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倾向。”

    “这……”

    我不知道还如何回答。从我愿意听浦下说话开始,他所提到的所有内容都是我无法想象得到的。

    比起真由,我和母亲同蓝原昌之生活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她长得多,尽管蓝原昌之脾气不好,但我从未见过她对我和母亲有过暴力的行为。

    “如果他有暴力倾向,那么柴井姐妹的动机不由而知。考虑到能力的部分,二人合谋杀死一个男人,也合情合理。”

    的确合情合理,两人杀死蓝原昌之,真由让柴井逃跑之后,留下来处理痕迹。那么真由的死呢?我母亲做的吗?我宁愿相信母亲和我一样,到了现场之后看到的只是已然结束的惨象。

    “顺着这条思路……”

    “顺着这条思路!”我抢过浦下的话,“如果真由没有死,她又该如何解释蓝原昌之的死?”我问了已经不可能发生的情况的问题,能够猜到浦下接下去的话是什么,无非就是,如此这般,那么杀死真由的人无疑就是当晚没有不在场证明且极大可能去过现场的我的母亲蓝原佑子。

    我的情绪显得激动了起来,语气也带着急促的呼气声。人都是护短的,我一样不例外。

    浦下皱眉看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可真由遇害,这是不争的事实。”

    问完之后我又冷静了一些,只觉得大脑一阵让我无法正常思考的发热,我怎么忘了柴井的祖父也是真由的祖父啊……有着能把事件草草了结的手段,真由的要求又算什么呢……

    对于不愿意接受的事,一味的逃避是发自内心的本能。我只有不断地告诉自己,母亲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这是事实。

    以浦下的性子,接下去的话定然又会是丝毫不委婉的直言。我已经预见了自己又会和他闹不愉快的场景,即便现在我的头脑还算冷静。

    “所以,到此为止吧浦下警官。”我赶在浦下继续说话之前做了终结语,“等到浦下警官能拿出确实存在的证据,再来和我说也不迟。”

    我转身上了楼,浦下亦不再追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笃定了浦下只有空口无凭的推论,即便非常具有逻辑性且合乎事实。所以我对他的承诺,也只是空话,反过来说,拿不出证据的他,没有必要再找我了。

    七楼楼道尽头的病房,是最安静也是最阴凉的位置。在进门之前,我拍打了自己的脸颊整理好心情。

    扬起嘴角,装作若无其事。

    而我还没把门完全推开,门缝露出的内景让我再也绷不住本就虚假的笑容。

    母亲坐在病床上,她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第一次见到母亲露出那样的表情。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东西,眼神冷得像冰。

    ☆、第29章 谎言背后的谎言

    这一刻我几乎忘记该如何呼吸,在母亲温柔的脸庞上,我居然会觉得那样的表情让我背后一阵发冷,带着这样表情的母亲陌生得不像是会亲切唤着我阿纯的柔弱女人。

    一如病房内苍白的主色调一样,母亲的表情亦充斥着一阵莫名的阴森。即便,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可那样的笑容却丝毫没有以往的温婉柔和。顺着她那宛如两刃寒锋的视线,我将目光慢慢下移,在她的手里……

    那是一把泛着和她视线一样冰冷光泽的刀。

    我不禁瞪大了眼,惊得轻呼了一声,这声微弱的喘息在安静的病房里无限放大。

    母亲的注意很快就从手里的刀上移开,下一秒,她又变得愣愣的模样,眼神木讷地逐渐看向站在门外的我的身上。

    “阿纯,你来啦。”

    柔和的音色仿若前一秒我所看见的,全都是不真实的幻影。

    我僵住的表情久久没能摆出虚假的笑意,只是一味恍然无措地呆站在门口,不由显得局促了起来。

    “阿纯,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母亲言语轻柔地问着我,她的手里依然握着那把还在反射冷光的刀,仿佛只是普通到可以完全被忽视的事物一样。

    “妈妈……”我迎合式地唤了声,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低着头走进病房,重复着公式化的关门动作,然后把书包放在了墙侧的椅子上,再坐到母亲的病床之前。

    我实在做不出假笑的表情,心绪乱七八糟得连带头部都有些胀痛起来,嘴角也酸得完全再无力上扬。我的注意力也无法从母亲手中的刀上移开,还有她那般旁若无事的模样,完全没有办法不去深想。

    “阿纯,削个苹果好不好。”母亲指了指床头已经有些掉了漆的矮柜上装在袋子里的苹果,然后,把那把刀塞进了我的手里。

    刀柄上还留着母亲手心的温度,她应该握得很紧,紧到甚至没有意识到她手心的温热已经沾染了刀柄。

    母亲的行为若是平常,我应该不会想到其他方面去。只是前一刻还和浦下对半年多以前的事件深入,思维已然定势在了母亲绝对有问题上,这让我变得无法忽视她的每一处细节。

    一瞬间心里居然委屈了起来,这么久以来想要守护着的,如果突然被告诉只是一个莫大的谎言,我无法想象在那之后自己的心情。现在只是有了这样的猜测都已经让我动摇不已,即便我不断地催眠着自己那些一定不会发生。

    “好。”我实在装不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只能低下头试图把自己的表情藏好。接过刀,小声地应下,然后默默地从袋中拿出一个苹果,“我去洗一洗。”

    水池在楼道的另一个方向,这也是为何母亲病房周围总是特别冷清的原因之一。我拿着刀和苹果,逃避般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自以为是地在母亲面前编织着各种各样的谎言,让她觉得我过得完全不需要担心,可从未想过自己可能被更大的谎言包裹着,而至始至终没有被拆穿的缘由,大概和我的本心一样,隐埋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吧……我这么理解着,毕竟,母亲总不可能做出伤害我的事,就像我爱着她一样。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了渡边医生,我走得很急,垂着头差点撞上他。

    “噢,纯子桑,正好有事想要和你说呢。”为了把我和母亲区分开,渡边直接唤着我的名字。他喊住我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我的心情随着他的表情同样一沉。

    他向我示意走到离病房远一些的位置,才停下脚步,用着和他表情一样性质的凝重口吻说道:“纯子桑,您的母亲近期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

    “可她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啊……”

    “精神上是没有问题。”渡边说着,眉间缓缓皱起,然后抬手比了比左胸靠近腋下的位置,“是这里,有肿块,护士在检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有乳|头溢液,在此之前没能及时发现,似乎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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