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貌贵重”

    “肃肃如入廊庙中,不修敬而人自敬”。

    贾无欺此刻,一下领悟了这两句的含义,可就算对方又“贵”又“重”又被“敬”,他现在只能遵循本能地冲动——毫无形象可言地扑了过去。

    当他落入对方坚硬却温暖的怀抱时,他“嘿嘿”一笑,极为欣然地眯了眯眼。

    岳沉檀看着怀中满脸通红的人,轻叹了口气,这人一看,又是喝多了。

    “沉檀……”

    “嗯。”

    “沉檀……”

    “嗯。”

    两人一个叫,一个应,进行了好几轮这样无意义的对话,贾无欺才终于用嘿嘿一阵傻笑,开启了下一段新的对话。

    “咱们这算是赌赢了吗?”贾无欺被岳沉檀架在肩上,离开了热源让他有些不满,嘟囔了一声,拿脑袋在对方的颈根蹭来蹭去。

    “你若不想要这里的秘籍,姑且倒可以算赌赢了。”

    贾无欺脸朝下,埋在岳沉檀肩上:“那下一个就是‘色’赌场了,你说会赌些什么呢?”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肩膀一耸一耸地,偷笑了起来。

    岳沉檀架着一个思维活跃的醉鬼行进,画面实在精彩,就连一心求秘籍的人,路过他们,也忍不住瞥上一眼。只是他们再想驻足欣赏时,被岳沉檀冷冷的眼锋一扫,不由收回视线,加快了脚步。

    侧过脸,看着肩上毛茸茸头顶,岳沉檀淡淡道:“你不会以为自己偷笑,别人就注意不到了吧?”

    贾无欺猛地抬头,头顶险些撞向岳沉檀的下颌,眼中泛起迷离又奇异的光芒:“你怎么知道我在笑?”说着,又朝岳沉檀的脸凑近几分,二人呼吸相交,鼻尖也不过只有一指的距离。

    面对近在咫尺的美色,贾无欺感觉自己越发晕了。

    “沉檀,你真好看。”贾无欺口齿不清地呢喃着,迷离的双眼还有往前凑的趋势。

    一根修长的手指点在他的鼻尖,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那根手指略一发力,贾无欺鼻尖一痛,皱着眉向后仰去。

    “你喝醉了。”岳沉檀的冷静道。

    对方越是这样自持,贾无欺却越想看他慌张失措的模样。体内燃烧的火焰仿佛在无声地怂恿他,去吧,去撕掉他的伪装——

    脑子里一团浆糊的人,终于被冲动完全掌控,他挣开岳沉檀的手,从对方的怀中闪身而出,腿一用力,成功地跳到了对方背上。

    “下来。”岳沉檀沉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

    “不下。”贾无欺双手紧紧揽住岳沉檀的脖子,两条腿也死死盘在对方腰上。

    岳沉檀深呼吸几次,终于还是克服了把身上人扔下的冲动,朝下一个赌场走去。

    色赌场的标志十分显眼,硕大的匾额挂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庭院前,上书五个大字——天下第一汤。看到这几个字,贾无欺乐不可支道:“要在这色赌场里下注,恐怕是要脱衣服的。”

    岳沉檀道:“你很开心?”

    贾无欺点点头,顺带着两只脚也忍不住拧了拧:“当然,热汤嘛,谁不爱泡呢?”说着,他还恍然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赌场不接女客了,这热汤总没办法男女同池。”

    见岳沉檀没什么反应,他又自说自话道:“不过,若是男女同池也没什么,我又不爱看那些……”边说他边侧过头,细细端详起岳沉檀道:“不过若是沉檀的话,我……”

    “我”字刚一出,他就打了好几个酒嗝,等一串酒嗝结束,他早就忘了方才在说什么,只记得似乎在点评热汤,又或者是热汤中的具具身体。

    他趴在岳沉檀肩头,数着对方的睫毛,发自肺腑道:“沉檀,你真好看。”

    “闭嘴。”岳沉檀终于忍无可忍。

    “哦……”贾无欺撇了撇嘴,觉得有些委屈。

    第114回

    二人进入门内,只见大大小小的汤池遍布园中,间以屏风、照壁相隔,虽然汤池皆是露天,但每个池子都腾腾地冒着热气,甚至还有池水咕嘟咕嘟地在翻滚着。园子中央,矗立着一座装潢精美的绣楼,飞檐上翘,大红的绸缎从檐角垂至地面,而雕花栏杆处,每一根横梁上都用金丝线细细包裹,富贵非常。

    随着他们的进入,一阵琴音从楼上传来,只见绣楼上突然出现一群窈窕少女,螓首蛾眉,怀抱琵琶,袅袅婷婷往栏杆后一站,便弹拨起来。

    贾无欺伏在岳沉檀背上迷迷瞪瞪听了一阵,这琴声叮咚,他却越来越燥热,不由自主地在岳沉檀背上蹭了蹭。

    岳沉檀身子一僵,声音紧绷道:“老实点。”

    贾无欺无意识地“唔”了一声,显然没将这话听进耳里。岳沉檀朝角落的一处汤池走去,刚要绕过影壁,一个打着赤膊,手中拎着一条汗巾的人从影壁后走了出来。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二人片刻,脸上挂起微笑道:“二位爷,咱们这赌场的规矩,头一条就是要脱衣服。”

    岳沉檀没接话,径自问道:“如何赌法?”

    赤膊大汉嘿嘿一笑:“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这‘色’赌场的赌法,自然和美人有关。”

    贾无欺听见这话,颇有所感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赤膊大汉竖了竖大拇指:“看来这位爷颇有心得,这关想必不在话下了。”调笑几句,他终于开始说起正题,“赌法说来也简单,只要二位能赢了咱们的调笑令和飞花令,就算赌赢了。”

    调笑令和飞花令本是酒令中有名的雅令,贾无欺并不陌生。调笑令原本是由每位行令之人边唱边跳,举动稍误,即予罚酒,而飞花令则更玩得更雅,行令之人须得按固定顺序吟一句带有花字诗句,答不上的则需罚酒。

    可这两种酒令放在这“色”赌场之中,玩法却与一般行酒令全然不同。赤膊大汉只引着二人入池,问他如何算赢,只道调笑令后还剩一口气就算赌赢,飞花令后取得令官头上的一朵珠花便算得胜。

    这样的胜法,处处透着古怪。

    不过贾无欺和岳沉檀,一个脑子发热糊里糊涂,一个淡定沉静无动于衷,都没有细究这其中玄机的打算。既来之则安之,贾无欺很快被岳沉檀剥掉上衣,毫不客气地扔进了池中。

    “哗!”激起一片水花。

    以水洗面没有使贾无欺更清醒,蒸腾的热气仿佛更加速了他血液的流动,心脏一下又一下,激烈地撞击着胸膛。他看见岳沉檀脱下外衣,赤着上身不急不缓地走入池中,只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否则为何会觉得来人周身都泛着光晕?

    对方越走越近,贾无欺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身体。热气熏得他眼前一片模糊,直到线条分明的身体撞入他眼帘时,他竟然被惊了一下,向后踉跄几步。

    “小心。”岳沉檀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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