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们也去吧。快,走。”

    对张浓,楼凰誉还是有耐心的,虽然无奈,但还是不忍心拂了他的意,却忍不住戏谑:“都是十一岁的人了,还像个五六岁的孩子似的。”张浓一张脸很可爱,圆圆的包子脸,常年脸上挂着傻呵呵的笑,加上那短短的四肢,嫩是看不出来是一个已经十一岁的孩子了。

    “媛媛师姐他们都十五六岁了,还不是一样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打雪仗。”男孩气鼓鼓反驳道。

    “……”

    一旦加入了庞大的队伍打雪仗去,小孩子也就忘了,楼凰誉趁着她们玩得正起劲时离开。

    庭院中种了五六株腊梅,艳丽的红色衬着白色的雪,尤为好看。楼凰誉站在那看着庭院的梅花,目不转睛,一动不动。

    父亲来信,说白渠此次娶亲的女子,还有一个孩子,已经十七岁。

    楼铭的意思是不要让景姝知晓,害怕景姝承受不住。白景姝从小就听话,加上小时候在楼家住过两年,楼铭几乎将那个懂事的女孩当作了自己的女儿,这也是明明知道白渠为人,却不会真正和他断了交情,毕竟有景姝作为线。

    不得不说,当初白渠的打算还是挺有先见知明的。

    楼凰誉脸色并不好看,十七岁?比景姝还要大?当初景姝的母亲,是在成亲三年后才有了景姝的,而进门的那个,分明是在白渠成亲之后不过一年就有了孩子!

    这意味着……

    倘若景姝知道消息后会如何?

    白景姝见许久了人还没回来,想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就出来找,便在回廊上看到那个人正在发呆。

    心情愉悦地走过去,孩子气般地捂住她的双眼。

    楼凰誉扯下她的手转过头,看到那张没有任何烦恼的笑脸,沉重的心微微松了松,“我就知道是你。”

    白景姝弯起的眼睛像是漂亮的月牙,“嘿嘿,看来我们的默契还不错啊。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来你都没发现,可是家中出了事情?”一说到出事她的神情就有点小心翼翼,记得不错的话,楼家满门忠烈,直到她死,都没有什么大祸的。

    “没事。父亲来信了,说是天寒了,注意身体,还要我好好照顾你。”这也不算是假话,每次来信。楼铭也会这么叮嘱两句。

    白景姝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楼伯伯对她的好,她一直都放在心上,也记得。除了师父张易,就数楼铭对她好,像一个真正的长辈。

    不过,白景姝不是傻的,她相信那些话是楼铭说的,但并不相信这是来信的目的。

    凰誉就算一直善于隐藏情绪,但年纪还小,她的阅历远远超过了现在的年龄,一眼就看穿了那双漂亮眼睛下的担忧。不过凰誉既然不想说,她也不会去勉强。

    “景姝?”楼凰誉侧开脸没敢去看好友信任的眼,望向外边的红梅,开得正好,红色凄艳浓烈,暗香扑面,而白雪纷纷,当真是美景。

    白景姝站到她身边,也望向外边,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就转过头望向她的侧颜,似冰雕玉琢,美若天仙。“嗯?”

    “我听说云州的冬季别有一番风味,突然想去看看了,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等我们回家待两天后,就直接去云州。”

    显然她没有理解到楼凰誉的意思。

    闻言,凰誉不由一僵,硬着头皮说道:“那个……我的意思是,要不我们就不回去了直接去云州吧。”

    白景姝终于察觉出了不对,这个人明显是不愿意自己回去的。

    可是,为什么呢?

    受不住一直打探的目光,楼凰誉扭过头看着她,继续说:“三哥在云州。”所以她想要直接去云州?

    “是这样吗?”白景姝的语气很怀疑,目光如炬,她盯着脸色微微发红的人,“凰誉,你有事情瞒着我。”

    “……”

    “说吧,是不是叔叔的信说了什么不让我知道的?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还是关于这一次白渠再娶的事情。”

    “……”

    “我不是小孩子了,凰誉,我总有承受事情的能力。”

    知道瞒不住她,而且她早晚也会知道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将事情三言两语地说了。

    白景姝微愣,怎么也想不到让她挂心的居然是这个?

    那个女人有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孩子,她是知道的,前世知道的。

    确实,当时知道这个消息时恨不得亲手剐了白渠,想她的娘亲一生为他操劳,为了他脱离家族,为了他抛头露面,为了他变卖嫁妆,呕心沥血。可是白渠是如何对她母亲的?

    婚后几个月,还是浓情蜜意时,他竟然在外有了女人,还有比她还大的孩子!

    在她的娘亲为了生计奔波顶着万千压力抛头露面时,白渠不但没有任何心疼还对娘亲冷言冷语!

    甚至在后来日子过不下去了,娘亲将嫁妆变卖时,他白渠在做什么?他拿着母亲的血汗钱去给外面的女人花销!

    她母亲死的那晚上,白渠在温柔乡和别人情话绵绵!

    白渠他,是人吗?

    当初得知真相,白景姝恨不能亲手杀了他!

    就算如今想起来,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会心寒,也会心疼,为了自己的母亲,看错了人!那个白渠,究竟有什么好,让她死心塌地到如此地步,还要叮嘱自己女儿不要恨他!

    多可笑!

    她可怜那个自己叫了一辈子母亲的人,明明秀外慧中,怎么眼睛就被蒙住了?

    以这种方式诠释半生执着吗?韶华流年付予小人,落得一个香消玉殒。

    而她的那个哥哥……

    自己接触不多,表面上看起来风流倜傥温柔多情,实则心机深沉,前世记得不错的话,自己被流言蜚语淹没,被迫嫁人,被赶出家门,都有她的好哥哥的手笔。

    后来她独自闯了出来,白府中的几个弟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楼凰誉忧心地看着她,那双黑眸里,风云变幻,阴云沉沉,然而里面的情感却沧桑而悲哀,让她想到了秋天时树林中掉落的枯黄叶子,衰颓苍老。干涩的眼,没有眼泪,却比眼泪更让人心疼。

    上前抱住她的肩,“景姝,想哭就哭出来吧。”她本就做好了她会嚎啕大哭的准备,也做好她无法接受的表现,可没有想过她会这么……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慌。

    不属于自己身上的体温温暖着自己,白景姝实则心情并非像楼凰誉想象的那样糟糕,而是真正的平静,她蹉跎了一辈子,早就将人心冷暖看了个遍,温情不易,冷漠难防,那颗心,也被磋磨得失去了棱角,像是被打磨光滑的石器,坚硬而冰凉。

    不过她并不打算说什么,也不想解释,说多了反而惹人生疑。

    安心地闭眼靠在她的肩膀上,外面大雪纷飞,红梅傲然,回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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