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以安痛苦的□□和陈清涵仇恨的眼神,每个夜晚都过得不安宁,睡觉已经变成一件恐怖的事,对安眠药产生抗体,也许如果可以不那么痛苦的话,不管是电击或者是密室我都愿意的。

    “苏言姐,电击治疗是怎么样的?”

    她那边许久不说话,我没有挂掉电话,静静的等她,直到她给我个结果。

    “对不起江茗,我实在不愿意提起那段痛苦的经历。”

    “我准备去做电击治疗。”

    “江茗,不要去,那根本是泯灭人性的。如果不是我父母强制要求,我根本不会去,这简直是我一生的阴影,你不要去。”

    “我开玩笑的,其实就是问问,写了一篇相关的论文,明天要交,实在没想法才想着打电话问你。”

    “江茗。。”

    “苏言姐,我先挂了,等赶完论文再找你。”

    我挂了电话,十二月的夜晚,很冷,手指僵硬、通红。但我并没有立即回到被窝。

    “扔掉包袱,忘记过去,从容赴死去。”

    “忘掉过去!忘掉过去吧!”

    这句话常充斥在我脑中,很多个夜晚,睡不着看天花板的时候,,而那晚上,窗外隐有白光,刺眼得不行,而那晚上有意或者无意的,我把医生开给我分食足量的安眠药,一口吃尽,想着这样的剂量,或许就可以让我安稳睡一觉了。多少个夜晚不得安眠、赖以生存的神经已经慢慢死去。那个晚上大概是我睡得最安稳的一晚了,虽然是迷迷糊糊的,耳朵旁有些嘤嘤杂声,但再没梦见陆以安,没有梦见现在或者期望的将来,再没有折磨,只是、我看到了一些我一直努力假装遗忘的记忆。

    一年、两年、三年。

    我十七岁时特意去忘掉的回忆,那晚上直白的回到我的身边,带着那个人的影子,从未想过,是在这样的时机,再次让我看到余佳慧。

    我再次看到了余佳慧。

    她扎着马尾辫,她穿着蓝白间的校服,白色红边的帆布鞋,她戴着圆圆的眼镜,脸圆圆的的甚是可爱,她害羞的时候喜欢绞着手指,脸红彤彤的,埋着头不敢见人。那是十四岁的她,我那时轻轻的亲吻过她的嘴唇,扶着她的头,亲吻过她的眼睛,和她圆嘟嘟的脸颊。那个像陆江一样,安静可爱的女孩,我曾经喜欢她。

    我喜欢她,时时刻刻要抓住她的手,夏天的时候,手心里全是汗、可舍不得放开。

    我喜欢她、总喜欢躲在我身后,说话温声细语,一个胆小的女孩。但她、曾经那么勇敢、越过生命的爱我。

    一向如此、我一向、喜欢的都是女孩子、尽管我竭力否认。

    十七岁的佳慧,在我面前割腕自杀的时候,满地的鲜血糊了我的眼睛,她的眼角不断地溢出泪水,她虚弱的睁着眼睛看着我,眯着的眼睛里,全是我,十七岁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我,和她一样红边的白色帆布鞋全染红了,血液浸透帆布,打湿我的脚,难受得很。

    她一直在唤我,声音低不可闻。

    “江茗,江茗,江茗,江茗,江茗,江茗。。。。。。”

    原来,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什么为了家庭纷争自杀的好友,那是我十四岁初初爱上的女孩呀,为了我走上死亡之路。

    我选择遗忘,骗过的我大脑和心脏,编造了一段新的记忆,可是死亡面前,任谁都没办法耍花招的。

    是她过来叫我了吧,但她并没有死去呀,不,她或许死了,十七岁的时候,喜欢着我的她,我喜欢过的她已经死了,所以她现在是过来叫我吧。像她多年前、那样说。

    “江茗,跟我走。”

    是该如此。

    我那时候懦弱的放弃了她,就像《胭脂扣》里的十二少,就那样容易的放弃了如花。我放任她一个人躺在血里,她虚弱的叫着我的名字,而我去了新的城市,有了新的生活,新的记忆,新的人生。

    这就是我一直一直不断追求的新的开始,就像现在这样。

    佳慧在对我笑,她害羞的抿着嘴唇,我轻轻的撬开了她的嘴唇。

    “佳慧,我爱你。”

    “江茗,我们一起走吧,这样爸爸妈妈就没办法阻止我们了,我喜欢红色,我割腕,你怕痛,就吃安眠药好么,我一个月前开始从妈妈的药瓶里拿药,每天一颗,她都没有发现,你会陪我的是吗?”

    “嗯,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可是,我并没有死去。这或许是上帝的恩赐,是我父母的恩赐,也是阿圆的。

    阿圆那个夜晚一直观察着我,见我不对劲,及时把我送到了医院然后通知了我的父母。

    当然,现在我要忠告给各位,不要轻易去结束自己的生命,用这么愚蠢的方法,那洗胃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十点,阿圆坐在旁边。我的另外两个并不很熟稔的室友也在,阿圆扶我起来,喂我喝粥,那时候胃还难受得很,大脑也不算清醒,但我突然的,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面前这个善良的北方女孩。

    “阿圆。”

    “江茗,你先休息。”她准备扶我躺下,但我阻止了她。

    “阿圆,你听我说,不然我又没有勇气了。”

    她帮我摇高床位,就坐在我旁边,刚好挡住窗外照到我脸上的阳光。

    “阿圆,我是天生的同性恋。”

    我的声音还很虚,如此,我旁边病床上的人正在睡觉,并不会听见,阿圆的脸上,无起伏的表情,反倒是另外两个,一脸惊诧,咦的一声,引得边上的人纷纷看向我这里。

    “你们很介意吗?”我看向她们。

    “对不起,江茗,我很介意。”说话的高个女生,拉着另一个人离开了病房,虽然我与她们一向不算很好、但她们好在还算有礼。

    阿圆仍是坐在那里,巍峨不动。

    “你介意吗?”

    “阿圆、你介意吗?”

    “不。”她看着我,轻轻的摇头。

    “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疑惑的看她、她脸上神情淡定。

    “每次陆以来,或者你要过去,你都激动得很、你喜欢陆以安,那种痴迷藏不住。”

    “原来这样,我以为我藏得很好。可是、你看李霖和谢英,他们很介意,不过还好没在她们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已经好太多了,这种厌恶得令人作呕的表情、我过去可见过不少。”

    我努力的想挤出个自嘲的笑,但全身无力、只能动一下嘴角。

    “江茗,我说一直喜欢的那个老师是研究同志文学的,不过想着她俩介意,便一直没说。你是为了这种事情而痛苦成这样吗?”

    我点头,想了想我又摇头,这些原因都是有的,我同她说了陆以安的事,没有说余佳慧的。

    “阿圆,我控制不。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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