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了?他仔细回想,他的小师哥和那个黑胖子在一起的时候,好像神情与平时不同,该说是放松呢还是温和呢?他越想越生气,最后暗啐了一口,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一个死胖子,凭什么让他的小师哥特别对待?

    贾无欺几乎是被辜一酩夹在身侧,拖回洞中的。

    “师兄——”回到洞里,贾无欺讨好的低唤一声。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师兄?”辜一酩嘴角含笑,说出的话却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这都主动送上门了?你当爷是死的?”

    贾无欺忙解释道:“我可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这么早会在外面,再说这人有三急,我想憋也憋不住啊。”

    辜一酩冷哼一声,总算是松开了他的脖子:“也罢,就再相信你一次。”

    贾无欺拍拍胸脯:“师兄放心,不会有下次了。”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瞧了瞧辜一酩的侧脸,试探道,“其实碰上了也没什么,他认不出来的。我易容易形的本事可是颜老大教的,师兄信不过我,还信不过颜老大么。”

    “你以为易容易形,就是改头换面那么简单么?”辜一酩不客气地拉扯着他的脸蛋,“最重要的,还是得脑子灵光。爷信得过颜老大,就信不过你那破脑瓜。”

    “师兄,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贾无欺苦着脸,“以前在谷里时,你还夸我机灵呢。”

    “那是爷眼瞎了。”辜一酩无情道。刚才贾无欺推着岳沉檀的情景还浮现在眼前,他一想就气不打一处来,把贾无欺一把抓过来,一手箍住他的头,一只手乱揉着他的脑袋:“真是气死爷了!”

    贾无欺自知理亏,默默地贡献出自己的脑袋。

    岳沉檀进洞的时候,将这一幕分毫不差地收入了眼底。要说洞中那么多人,两人又窝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十分不引人注目,可他偏偏就一眼看到了。铁链拖地的声音仿佛又在他耳边回响,他阖了阖眼,面无表情地朝行正那边行去。

    第40回

    洞中各门弟子基本都已醒来,有的钻出山洞找地方放水,有的去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等外面的人再度回到洞中时,早就应该出现的五名知事僧,却迟迟没有现身。

    铁鲨帮的一干人等是最先坐不住的,李吞滔身边的一个亲信,名叫王沓,此刻吹胡子瞪眼地在洞中吼了起来:“妈了个巴子的,这都等了多久了!那五个和尚呢,都死了吗!”

    他语气不善,说出“和尚”两个字时尤为咬牙切齿,少林一行人听到耳里,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舒服。王沓虽然举止粗鲁,李吞滔倒是很懂得人情世故,他注意到少林一行中不少人面露不虞,立刻上前拱手道:“帮中兄弟不懂什么规矩,心直口快惯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小师父多多见谅。”

    “李施主不必挂怀。”行正低呼一声佛号,不怒自威。

    贾无欺站在一角,听到王沓的话后,吸了吸鼻子低声道:“那大胡子倒是说对了,可能那五个人,真是死了。”

    辜一酩睨他一眼:“你闻到了?”

    “昨日好像着凉了,鼻子不通气,要不我应该早就闻到了。”贾无欺伸手捏了捏鼻梁。

    “是啊,爷早晨醒来,都快被臭死了。”辜一酩撇了撇嘴,十分嫌弃道。

    发现不对劲的不止贾无欺和辜一酩二人。众人枯坐一阵,离洞中窄道最近的御前司一行人,刷地一下齐齐起身,雁翅刀上的铁环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队首一人,站在幽深的山道入口,冲众人简短道:“我进去看看。”说完,利索地一矮身,探入了山道中。

    这人正是索卢峥。

    队长都进去了,御前司的其他侍卫哪敢待在原地,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山道狭窄的入口前,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要不,咱们也进去看看?”铁鲨帮有人提议道。

    李吞滔迟疑了一下,“还是先等索卢大人出来吧。”

    石窟内一片静谧。石壁上水汽凝结,化成水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篝火已燃尽,唯一的光亮来自洞口,而洞中深处的山道入口,却是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看不到一点光芒。

    突然,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洞穴深处传来。原本坐在地上的贾无欺,立刻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洞中出事了。”索卢峥站在山道入口,语气平静,“各位先随我来。”说完,他也不等众人的反应,转身重新进了山道。

    听到“出事”两个字,四大门派的人皆是面上一变。行正和希声二人,一言不发,率先进入了山道。

    铁鲨帮队尾,辜一酩唇角一陷:“有好戏看了。”

    贾无欺看他一眼:“师兄,都死人了,你的表情能不能悲伤一些。”

    “死人说明有人出手了,出手了就总会露出破绽。有了破绽还愁不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吗?”辜一酩伸手一弹贾无欺的脑门,嫌弃道,“赶紧把这事了结了,你这幅鬼样子爷可不想再看,多看一眼,折寿十年。”

    “这人还不是你选的?”贾无欺嘟囔道,“当时可是你说的这幅形象最不会让人起疑。”

    “此一时彼一时。”辜一酩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爷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容忍能力。”

    是,面前这位可是就算是个病秧子也得做出个富贵病的范儿。

    贾无欺撇了撇嘴,跟在他身边,向山道口走去。

    与石窟相连的山道,阴暗湿滑,两侧的石壁一片冰冷黏腻。道路狭窄,一次只容一人通过,稍胖些的人在有些地方得横着走才能过去。贾无欺吸气收腹,好容易从不足一人宽的石缝中挤了过去,来到了山道的腹部。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山道的腹部,是个圆形的石窟。此刻石窟一侧,御前司侍卫持刀而立,而另一侧的石壁前,五位知事僧排成一排,静静地躺在那里,形容各异。

    第一位知事僧面容洁净,表情自然,但衣服却破破烂烂,沾满了污渍。第二位知事僧倒是穿着整洁,但头上却戴了一个枯萎的花圈。第三位没什么奇装异服,只是两腋处湿漉漉一片,在布袍上洇出了深深的痕迹。第四位就更奇怪了,明明穿着干净的衣服鞋子,身体却散发出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贾无欺二人闻到的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味道。最后一位,既衣着得体也身无恶臭,只是他的面容却十分怪异,撇嘴瞪目,露出一种厌恶不耐的表情。

    这样诡异的五具尸体,孤零零地躺在大山的腹部,怎么看怎么令人毛骨悚然。

    一股无声的恐惧在洞中蔓延,却偏偏有人天不怕地不怕,对着五具尸体开口抱怨:“好好的怎么就死在这里?死了也不让人清净,又臭又脏,这是想恶心谁呢?”

    贾无欺看了一眼正捂着鼻子跳脚的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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