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国军力的空虚。离昌王不是傻子,迟早会发现临都内乱,届时坐收渔翁之利,临都朝就将毁于一旦,难道这是殿下愿意看到的吗?

    我且问你一句,容轩打断他的话,你欺君一回,本世子还能不能信你的忠心?

    鬼决伏地道:鬼家,世代只为千字帛而活。

    容轩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冷暖难辨。

    你说只有轩辕玉能打开收敛千字帛的玉匣,此话当真?

    鬼决确定道:轩辕玉能够融入殿下体内,凝出之时也是沾染了殿下身上的精血和气息的。收敛千字帛的玉匣,只识得风墨大帝血脉的的气息

    鬼决说着说着,忽然噤声,掩在袖中的手指迅速掐算起来,黑发掩住了他脸上的惶恐,容轩没有看到。

    容轩脸色宽慰地走下殿来,在鬼决身侧顿住,侧头对流芡道:流芡,去叫姐姐过来。

    流芡下声问道:是要去见王后娘娘吗?

    不,容轩略带阴冷地笑了起来,是太后娘娘。

    84.登基

    看母后的气色如此,想来是大好了?容轩笑着奉茶道。

    容后笑着接过茶,轻嗅着杯中溢出的茶香,面带慈祥。

    北宫一直只有容后和玄月二人居住,虽是简朴,但是并没有苛减月例。加之之前容轩不在都城,容后移驾淳安殿暂代朝政,玄月让御膳房多加了一些补品和汤药,又有鬼决的精心照料,反倒是这几日忧心容轩的伤势而脸上清减了几分丰腴。

    前几日听说你醒了之后,母后的病就好多了,许是应了那句母子连心罢。

    容轩也是乐呵呵地笑着,宫里难得见着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添了笑语的北宫,似乎瞬时也就没有那么阴冷了。

    容轩笑道:母后之前限我二十天必须归国,儿臣还以为二十天后,母后当真就要撒手不管了呢。

    容后想起这事就半笑着皱眉嗔责起来:你还好意思提这事,若不是流芡飞鸽传书给我,本宫早就自顾自清修去了。末了停了停话语又柔声接道:不过,毕竟你父王在那里,多待一会儿也没有什么不好。

    来,柔和的眉目又挂上了笑意,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容后说着,伸手穿过容轩腋下,如同容轩幼时一般将他坐着的身子引着他半跪起来,容轩无奈地笑起来:母后,我又不是小孩子

    快还我

    你跟我学一个动作,学完了我就还你。

    记忆里然后是谁人傻愣愣地学着他人举起了双手,冷不丁地就被那人抱了起来,搂进怀里怎么都不肯松手了?

    想起无涯,容轩的脸色有些难看,忙推开了母后的手掩饰过去。容后有些不开心:从小都是这么抱的,现在还不好意思了?

    母后,儿臣都十九了

    容后脸色一黑:不许你提醒母后又老了一岁。

    没有没有,母后您可是双绫之首啊,艳绝临都的。

    说起来,孩子,容后道,这两年的生辰,都未曾替你好好办过。

    容轩摇头道:我不介意那个。

    母后倒是有些遗憾,总感觉像少了些什么似的,有些后悔,这两年总是感觉兵荒马乱的,两次生辰都忘了。

    容轩笑道:原来母后还会有后悔的事?

    容后听闻,脸色微微黯淡下来,眸中却是泛起了微光:是啊,有过。

    容轩拣着盘中的果实随意问道:是什么?

    是件大得大失的事,容后沉沉道。容轩将口中的果实咽下,忽然安静了下来。

    母后现在还后悔么?

    容后盯着容轩的眼睛,嫣然一笑:不后悔,只是想着,也许当时是能够两全的。

    看来母后最终是大得了。容轩笑着伸手去拣盘中剩下的果子,冬末的果实难得,自然就吃得特别带劲。

    容后的目光牵引到了很远的地方,一句话不知是在对谁讲出一般喃喃地吐了出来。

    是啊,他真的,给了我太多太多了。

    母后说什么?

    没什么。

    容后笑了笑,而后抬眼往殿外看看,容敏同玄月正在廊前说话,方才与容轩同来,只是一同入殿来跪拜过后,没有在殿内久留。也不知玄月说的是什么,容敏脸上难得地见到了笑意,只是这笑总是久不了,总是迅速就会从唇边消失掉。

    你姐姐她

    姐姐的心结没有打开。容轩无奈地笑笑,只是相比起之前百召不回,自己这次重伤容敏却从东疆前线返回了容宫,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容后覆上容轩的手忧心道:她是你唯一的姐姐了,你莫怪她。

    自是不会。容轩笑了笑要母亲宽心。

    容后脸上的忧色依旧没有褪去:敏敏的心结未了,轩儿你的呢?

    轩儿。他的声音。

    脑中忽然又想起那人一身霜白的衣衫,千年冰封的寒霜眼中融下一汪春水般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锋利的薄唇微动,连声线都是动人的,墨色的发随风飘逸着,遍身透着股浅淡迷人的香气,一对异色的瞳眸,像是要吸走人的魂魄。

    容轩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皱起了眉心,脸色微微一变。

    是儿臣大意,容轩道,只是母后,靖无涯已死,他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容后没有责怪,也没有安抚,只是说了一句:你自己拿定了主意便好。

    说起主意,母后,容轩道,儿臣觉得,慈安殿有些破旧了,想翻新修葺一番,不知道母后意下如何?

    容后奇怪道:慈安殿已经空置了好多年了,怎么忽然想起话说到一般,忽然明白过来,噤声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慈安殿历来是太后的住所,容轩忽然提起要修葺慈安殿,其意不言而喻。

    也好,母后早就想换地方住住了。

    母后若是觉得慈安殿太过纷扰,也可继续居住在北宫,儿臣听您的。容轩体贴道。

    容后笑了笑:无碍。

    慈安殿位居淳安殿东,是除了王后的宁安殿外,离淳安殿最近的宫殿。离他生前最近的地方,怎么会不愿意去。他不在了,可他的气息还在,他和她的子息还在,他的国也还在。生人对逝者的挽留,永远都是微薄而执拗的。

    然而当容后看向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心底莫名地紧了一紧。

    容轩在笑,笑得明朗,浅藏忧伤,隐隐的,还透着一股凌厉的冷意。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的?

    慈安殿要修葺了,那宁安殿呢?容后试探道。

    宁安殿儿臣一直都有专人打扫。容轩答道。

    不是,容后神色微微紧绷,母后的意思是,那里会有新主人吗?

    容轩顿时愣住了,显然从来没有考虑到过这个问题,转而又笑着看向容后道:

    母后希望那宫里住人吗?

    容后自是不信容轩会如此,但为了容国,依然带着期望似的点点头。

    容轩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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