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朝跟着他来王府门口闹的,名义上说是看不惯王府仗势欺人的热心男子们喊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呢,快救我啊!”

    几个人看向一个方向,继续发愣,看天。

    麦芒继续拖着裴秀才,“走啊,不是回家吗?”

    围观的女人们天生就都有八卦的天赋,看到这儿也大都脑补出了事情的全部。谁家巷子里没个讨人厌的骚寡妇呢,年纪轻轻守了寡还不安分,老是朝着自家男人抛媚眼。顿时,女人们义愤填膺,“那小寡妇就是个贱东西,走,我们跟你一块儿回家看看。”

    “对,我们帮你一块儿教训她!”

    “真的假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乌拉拉一片子人,以麦芒手里拖着裴秀才打头,往外走......

    突然,远处跑过来一列衙役,冲着麦芒一行人便过来了。准确说,冲着麦芒便过来了。

    “把这个当街辱骂相公的女人给我抓起来!”

    衙役一拥而上,围观群众作鸟兽散。

    麦芒只得先放开裴秀才,挥手踢脚的折腾,这人脸上扇几耳刮子,刮几指甲,那人腿上踹几脚,如此全面无分的攻击,受伤最多的,肯定是离麦芒最近的裴秀才了。一时间,一列的衙役竟近不了麦芒的身。

    不过,也是一时间而已。

    骂街已经花去了麦芒不少的力气,再扑腾了一会儿力气便将将要耗尽了。一个衙役按着麦芒的肩膀,两个衙役按着她的手臂,还有一个拖着她的腿。麦芒委实是......动弹不得了。

    此时,在地上蜷作一团的裴秀才才慢慢爬到了衙役的后头,站起身。

    脸上十来道红指甲印子,红肿起来的脸颊,头发乱作一团,头皮好像还少了一块。麦芒没忍住,当场哈哈大笑起来,自然,她知道自己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看着裴秀才这样,她心里就是爽快。直接上手痛扁渣男的爽快。

    裴秀才的脸色被麦芒的笑声衬得更黑了,“噗”,吐出一口血还夹着一牙齿。他阴狠狠地道:“臭婆娘,等会儿有你好看......”

    王府门口一串鞭炮声打断了裴秀才的狠话。

    衙役领头的男子望过去,眼睛不由瞪大,怎么会?!

    王府的管家已经小跑步跑了过来,朝领头的男子道:“大人,可认得这字?”

    王宅。

    这字没什么特殊,可这题字的人却是当今圣上!

    管家笑眯眯地接着道:“您这抓人抓的可有些无理啊。对了,我家老爷还跟我说了句话,瞧我这脑袋不好使的,老爷说什么来着,见字如见人!”

    见字如朕亲临!

    领头男子砰通跪在地上,大声道:“皇上千岁千千岁。”

    管家朝架着麦芒的衙役笑道:“你们还不放人?”

    衙役们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愣在原地,怎么就皇上千岁千千岁了?哪儿有皇上啊,纷纷疑惑地看向领头男子。是他带他们过来的,据说是上头人,来头大的很。

    领头男子只得转头,朝他们喝道:“这是当今圣上题的牌匾,见牌匾便如同见圣上!”

    砰通!

    砰通!砰通!

    衙役们个个慌了神,哪儿还顾得上抓麦芒,通通跪在了地上喊着千岁。

    麦芒脱了力,反倒险些栽在了地上。还好管家带来的人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管家低声道:“带杜姑娘回府。”

    跪在地上的男子闻言抬头,管家忙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笑眯眯地扶他起来,“大人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看来真是把对圣上的恭敬刻到了心里啊。诶呀,这年纪大了,记性就是不好,我又忘了老爷吩咐的,这牌匾就是个牌匾,不必行此大礼。”说着,他恭恭敬敬地将男子扶了起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前些天,吏部尚书来信说也要老爷给他儿子当老师。老爷托你带个话,问问你主子,他们两人是不是商量好的,怎么就这么巧呢?”

    男子眼神阴鹜,吏部尚书和他们家主子分属两派,是出了名的死对头。这王石安显然是在威胁他。他应道:“是。”

    麦芒被婢女们扶着进府,抬头,瞄到那金光灿灿的牌匾。

    努力也好,挣扎也好,最后还是一个牌匾出来什么都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牧猪奴戏(完)

    牌匾一直在,王石安却到那日才挂出来。

    他本意低调,但面对权势压人,便也只得以权势应对吗?

    “啊!”

    麦芒一个走神,宛如自己身体一部分的杀猪刀竟刮到了自己的手。

    王石安也很是惊诧,忙上前问道:“可要紧?”

    麦芒将指尖的血在布上擦一擦,摇头反是调侃道:“幸而只是刮到,没把自己的手当猪蹄给剁了。”

    王石安这一次却没有配合地笑,说道:“你最近总是走神,你有心事,不小的心事。”

    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麦芒放下擦血的布,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是,应该算是不小的心事吧。

    想起听人提起过王石安的论道,说不定,自己的困惑能在他这里得到解答。麦芒又拿起那块布,擦了一遍又一遍手后,才低头开口道:“强权是否只能以强权相压?”

    王石安稍愣片刻,有些震惊,麦芒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但又似乎,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再正常不过了。

    是关乎那日的事情吧。这个问题,那日后王石安便也早已想过,心中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道:“他以强权相压我,与我与强权应对他,我与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麦芒抬头,看向王石安,诧异于他一句话便击中了自己的点,问:“有何不一样?一样利用权势,有什么不一样?”

    “在我看来,他用权势是为了逼我加入他的党派,为不义,而我用权势是为了保护你,保护王府,为义。”王石安道。

    麦芒:“那在对方看来,不正是相反,他用权势让你加入他的党派也许也正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他的家族荣誉呢?”

    王石安嘴角泛起释然的笑意,“曾经我也纠结于此,认为权势这种东西便是沾不得,用不得。可如今我却不这么想了。”

    麦芒困惑而又期待地看着王石安。

    “何为义,是我心中所认定的义,何为不义,是我心中所认定的不义,又何须再去多管别人的想法。只要我认为是正确的,便可以去做。”

    “那若是你认为正确的本身便是错误的呢?当你用多了权势,又何尝能保证自己不像他们一样,沉沦于权势之中,无法抽身?”

    麦芒说到后面,话语不由颤抖。

    在她完成任务的时候,挽回渣男的心,说是让他后悔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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