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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刀见他吞了一颗带壳蛋似的,连耳朵尖都红得要滴血了,笑得越发狡黠,道:“你知道叶总管是何等妙人么?”

    阿西勉强收敛心神:“什么……妙人?”

    “叶鸩离琴棋画、谋略战阵,三教九流、酒色财气,无一不通,无所不晓,任何兵刃都能信手拈来,学任何武功都比别人快上百倍,他与苏主从小一起长大,是苏主最信任也最亲近的心腹臂膀,而且貌若梨花,天生内|媚……”

    错刀轻轻抚着阿西的脸颊,发现自己很是着迷于他发肤间幽淡清爽的气息:“这样的人物……当他的情人或是男宠,有什么可羞耻的?”

    阿西几番想挣脱他的手指,奈何错刀的武功玄诡莫测,便是全力以赴,在他手下也过不了几招,一时冷冷道:“你若真心喜欢他,当他的情人,不受胁迫,非关强逼,自然没什么羞耻。”

    一边说,眼角已气得绯红,错刀兴致盎然的端详着,慢慢说道:“我明白了……如果我被强迫成为他的男宠,你就会瞧不起我?”

    阿西不假思索,断然道:“不会!”

    错刀撤回手指,笑容慵懒,眸光却能穿透一切的锐利:“替我感到羞耻,却不会看不起我……阿西,你是我什么人?你跟我认识才多久?你是不是有些太关心我了?”

    阿西神色迷惘而慌乱,嘴唇轻动着正要开口,只听脚步声响,两人转头看去,正是楚绿腰回来了,手中握着一只墨玉药瓶。

    错刀食指竖着贴在嘴唇上,嘘的一声,轻笑道:“我会再来找你的。”

    随后飞身退着掠过楚绿腰,一手取过药瓶,衣袖翩翩振起宛如蝶翼,像是在水面滑行一般,笑声未歇,已出门远去。

    楚绿腰笑着摇了摇头,颇为宠溺的埋怨道:“就不能好生走路么……”

    低头一看,却惊道:“阿西,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阿西听而不闻,额头尽是冷汗,脸色煞白得仿佛被雷惊了的孩子,紧咬着的下唇已沁出一丝鲜血。

    错刀以指点唇的一瞬间,阿西清楚看到他食指里侧,纹着一支折断的银色茶花,一条细而妖娆的银蛇从花枝缠绕到花萼,蛇头高高昂起,凌驾于垂落的花朵之上,蛇信轻吐出一点艳丽的红。

    这纹身处处鲜活巧,呼之欲出的真入化境,山茶与银蛇嵌在他纯净剔透的肌肤里,像是羊脂美玉上溅着满月的银光,美得炫目而诡异。

    这个纹身的位置甚为隐蔽,却镂刻在阿西记忆的最深处,是一片支离破碎的荒芜血腥中,唯一的明亮,闪烁着神秘救赎的光芒。

    十年前,吱呀一声,黑暗的衣柜中洒进如雪的月色,一张未显华美先见绝艳的稚气面容,从那团清冷生寒的月光中骤然浮现而出,凝视着惊恐欲绝的自己,微微一笑,伸指点唇,轻轻嘘了一声。

    一条小银蛇攀着折断的茶花,吐出信子颤颤而动,明明是危险之极的邪恶,却透着超乎一切的生动与诱惑。

    难怪似曾相识,原来冥冥之中早有牵绊。

    阿西不知自己是否身处梦中,却已跌跌撞撞的起身,语无伦次:“姑姑……我认得他,我得去找他!”

    说着便要往外疾奔,楚绿腰秀眉紧蹙,闪身拦住,手指轻舒一把扣住他的腕脉:“你找谁去?”

    阿西毫无章法的挣扎着,竟忘了自己也会武功,只喃喃道:“错刀!我要找错刀……”

    楚绿腰面如寒霜,指间露出几点针尖,稍一抖腕,数支银针便迅捷无伦的刺入阿西腰腹大中:“我看你是要找死……不过你实在找死,我也绝不拦着,但好歹先帮我把这些骨珠研磨妥当了!”

    阿西一着不慎,被银针制住动弹不得,过了许久,恍恍惚惚的问道:“姑姑,错刀……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你见不着他才最好……”楚绿腰低头分拣着药材,幽幽一叹:“也是个苦命孩子。”

    “他足踝和膝后,都有一道伤痕,你瞧见没有?”

    阿西一怔:“没有,不过他说过,他腿脚有毛病。”

    楚绿腰道:“十年前,他做错了一件事,庄主命我生生抽掉他的小腿筋脉。”

    惊闻如此惨事,阿西打了个寒战,拼命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行动如常,轻功更是瞬息数里,怎么可能双腿筋脉被抽?”

    楚绿腰淡淡述道:“是我亲手用刀割开他的肌肤,又用银钩银针等物,剥落筋膜,一点一点抽出筋络,如今他小腿里筋脉,是无翼飞豹的腿筋……因为庄主觉得南疆丛林中这种飞豹最是奔行绝迹迅若闪电,换上它的筋脉,轻功就该突破极致。这般一突发奇想,就要我给错刀施术,却害得错刀几乎丧命,整整两年不良于行,险些成为残废。”

    阿西吞了颗青涩毛桃在心里一般,说不出的酸楚难受,良久方道:“姑姑,我不是不信你……只不过我也略懂医术,血脉经络何等错综复杂?能断脉接续已是通神之术,何况还是……还是兽筋植入?”

