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模样的年轻人站在房外。看到那些鸟雀纷纷死在自己面前,耳边还有那妇人哭声,他心绪不宁起来。

    “今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燕雀乱串损于自身,今夜怕是要出事。可是正好发生在这时,怕是瑫妃要出事。”他呢喃道,扭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房间:“休要怪我不救你,是我道行太浅,救不了你。”

    在道士刚准备要走,那妇人忽然没了声音,接着传来婴儿的哭声。他掐指一算,眉头紧锁起来,快步走进房中。不顾其他人的阻拦,他扯断帘子,看到奶妈怀中包裹着的白玉般的女娃。那女娃也在睁着眼看着他,那眼神不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该有的,冷漠讽刺无奈。

    “鬼婴!”道士心中一狠,抬起手中的桃木剑,慢慢的走近奶妈。

    但是耳边传来一位女人的声音:“我的出生虽然害了那女人,但是她寿命已经到了头,今夜不管有没有我,她都会死。”

    那道士楞在原地,静静的盯着那鬼婴。

    “天命如此,我虽是鬼婴,但是我从未害过人。”

    窗外静了下来,雨也不下了,也传来了喜鹊的叫声。

    郊外的贞观内,瞎了眼的灵婆吐了一口血,好像听到些什么,她张着没有牙齿的嘴呵呵的笑着。面无血色的女人痛苦的看着她,说道:“反正那个女人迟早要死,为什么不让我的孩子借她身体出来?”

    “哼,鬼婴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要想了,交给我,让我来超度她!”灵婆伸出双手,想要接下那女人怀中的玉石娃娃。

    那女人挑眉看着她笑,慢慢弯下身子来,手指抚上灵婆的小腹,一下又一下。最后尖锐的手指插进去,将一团还在动的东西挖了出来。灵婆没了声音,双手执在胸前,佛珠断了。

    女人抱着自己的玉石娃娃,爱抚的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

    “别怕,娘亲不会让你出不了世。”

    思绪被拉回,何周周忍不住胃里的翻腾,趴在床边干呕着。她亲眼看到发生的一切,那灵婆的子宫被那女人挖了出来,接着,吃了下去。

    “你是哪个?”

    何周周忍住胃中的翻腾,但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惧。

    “我是那个公主,而那个女人怀中的玉石娃娃……”她没有说下去,而是抬起头笑着。

    何周周一夜未眠,在玉妧走了之后,心中还是很怕。方才那些恐怖的画面,她都看的一清二楚。那女人虽然可怜,可是那个鬼婴生下来,会害了其他人。而玉妧是那个瑫妃生下来的孩子,生在那种环境下,一定会有人想要害她。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不敢再睡觉,起身穿好衣服,踏上一双白底玫红小靴子。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风雪。

    她闭上双眼,耳边忽然传来玉妧的声音。

    “我早就习惯了,黑暗,和一个人。”

    睁开眼,何周周怀顾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只有殿前空荡的广场,满目白茫茫的雪。广场中央的石头莲花上,好像站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衣,与四周的雪相映照。

    何周周心生寒意,退了几步回到房中,将门关上。

    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很是烦躁。她从房中找出来笔墨纸砚画纸,闭上眼回忆着梦中的瓷梵。

    她在纸上描着瓷梵的眉眼,瓷梵的嘴唇,瓷梵的眼神,瓷梵的发丝。

    何周周画完后,看着画中那位模样俊俏的女子,她忽然笑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想到你,我的眼神从尖锐变得温柔的,我的唇角从冷漠变得温暖。我虽然玩世不恭又爱惹事,但是我从来不想因为自己,为难你。”她双手摸上画上女子的脸,指腹描摹着女子的眉目。

    不知如今,瓷梵现在在哪里?

    那莲花石像上的女子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知道了何周周退进了房中,她挑眉唇角微扬,接着她躺在莲花中心,双手接住从天上而来的雪花。

    “我什么时候才能忘掉一切,堕入轮回之中,我不想再这样忙碌无为的活着。”看着她那么爱她,玉妧的心真的很痛,她不如堕入轮回,受尽人间疾苦,也不愿受着感情上的伤。

    何周周,何周周,你不是宋周周。却是那么如她当初说的一样,这一世叫何周周,正好与她成双成对。

    “我爱着是你的前世,是宋周周,并不是你。”玉妧疲惫的闭上双眼,双手抱住自己,沉沉睡去。她从未感受到冬天的寒冷,再冷的天气也没有那日失去双目,以后一个人的生活的冷。下雪后,她反而觉得自己暖和起来。

    她的心中,并不恨瓷梵,瓷梵也是一个可怜人。

    既然自己和她们二人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的是和她们不可能在一起。她,还是要孤独下去。

    玉妧身世二

    翌日,雪停了。下人们忙活起来,纷纷扫一下庭外的雪,扫出一条供人行走的小路。可今日虽然雪不下了,但天上还是乌云密布,遮住了阳光。下人们忙完后,坐在一角落得屋子里歇息。其中二人去厨房煮姜水,防止其他人感冒。

    在等着姜水喝的时候,她们几人很是无聊,便开始讲些八卦起来。

    她们之中好奇心最大的是一个看着挺机灵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看着其他人搓手取暖时,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溜的转了转,然后扬起小脸,神秘兮兮的对她们众人说道:“昨夜我看到公主又穿上那条水红色舞裙,在广场上的莲花石碑上跳舞了。”

    其他人听她说这句话,不想理会她。其中一个人皱着眉头,教训道:“公主的事我们做下人的可不敢议论,而且,你又不知来龙去脉,谈这个作甚?”

    那个女孩忽然笑了起来,一双月牙弯了下来,说道:“公主可是活了百年的人,但是容貌一直没变,你们不觉得好奇?”

    “那你是知道为何?”

    “我当然知道了。”那人好像专门等着她说这句话似得,正准备说的时候,却看到门外进来那去煮姜水的两人。她站起身迎了上去,笑嘻嘻的从她们手中接过红漆托盘,转身走到桌前放下。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后,她重新坐了下来,清咳两声。

    刚进来的两人不知她在搞啥名头,被身边人拉下来坐下,其中一人问身边人:“她这是又犯了什么神经?”

    那人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模样,小声的对她解释道:“若若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们听她说。”

    接着,那个叫若若的小女孩开始说起来她们的主子。

    前朝二十五年,公主玉妧年芳二七,那年皇上准备将公主接回来要许配给外戚。可是到了出发后的三天内,从广永城中返回京城时神秘失踪。皇上派人去北山上的天机阁询问公主的下落,阁主是个面戴薄纱的女人,容貌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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