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必须要小心应对。

    例如胡侧妃说小郡主最近吃胖了,她就必须顺着对方的眼神,把吃胖了小郡主展示给晋王看。例如胡侧妃说小郡主现在可调皮了,她就必须得凑趣讲一些小郡主调皮的事儿。

    大抵是因为上辈子的遭遇影响着,瑶娘虽然说着,但脸上的表情极为勉强。而小郡主大抵是也玩累了,并不愿意配合,不止一次回头拿脸在瑶娘胸前揉蹭着。

    小郡主这样的举动让瑶娘极为尴尬,因为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小郡主身上,小郡主这样自然也看到她那个地方了。

    若是别人也就罢,关键其中有一道目光是晋王的。

    瑶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涨红起来,脖子垂得低低的,恨不得把脸埋在小郡主的怀里,试图掩耳盗铃。

    对于这一切,小奶娃是一无所知的。

    因为吃不到奶,小郡主明眼可见有些焦躁了,她在瑶娘怀里挣扎着,又不停地用脸在瑶娘胸前揉着,甚至小声地哭了起来。

    神经紧绷,再加上小郡主这种暗示性的动作,以及她的哭声,让瑶娘反射性有了反应,也不过是几息之间,她胸前的布料就全部湿透了。

    这一切说起来慢,其实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

    自己身体的异常,自然能感觉到,瑶娘大脑一片空白,简直羞窘欲死。不过她也知道不能再这么持续下去了,忙把小郡主一把抱起来,挡在胸前,期期艾艾道:“小郡主好像饿了。”期间,连头都不敢抬。

    胡侧妃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晋王身上,倒是没注意到她的端倪。听到这话,她道:“既然饿了,就抱她下去吧。”

    瑶娘宛如得到特赦令一般,匆匆抱着小郡主下去了。

    一直到进了里屋,瑶娘都还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脊背上。

    *

    瑶娘想起上辈子的一件事。

    因为这件事,她给小郡主喂奶时,还依旧胡思乱想着。

    看着怀里那个含着吸得可欢实的小人儿,不知怎么这张小人儿脸就变成了大人儿脸。

    她想了很多……

    很多上辈子的一些事。

    瑶娘格外有一种羞耻感,哪怕她是上辈子主动爬床才能在晋王身边服侍,终归究底她正经人家出身的女儿。即使上辈子的经历让她改变了许多,也懂得女人的身体其实一种工具,懂得了床笫之间的欢愉,可还是没有想到上辈子的遗毒竟如此深,她竟只凭这些乱七八糟想法,就能……

    瑶娘一手捂着自己的脸,感觉像似要燃烧起来,幸好屋里没人,不然她该羞得钻地缝了。

    小郡主已经睡着了,瑶娘轻手轻脚站起来,将她放在悠车里,才在临窗的软榻上坐下。

    屋里很安静,甚至整个留春馆都是安静的。

    这种安静瑶娘并不陌生,因为上辈子晋王每次去小院的时候,小院里也是这么安静的。

    晋王和胡侧妃现在是在做什么?

    大概是在用晚膳吧,用了晚膳后,自然是要歇下的。

    晋王会幸了胡侧妃吗?胡侧妃可是受得住?

    毕竟——

    瑶娘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么想下去了,上辈子就是上辈子,与这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既然没打算走这条路,就不该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她当务之急要做的是保命,然后做上两年差事便回家去。

    她会一直守着小宝,将他养育成人,或许她可以开个小杂货铺,铺子的进项应该足够她用来维持母子二人的生计了……她会送小宝去念书,只要孩子能念,就继续供他念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她也能诰命加身,享着儿子媳妇的福……

    这么想一想,瑶娘的心顿时平静下来,而之前那些旖旎就宛如掉落在湖中的一颗小石子,只是泛起一阵涟漪,便转眼再是不见。

    瑶娘感觉胸前湿哒哒的,却是没有衣裳可换,她不禁有些后悔之前过来时,应该带一身衣裳的。也是她心里太乱,方才给小郡主喂奶的时候,忘了拿块儿帕子垫着。

    她找了块儿帕子在胸前衣裳上擦了擦,一点作用都不起,再加上屋里有些闷热,瑶娘索性来到槅窗前,打开了窗扇。

    夜色迷人,却是没有风。

    院中的灯依旧还是那么明亮,却空寂无声,一个下人都不见,倒是院子里似乎站了不少护卫。

    瑶娘对这些人的装束并不陌生,这是晋王身边的贴身护卫。

    她只是看了几眼,就没再看了。

    她想,这个夜大抵会很漫长吧。

    *

    东次间那里,晚上已经摆了。

    一桌子的珍馐美味,桌前却只坐了两人。

    胡侧妃也没让人侍膳,亲自服侍晋王。

    见晋王神色冷淡,但自己给他侍膳,他也没有拒绝。胡侧妃心中一喜,更是殷勤,又是夹菜,又是倒酒,忙得不亦乐乎。

    晋王喝了两杯酒,见气氛还不错,胡侧妃也终于壮起了胆子,有些委屈又带了些娇嗔道:“殿下还请千万别怪妾,妾那日也是一时糊涂……”

    不得不说,胡侧妃是十分擅长讨好人的。

    尤其是讨好一个男人。

    可能是天赋异禀,也可能是受过□□,她十分懂得女人该摆出什么样一副姿态,才能博得男人的欢心与疼爱。

    她打算得倒是挺好,做得也不差。从将小郡主抱回来,到她这一身打扮和做派,都是精心安排了,可惜错估了晋王的秉性。

    恰恰晋王是见多了这种,才明白胡侧妃这些行举中有多少刻意,而这刻意中又带着怎样一副目的。

    其实晋王并不在乎这个目的,可显然那日的事让他印象太过深刻,天知道他之所以能坐在这里,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自虐似的克制。

    这种克制从小就跟随着晋王,他没有母族的庇佑,又生长在人吃人的皇宫里。他虽是皇子,却并没有资格任性。为了从一众皇子之间脱颖而出,为了给自己创造更多的机会,他必须压抑着本性,克制久了,这种克制近乎成了他的与生俱来的本能。

    晋王没有说话,手里捏着酒盏,却是没动那杯中酒。

    胡侧妃咬了咬下唇,啜泣哀求道:“您再不看,看看咱们的女儿,小郡主那么可爱……”

    是啊,小郡主。

    这才是晋王今晚前来的原因。

    晋王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而是因为小郡主,他唯一的血脉。

    所以他可以给胡侧妃侧室的位置,给她宠爱,给她可以和晋王妃分庭相抗的一切,可惜她却越来越让他失望,也许他从来就没对她抱过希望。

    晋王看着胡侧妃。

    眼前这个衣衫素净脂粉未施的女子,与以往的胡侧妃截然不同。晋王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如今的胡侧妃有多么清丽脱俗娴静温婉,晋王记忆中曾经关于她的张扬跋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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