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东西送青霜和绿翘两位姐姐,就拿这糖借花献佛吧。”梅若依咂咂嘴,拿出帕子擦嘴,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个盒子。

    “傻瓜,过来,我教你。”傅君悦拉了梅若依坐下,浅笑着道:“她两个送你东西,是对你示好,青霜和绿翘知道了,心中定然不喜,所以,这酥糖,你不只不能留给她们吃,还得在她们回来前吃完。”

    “啊!”梅若依受教地点头,回身三两下把那糖吃个精光,拿起糖盒子,道:“大少爷,我把盒子也毁了罢。”

    “嗯,正该如此。”傅君悦点头,看梅若依拿了盒子往外走,又叫住了她。站起身走到柜子前头,左右检点了一下,拿出两块半灰不灰的布头。

    “你把这两块布头,送给她两个。还有。”他摸出腰间钥匙打开另一个柜子,拿出一个檀木盒子,从里面摸出一把铜板,递给梅若依,道:“你还没领月银,手头一个铜板也没有,这些给你放在身边,有时买点什么吃食小东西送她两个和扫禾照壁。”

    “君悦哥哥……”梅若依接过,一颗心沉甸甸的,喉头酸酸涩涩堵得厉害。

    “小傻瓜。”傅君悦揉了揉梅若依头发,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去吧,大气儿些,你身份在府里可是比她们高上一等。要跟她们交好,可也要留神别丢架子了。”

    春桃和冬雪得了布头,感激的很,两人拉着梅若依说了好些话儿,大抵是青霜和绿翘两个欺压她们,傅君悦在家时,不准她两个进正房,梅若依听从傅君悦的教导,只微笑着听,不附和也不驳斥。

    这日傅君悦用膳,梅若依也不再推辞,在桌子另一侧坐下,与傅君悦一同吃,晚间服侍傅君悦盥漱毕,傅君悦又拿过书册看书,梅若依无所事事,于是问道:“大少爷,有没有什么需要刺绣的,拿出来我绣。”

    “那些活儿自有绣房,就是有,你也别做那些了,闲得无聊是吧,读过什么书?我教你临贴认字罢。”

    梅若依因为娘亲要求严格,三岁就开始认字学刺绣,虽是离家时才得七岁,竟也识得千余个字,会写的也不少,那字体虽说不上多好看,傅君悦也是喜出望外了。

    “不错,来,依依,君悦哥哥教你,再写的大气些。”

    这一晚傅君悦也不看书了,就站在书案前看梅若依临贴,一边看一边不停地夸,梅若依越听越得意儿,写得更来劲。

    亥时的梆子敲响,两人吓了一跳,梅若依急忙点上油灯吹了烛火,傅君悦看了看床下,有心开口让梅若依上床跟他一起睡,又觉得不妥,还是从床下拉出软榻,拿了被子铺开给梅若依睡觉。

    夜深了,梅若依也有些害困,给傅君悦脱了靴子中衣,服侍他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他肚子,自个儿也在软榻倒下,闭上眼,打了个呵欠,快睡着之际,脑子忽又一闪,想到绿翘明日就要回来了,像今日这样惬意简单,与傅君悦说说笑笑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了,由于得一阵烦躁,本来很困了,当下却怎么也没法入眠。闭眼数了许久数儿,梅若依翻了两下身子,忽听得床上一阵轻微的悉索声,她刚想睁眼看看,问问傅君悦是不是想喝水什么的,一只温暖的手在也脸上轻轻地摸了一下,又轻轻地推开她紧皱的眉头。

    梅若依屏息假寐,沉溺在那份若有若无的关爱中。

    “怎地还是睡得这样不安稳?”傅君悦自言自语道,梅若依感到一双手从自已颈后和大腿屈膝处穿过,她被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那张大床上。傅君悦随后上了床,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打她的背部。

    夏日里,他的怀里却凉凉的很舒服,清新淡雅的气息也让人不知不觉放松,梅若依很快香甜地睡死过去。

    翌日寅时,梅若依还是被傅君悦摇醒的,这回她没有一下子惊跳起来,她轻快地下了床,拿过衣服给傅君悦穿上,自已再穿好了,开门招手让送了盥漱物品进来,有条不紊地服侍傅君悦洗漱梳发。

    “才一天,你倒像做了很长时间似的。”傅君悦笑道。

    梅若依得意地笑了笑,含着几分玩笑几分试探道:“大少爷要是觉得依依做得好,那以后就只让依依一人服侍你,可好?”

    “你呀!”傅君悦点了点她的鼻子,眼里还是含着宠溺,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傅君悦没有应承她,梅若依面上也没有不悦之色,浑不在意地给傅君悦理了理领口,又出去招呼扫禾照壁进来把东西撤走。

    做完这一切,她可以回自己房间洗漱了。回到自己房间后,梅若依没有马上动手洗漱,她呆呆地坐在床沿发呆,傅君悦刚才没有答应她,她心中很是失望。

    能不能调来朗月轩,孔氏说了算,在朗月轩里,由谁服侍傅君悦,却是他说了算,傅君悦却不愿答应她,看来他虽是待她很好,然未必就盖过青霜绿翘在他心中的地位。

    用过早膳后,孔氏又过来探望,梅若依规规矩矩将昨日的话又说了一遍,孔氏在院门外愣站了话久,忽地一个趔趄,险险晕倒,云霞惊叫一声,扶住孔氏哽咽着问道:“太太,要不要再找医馆的大夫来看看?”

    孔氏惨白着脸摇头,愣了半晌,扶了云霞的手回去了。

    小镇只有两家医馆,同一个东家,傅君悦与医馆少东家是同窗,交情颇好,事先商量好让他家大夫来看过几次病后,就不肯再来,只说会过病气,没有那种灵草,看诊也是白看,这个梅若依听傅君悦说了,此时再看孔氏神色,心头思潮起伏,抓心挠肺似的难受,只怨傅君悦为什么不把这个天大的人情儿送给她——去清风山寻所谓灵草的救命之举,为什么不交给她来?

    所谓得陇望蜀,大概就是梅若依此时的心情。

    绿翘未时回府,一副风尘扑扑的样子,脸很脏,衣服多处划伤。她才进了府门,就有人急急飞报孔氏,孔氏也等不得绿翘到正厅拜见回话了,命人传话让绿翘直接回朗月轩,自己也飞一样赶了过来,那头傅开早吩咐了人上医馆请大夫,三方人马同时到了朗月轩。

    “正是这种草,不错,灵气还保留着,这水灵灵的样,大少爷一定能药到病除。”大夫很肯定地道。

    “这个,大夫,仅得一棵,够吗?”孔氏不放心地问。

    “够了,尽够啦,用这棵草煲一小煲水,服侍大少爷的人如果也得病了,同时喝,每人喝一小碗,明日就好好的了。”

    这话,是傅君悦事先与医馆大夫说好的,他怕自己好了,梅若依因为得病却被送走。

    步步为营

    “春桃,这院子怎么打扫的?这里,这里,再打扫一遍,冬雪,把绳子拉上……扫禾,打两桶水送屋里去,照壁,把躺椅拿到院子里来,再去跟傅大娘领二两犀香来,就说我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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