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高尔夫球棒,心怀戒备,面带微笑。

    “你刚刚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李萍萍性子比较冲,她率先打破沉默。

    “在别人眼里,我可是一个快要跟云琳结婚的男人。”裴玄苦笑道,“家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女人,我还跟这个女人很熟,别人会怎么想我们?”

    李萍萍没说话,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刀。

    “我很快就要出国了,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走,但在走之前,咱们不要节外生枝。”裴玄郑重其事对她说,“待会我就跟外面的人说,你是云琳的同事,云琳病了,你是过来照顾她的……对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在走廊墙壁放下停了一下,上面大大小小的相框已经全部被卸下来了,满墙的猫眼正在盯着他。

    “……云琳呢?”他回头看向李萍萍,“你怎么处理她的?”

    李萍萍也看了眼走廊墙壁的方向:“我把她丢进墙里了。”

    裴玄闻言一愣。

    “想不到墙里面居然还能住人。”她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裴玄,话里的“人”具体是指宁宁还是指另外一个人,她没有明说。

    气氛骤然凝重,直到厨房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饭煮好了。”李萍萍起身道。

    她走裴玄身边离开,很快就端着午饭回来,白米饭,夫妻肺片,还有一盘热气腾腾的老婆饼,芝麻跟肉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但并不能刺激裴玄的食欲。

    “吃啊。”李萍萍夹了一块老婆饼放他面前,“怎么不吃?”

    “我先去洗个手。”裴玄起身离开,走的时候,把手里的高尔夫球棍忘在了沙发上。

    李萍萍盯着那只棒球棍,静静在原地等了一会,只听见洗手间里的水声,却一直不见人回来,于是放下筷子,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她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小心的不够,在进入洗手间大门的时候,一棍子从旁边打来,一下子敲在她脑袋上。

    李萍萍大叫一声,原地摇晃了一下,而裴玄根本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时间,他拼命用拆卸下来的晾衣钢管打她,而且专门打头,直到李萍萍趴在地上不会动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哼唧声,他才丢掉手里的钢管,去洗手池边洗干净手,顺便用毛巾把自己的脸擦拭干净,还顺便梳了一下头,镜子里的他渐渐由穷凶极恶变得衣冠楚楚。

    然后,他转身去了琴房。

    钢琴上照旧蒙着一层灰,裴玄不会弹钢琴,宁宁也不会弹钢琴,所以这个房间一直是闲置着的,放些文件材料跟杂物,作用跟仓库差不多,平时他们两个谁也不会主动来这里。

    墙上的相框也被卸下来了,裴玄走过去,掏出一把钥匙,插进猫眼里。

    猫眼藏在相框后,钥匙孔藏在猫眼中,简单的背后藏着一座迷宫。

    伪装成墙壁的门打开了。

    谁能知道一墙之隔,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就像是外面世界的倒影,走廊对应走廊,房间对应房间,就像有人将外面的别墅复制粘贴了一份,放在了墙后面。

    区别在于外面的世界是光明美好的,里面的世界却是黑暗荒凉的。

    “这么黑,怎么不开灯?”裴玄说完,手往身旁的墙上摸索了下,按下了灯具开关。

    灯亮起,墙角的女子畏缩了一下。

    她穿着一条碎花裙子,又干又瘦活像一具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干尸,原本娇俏的卷发现在已经枯萎发黄,大把大把的头发落在地上没有收拾。

    身边一个盘子一个碗,都被她舔得干干净净。

    “就你一个人?”他问,“还有别人吗?”

    女人看起来反应迟钝,过了很久才轻轻啊了一声,啊过以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哆哆嗦嗦的抓起自己身旁的碗,朝他的方向推过去,模样又冷又饿,可怜至极。

    裴玄静静看了她一会,忽然转身就跑,朝门外冲去。

    可他还是迟了一步。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宁宁领着一群人来到了门口,她停下来,裴玄也停了下来,两两对视,只一瞬之间,裴玄就做出了反应。

    “小琳!”他忽然冲过去,将宁宁紧紧搂进怀里,面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不停的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宁宁怎肯让他这么轻易的蒙混过关,她眼睛看向他身后:“……燕晴?”

    “燕晴?”身旁传来惊呼声。

    都是邻里,燕晴那件事闹腾得又大,谁不认识她。

    有几个胆子大的径自走过去,把对方披在脸上的头发撩开,然后惊呼起来:“真的是燕晴,她没有死!”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燕晴身上,只有宁宁紧盯着裴玄,看他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说。这个骗子,这个恶棍,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不露怯色,反而叹了口气,转头对宁宁说:“抱歉,我本来不想让你看见这个场面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宁宁冷冷问,“她为什么没死?为什么在这里?”

    裴玄目光坦诚:“是她求我这么做的。”

    宁宁楞了。

    “你说对吧,燕晴。”裴玄转头看向燕晴,目光里有怜悯也有厌恶,“你说你活不下去了,求我把你藏起来,别让外面的人找到你,别让外面的人再看到你,你不想再被人骂也不想再被人唾弃。”

    原本浑浑噩噩像个木偶似的燕晴,听了这话,忽然发起抖来。

    “你爹妈也跟着这么求我,我心软,同意了,还帮你们指认一个死掉的流浪女是你。”裴玄眼中的怜悯渐少,厌恶渐多,“可这事总得有个期限吧?你成天哭哭啼啼,诅咒这个诅咒那个,我跟你在一起真的非常辛苦,一跟你提离婚,你就连我一起诅咒……”

    “我……没有。”燕晴发出虚弱的声音,“我真的没有……”

    “你有。”裴玄笃定的说,对比燕晴的虚弱,他的发言更加简洁有力,疲惫不堪的神色也更具有感染力,他说,“你把自己折磨的不人不鬼,也把我折磨的不人不鬼,明明是你出轨在先,你不肯认错也不肯死,不肯跟我离婚也不肯离开我,你到底要怎样?我已经累了……真的,我已经很累很累了……”

    说完,他摘下眼镜,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一个平时衣冠楚楚的精英人士,突然在人前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反而比弱者显得更像一个弱者。

    受其蛊惑,人群开始为他鸣不平。

    “她怎么这样啊?”

    “哎,娶这样的女人真是前世造了孽。”

    “早该离了,让她爹妈把人带回去。”

    “我来通知她家里吧。”

    真的有人去通知燕晴家里人,宁宁看见裴玄的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阻止。

    “对了,还要叫警察。”李嫂嫉恶如仇,拍了一下老伴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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