知道刚才那位客气的学子是哪家的公子,老王头,你刚刚查文书,可记得他是谁?”

    老王头是县里的一个文书,本来就是掌管户籍主簿的手下,所以才被调来确认文书是否是伪造。

    老王头摸摸胡子,说:“你们看看刚刚他的穿着,难道还猜不出他是哪家的?”

    “肯定是那几个大户人家,只不过倒不曾见过,所以猜不出具体是哪家,好了,老王头你快说,别卖关子。”

    老王头嘿嘿一笑,说:“就知道你们猜不出,人家是林家的小公子。”

    “林家?那个盐商林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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