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亲眼见过解浮生和那些怪鸟之后,我早有警觉,更是纷乱生疑,直觉认为这小东西定也不是什么寻常存在。

    此刻为它贸然亲近,即便是温柔舔舐也只惊得我汗毛暗竖,不敢乱动的十分折磨,呼吸都要断了的难受已极,更不消还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走近,于我又是格外难捱的惊怕。

    那脚步很轻,揣着小心而来,呼吸压下时,特殊的幽香便随至环绕弥漫而来,径自又凉又寒地趁着呼吸往鼻翼里直钻,让我的触感意识都敏锐至极起来。

    如此便觉一缕轻而柔软倾在了肩头,怕惊扰我一般地即沾即走。

    应该是…人吧……

    像是这人低了头看我,柔顺的青丝不期然地垂下,吓了这人僵住身形,呼吸都跟着紧张了无声,那舔舐我眼角的小舌也乍然停却。

    “青儿,走吧,不是她。”

    万分清冷的像是梦中乍起了一缕幽魂,听不出是男是女的音线并没有失望的起伏,好似整个人原就没有生机,没有情绪地跟着也就没有了心,毫无流连地退去。

    “吱吱!吱吱……”

    老鼠似的尖锐叽鸣咕啦啦的响成了一串,抗议似地在床榻上跳来跳去。

    “你若不愿走,那便随你。”

    没有丝毫挽留的人踩了无声,径自往远处走着。

    那小东西在床上叫着又跳,有些不甘的急切,柔顺的毛发不小心扫到我脸颊,瞬时便安静不动,有视线在我脸上忐忑逗留了片刻,才是挪开地挨着步子跳下床榻,轻簌簌地追了出去。

    无形的压力散开,我微睁了眼。

    亮着浅灯的大殿幽静暗沉,余光里那人刚行至门口,披了一身的青盈朦光,轻烟缥缈似地往外游离。

    殿外已是入夜,月华霜洒一般地倾进来,拢在那轻烟缥缈之上,半是清亮半是阴暗地显出了格外消瘦的青衣长衫。

    铺呈的暗影自殿外越过门槛爬上他的脚面,轻晃晃地漾在了他衣袂边角。

    原是有什么人挡在殿门之外才令他停了下来。

    他随手掩下青色罩帽垂帘,似是不愿意见到门外之人。

    “便知道你会来。”解浮生雅致的音调飘过来,带着不出意外的调侃。

    我大为惊颤地闭上眼,不敢让解浮生发觉我已清醒。

    青衣人没有接话。

    解浮生轻笑出声,不以为意地继续说下去,“怎么,对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不满意?还是说你不忍见商丘的血流成河,想要逃?”

    “我没有逃。”青衣人甚是平淡,面对解浮生的有心挑衅也泛不起任何波澜。

    寥寥两语,却令我心下难掩猜测。

    是否这青衣人便是解浮生让父王救下之人?

    一想到为救他曾耗费过万人血肉,我对他便是恨了入骨,连带解浮生也一并子生了恨。

    若不是他们,父王也不会变了如今的残暴模样!

    “也是。”解浮生撩了声线,慢悠悠道,“你自是明白,若是撑不住身子,也容不得你继续找寻阿宁。”

    “你不要提她。”似是被提及心底深处的隐藏,狠意生在青衣人齿间,有着艰涩的咬牙切齿。

    “这可怪不得我。”解浮生洋洋噙笑,无辜道,“是你玩过了头,搅得世间一团乱糟糟,我看不下去才来帮了忙,怎地不是感谢,还要怨了我来?”

    “哼。”青衣人并不反驳,冷哼应答,一幅纵是他真的理屈,也不愿在解浮生面前矮了气势的冷傲模样。

    “罢,我心情好,不与你置气。”解浮生无奈,懒懒笑了又道,“你身子损耗太大,便是我花上如此多的心血,如今还是毫无血气的像是个死人。我劝你不要乱跑地只管借上康王名头多生几场争战祸事,汲点儿生人血气好好养了身子才是,省得来日若真撞见了阿宁,模样变的可怖狰狞,不仅吓坏与她,也让她认不得你来。”

    “住嘴!”青衣人似是真生了气,语气都带上了恼怒的压抑颤抖。

    “哎,你可别生了气,小心真破了相去!”解浮生言语乱了方寸,慌乱安抚道,“我知你定会赶来,遂并未阻你。如此叫你确认她不是阿宁,自可安心折返商丘将养。只消你能养好身子,我也能无后顾之忧地全心顾上青陵台之事。”他寥寥为叹,不情不愿地苦恼道,“谁叫我就是个劳累命,除却守着你是件乐事之外,世间复杂的人心欲望真是料理的令人厌烦。”

    “那也是你自找来的。”青衣人恢复淡漠,讥诮着解浮生的自扰之心。

    “罢,知晓你自那日后便不待见于我,心底也只有了阿宁。如今我也不求其它,只盼来日我若真是料理不来,你权且顾上我一份守你之心,好歹敛我个尸身也罢。”解浮生玩笑似地笑,语气并不是听上去的那般轻快,自嘲寂寥地参杂其中,也不知是情真还是假意。

    “等你真的死了,我会替你收尸。”青衣人冷淡泯然,不推辞之下竟有些格外的惘然寂寥,“只可惜,你我都清楚,那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谁知道呢…”解浮生不以为然,苦声叹道,“唉,你此次可真是过了头,连我、竟是连我也料不出来日如何了……”

    “你都料不出,岂不正好?”青衣人自出现便是格外的淡漠疏离,此刻竟是生了那么点儿意外之喜,些许轻扬转过萧索道,“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活着,真的是太累了么……”

    “那是你。”解浮生敛了寂寥低落,洋洋噙了一缕轻巧的欢喜得意道,“我嘛,只要你还在,总还能得些趣味可作弄。所以啊,无论如何,我总也不能让你轻易就死了,否则,孤零零地留我一个在世上,才是莫大的无趣。”

    “无趣浑话!”青衣人冷哼驳斥,似是瞧不过解浮生的随意轻巧,冷冷道,“我走了。”

    “走罢,走了得好。”解浮生大抵早已盼他快走,催促道,“我本叫你来,又不愿你来,如今你真的来了,我还真怕你会糊涂了心思,不仅将这小丫头当了以前的那些个泥娃娃不说,指不定还能倾覆了什么不该有之心,未知未觉地扰了我好不容易做下的局,那可就不好玩了。”

    “你的局?”青衣人淡道,疑问轻扬。

    “世人贪妄,罔顾天则,自个儿打自个儿也还罢了,如今枉枉轮回之中不仅伤了天地万物,更是莫须有的想贪妄求得极尽长生之事,可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之事来?”解浮生换下散漫玩笑,颇有些正气端然道,“我在世上来去一遭不过是要找一件东西,至于那小老儿,再敷衍他几年,挨不过日子自己死了便是。届时,你好了身子,我得了东西,便再不管了世间的贪妄烦扰,也是快活。”

    我听到这里,心底更是大恨。

    原来,解浮生与父王的巧言弄舌皆是谎言!

    可怜我父王当真信了,满心思地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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