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替孤推按,孤头疼!”他摇晃着步伐,摆手道。

    “王上,自古祭祀君王该弃绝女色。”毕春君躬身道。

    “祭祀?”易王目露凶光,“那逆子趁孤祭祀都敢对亲兄弟动手,还毁了孤的祭祀,这是要毁了孤的国家,祭祀?祭祀还有何意义?孤只要确认这事是真的,定要罢了他的世子之位,配到那蛮荒之地,永不召回!”

    “是是是,来人,快去请宜良王后前来!”毕春君急声吩咐道。

    有士卒急忙离开。

    毕春君的目光落到荆长宁身上,恭敬地问易王道:“那……这荆长宁如何处置?”

    一则她救助公子禾有功,二则她冲撞祭祀有过。

    这的确不好处置。

    荆长宁只觉神思愈加恍惚,有些撑不住,她张口想求易王将自己交给公子禾,开口间却几乎发不出声响。

    易王目露不耐,挥手道:“孤头痛,这事便交给你了。”

    毕春君低垂的眼眸含笑,道:“是。”

    荆长宁目光微沉,似有困意拉扯着她几欲沉没。

    不,她不能睡。

    毕春君走到荆长宁面前,神思露出些狰狞。

    “当初,你明明可以躲开我的剑,为何要装作自己什么武功都不会来骗取我的信任?”毕春君低声附在荆长宁耳边说道。

    不对,荆长宁眼眸闪烁,心中泛出凉意。

    她张了张口,却还是无力吐露言词。

    她忽然特别地害怕。

    她算了这么多,却单单忽略了这最后一步了吗?

    “你说,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若是死了也是正常吧。”毕春君附在荆长宁耳边又道,声音低沉,仿若自地狱而来,“真真是天妒英才,不过你放心,公子禾会记挂你一辈子的。”

    不,荆长宁无力摇头。

    她还不能死。

    仇还未报,她不能死。

    她望着毕春君的脸在自己眼瞳中放大。

    他的手攀上了那插在自己胸口的长剑。

    只要他拔出来,她的血便会流尽,她会死,她真的会死。

    她不怕死,可是她真的不能死。

    荆长宁的心头蓦然泛出一种深深的绝望。

    ……

    在毕春君的手快要搭到那长剑剑柄之上时。

    千钧只一发,一道花纹繁复的匕首刺破夜色,生生削去毕春君两只手指。

    他左手捂住右手,忍不住一声狰狞的痛呼。

    “谁?”他目光投向匕首射来之处,眼中疼痛和狰狞混做一处。

    “小爷我!”一道清朗戏谑的声音在夜色中随风而来。

    来人一身绛色长衫,话音未落便跑到荆长宁身侧,伸手将荆长宁抱到怀里,望着荆长宁穿胸而过的那把长剑,皱眉说道:“傻缺就是傻缺!怎么这么傻!”

    “来人,杀了他们!”毕春君怒声吼道。

    绛色衣衫的男子怀中抱着荆长宁,迎着毕春君向前走了一步,唇角戏谑张扬:“杀我?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也想杀小爷我?”

    荆长宁目光焕然地望着眼前一抹绛色的身影,心中微微晃动。

    这个怀抱很是温暖,让她觉得无比踏实。

    一瞬间,她忽的有一种迷途之人寻至乡土的感觉。

    那种微微酸楚又微微释然。

    毕春君怒声吼道:“快杀了他们!”

    “娘的!毕春君我告诉你,当初在边境之上,若不是小爷我手下留情,你他娘的早就不知道死了多久,当初就该让云襄那小子一刀劈了你!来啊,小爷我就站在这里,有种你就杀了我,今天我在你这易国死了,明天云国的大军就能毁了你们易国这弹丸之地!”

    闻得此言,一众士卒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毕春君捂住流血的右手,目光闪烁地望向那男子。

    他的话音颤抖起来。

    “你……你你……是萧嵘?”

    那男子皱眉,没有向以往那般自恋或是张狂地扬头回答就是小爷之类的话语。

    他望着荆长宁身上依旧未止住的血色,眉宇紧锁。

    他没有再多说言词,似是担忧多拖一分怀中的人便多一番性命的危险。

    他迈步向前迫去。

    士卒颤巍着步伐向后退去,竟是无人敢拦。

    那是天下五公之一的萧嵘公,那是云国的一尊杀神!

    谁人敢拦他?

    男子一个低眸,目光对上了荆长宁依旧睁开的眼眸。

    “萧……嵘。”怀里的人儿张开唇齿无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然后双目一阖,沉沉昏睡了过去。

    ☆、第48章 看透世人心

    步伐刚迈进公子府内堂之中,易禾的脚步一顿,目光落在黎夏身上,眉微蹙道:“我总觉得心中有些慌乱。”

    黎夏将大鹅放到地上,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易禾说道:“郎君刚刚将大鹅交给我时,递给了我一张纸条,说是等回来之后给你。”

    什么时候?就在刚刚吗?

    易禾的心间不安更是浓重,他抢过那张纸条,立刻打开。

    ——陪我做场戏,记得,刚刚你受了易修的刺杀。

    这是什么意思?

    易禾只觉心头微颤,内心的不安更加深重。

    刺杀?

    易禾将纸条触到烛火上点燃,小小的纸片被火舌一攀,很快燎成灰烬。

    他转头便要向出府。

    “是郎君出什么事了吗?”黎夏担忧问道。

    易禾闻言,皱眉顿住了步伐,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抽出了腰间长剑。

    几个利索的起落,他的身上出现了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血色映在白色的里衣之上,若冬日的红梅在雪间盛放,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来不及解释了。”易禾说道,抬步便冲出了公子府。

    血色氤氲,少年的眉宇紧锁,从未如此慌乱和害怕。

    父王下令送他为质的时候,在丹国一次次被羞辱的时候,他只是伤感,却从未慌乱。

    直到此刻,他踉跄地奔跑在深夜的路径之间,内心的恐惧仿佛一瞬将他吞没。

    再快些。

    他推开一道朱门,眼中便是宜良王后的身影。

    步伐微晃,他狼狈地扑倒在地面之上:“求母后救荆先生!”

    宜良王后正在收拾些物件,她刚接到旨意,易王传她去甘露观,心间虽有些疑惑,却还是着手准备了起来。

    便见易禾浑身染血地跌倒在她面前,宜良王后面色一慌:“快传郎中前来,禾儿,究竟发生什么了?”

    易禾沉声急道:“是大哥想要杀我,儿臣只求母后快些去救荆先生!”

    “荆长宁?”宜良王后面色微变,“你先慢慢说,来人快传郎中前来!”

    易禾摇了摇头:“来不及了,若是迟上一步,易禾只担心先生会有性命之忧。”他对着宜良王后重重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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