    楚绿腰明眸中掠过一丝骄傲之色,道:“昔年苏主的医术,能夺造化逆生死,易筋换脉不过弹指吹灰,我当时青囊药尚未研习透彻,这才使得错刀吃了不少苦。”

    阿西抿着唇,眼圈已是愤怒得红了:“错刀是活生生的人!抽筋取脉,这样残忍这样泯灭人……庄崇光到底是人还是畜生!”

    楚绿腰直视着他,神色有些惊奇,更有些叹惜,却柔声道:“阿西,你何苦来七星湖?”

    这句话大有深意,阿西心头一震,知自己今日大失常态,已是破绽频频,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姑,错刀十年前,做错了什么事惹来庄主痛加折磨?”

    楚绿腰将骨珠粉末收进瓶中,随口道:“我不知道,这事也不是咱们医舍该过问的……但有两个人,一定知晓。”

    阿西急问道:“哪两个?”

    “错刀自己,还有一个就是叶总管……你敢去问么?”楚绿腰轻笑着,拔下他腰腹银针:“好啦,只要你不惹是生非,姑姑也不会多问你任何话,放心在医舍呆着罢。”

    夜雨沙沙如蚕食桑叶,苏错刀的卧室里,隐约传来低微的呻吟声。

    叶鸩离又急又痛:“楚绿腰那个死娘皮,地涌金莲籽难道还不曾炼制妥当?总有一天我要活剥了她的皮,看她还傲不傲……当年就是她伤你的腿!”

    苏错刀脸色疼得煞白,却道:“怪不得她,是崇光逼她的,再说若没有换过飞豹筋,哪有我如今胜过狐踪步的轻功?”

    叶鸩离轻轻揉着他的小腿,掌心一触他的肌肤,只觉炽热难忍犹如着一块火炭,可想而知他皮筋骨之内的痛楚,恨不得以身相替才好,不禁忿忿道:“你然还喜欢崇光那个混蛋,还留他全尸!”

    苏错刀道:“阿离,不要过分。”

    叶鸩离俯下身,在他足踝处轻轻一吻:“我比崇光好一百倍……”

    苏错刀笑着,伸手拧过他的下颌,低声道:“这几日……你试试越栖见。”

    叶鸩离眸光一动,兴致盎然道:“试他武功?还是他整个人?”

    苏错刀若有所思:“我今天对他用了妙音杀。”

    叶鸩离忙问道:“他怎么样?”

    “一开始似有不适,随后全无感应。”

    叶鸩离秋水双眸骤然一亮:“我懂了!”

    妙音杀一出,全无感应者,只能有两种可能。

    一是没有半点武功,另一种就是内力极为纯净平和。

    这种纯净平和,并非深厚雄浑,若是五虎断门刀家的内力,就算练到最深的境界,也要鼓起一身的核桃虎吼着抗衡,歇斯底里作怒发冲冠仰天长啸状。

    这种纯净平和,是真正的纯而可久浑然天成,必是武学中可遇不可求的至高心法。

    叶鸩离一点即透,越想越是喜不自胜,凑到苏错刀耳边,道:“越栖见自然不可能不会武功,苏小缺失踪前又特意去过越家……会不会早想到崇光是个灯草墙壁靠不住,所以又将伽罗真气传了越栖见?”

    苏错刀道:“不会。”

    “为什么?”

    “苏主传他的青囊药也不过内昭图与千金方两篇,何况伽罗真气?再说伽罗真气出自佛门,最讲究循序渐进,基扎实,苏主在越家不过短短三日,莫说越栖见资质稀松平常,便是你这般聪明绝顶,也是不成的。”

    叶鸩离得蒙一赞,心中飘飘然的轻快,突然凑近了,狡狯的笑了笑:“我的手段,主是知道的,让我放手试一试越栖见,你舍得么?他似乎对你颇有觊觎之意呢!”

    苏错刀轻声道:“你有手段,更有分寸……阿离,咱们一起长大,你是我最亲的家人,我怎会不放心你?”

    因为痛楚,他眉目侵染了薄薄一层汗,显得有些凄厉。

    叶鸩离抿了抿唇,吻上苏错刀的下颌,舌尖小蛇般游窜着虚虚实实的一路往下,在他赤|裸的|膛留下一痕湿漉漉的水迹,到结实优美的小|腹时却停了停,抬起头来,秋水眼上挑着,明明是过于清冷的皮相,却媚意无匹,红唇微微开启如樱瓣:“错刀,让我帮你做罢……稍微分一分神,腿会疼得好些。”

    说着舌尖温软的在顶端画圈般舔|舐数下,再一点一点刷过笔直的分|身,随后张口含|住,纯熟却仍有些吃力的往喉头深处吞吐。

    完全被撑开的口腔润滑细腻,仿佛一匹用热气熨得暖融融的上好丝缎,柔软而紧密的裹住自己,苏错刀轻吁了口气,一手抚着他光|裸流畅的背脊,见他致的脸颊弧线被嘴里的硕大塞得鼓鼓的,有些扭曲变形,一道晶亮的津顺着嘴角流到天鹅般的颈子上,十分动人且情|色,不禁轻声道:“不必太辛苦,用手就好,过来……让我亲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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