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好像要找利刃的人来参加。”

    邱贺章脚步一停,“利刃?”

    姚赖不以为然地拍了下他的背,推着他往前走,“干嘛?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邱贺章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地自言自语:“全国第一的特种部队……利刃……”他转过脸,看向姚赖,“你真地一点都不在意。”

    姚赖想了一下,“在意嘛,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啦。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利刃又如何,号称第一又如何?对我而言,我的兵就是第一的,不会输给任何一支部队,哪怕是传说中的利刃!”

    虽然这样说,也真地这样想,可在几个月后真地见到利刃的人时,姚赖还是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第一眼,他便注意到林郁,看年龄似乎还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可却完完全全都没有这两者应有的或稚嫩或成熟的气质。白皙的脸,锐利的眼,却根本不像是人类,倒真地仿佛是一把冒着阴冷寒光的锋利尖刀,如此地合乎于利刃这个名字。

    随后,是走在林郁身后的程绪,如同最最坚硬的顽石般,乍看之下好像没有丝 毫的锐角,可却处处都能用来伤人,最完美而有效的武器,这是姚赖第一眼给予程绪的评价。

    接下来,徐曼让他觉得是一只上蹿下跳没完没了闹闹哄哄的猴子,而王弼则像是一座随时等待喷发的火山。这个印象,在后来的相处中时有调换。

    至于其他的人,艾征、唐鑫、薛宁渠,就好像是一个样子,温和……没有存在感。如果他是狙击手,那他们可以在战场上活得久一点。因为优秀的狙击手总懂得先挑自己认为危险的敌人来攻击,而他这个人,看人一向最准,比他的枪法还准。

    这是姚赖一向以来的自信,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却看失了艾征。

    后来,多多少少地,在看到程绪等人身上的伤时还是被真切地震动了。

    他们军一直以来的座右铭:随时准备为祖国而战!那准备两字突然就像是一根尖刺,在真正的战火痕迹面前尤为刺眼。

    尤其是当林郁说出那番关于战争的论断时的口气更是让姚赖感到难堪。自己所曾经自豪的成就,其实不过是虚拟战场上的小打小闹罢了。这样的认知让姚赖曾经相信的一切开始动摇。

    自己的存在到底有多少意义,如果说常规部队至少还能在国家遭逢天灾的时候冲上第一线,那么他们呢?他们比任何人都付出了更多的汗水,国家也在他们的身上投注了更多,可养兵已经千日,用的时候又在哪里?姚赖知道,以期盼国家陷入战争的方式来试图实现自己的军人价值是不对的,可他却真地突然开始想要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存在意义究竟是在哪里?总不该只是在虚拟战场,或充当武警上吧?

    姚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一直在弹匣中等待出壳的子弹,然后报废的期限越来越近,他却还是仍旧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在报废前飞出枪管。

    是夜,姚赖没有按时回到营区。

    他在草原上徘徊。

    然后遇见了艾征。

    或者不该说是遇见,是他远远地看见了艾征。后者趴在一处堤坡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瞄准着远处虚无的目标。

    姚赖靠在一棵孤零零的矮树下远远地看着艾征,他总是不明白,像他们这些狙击手,到底都是在瞄准些什么,究竟瞄准镜里的风景比之肉眼直接看到的有何不同,从而能让他们疯狂至此。

    姚赖看了一会儿,然后便把视线调开,望着虚空的旷野,径自出神。

    直到艾征远远地站起身来,姚赖才突然回神。

    突然兴起,姚赖躲到树干后,等到艾征走近了,便突然冒出来,从他后面一把勒住他的脖子,调笑道:“知道吗?这要是在战场上,如果我们是敌人,那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艾征没反抗,甚至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回应,“知道吗?这要是在战场上,如果我们是敌人,那你早就已经死了。因为你已经在我的狙击范围内呆了二十分钟。”

    姚赖放开手,退后一步,靠在树干上,失了调笑的心情。

    艾征回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儿,“你在迷茫?”

    “什么?”姚赖受了惊一样地抬头。

    艾征不可捉摸地笑了笑,恢复乍看温和其实淡漠的表情,“没什么,先回去了。”

    然后转身就走。

    “哦,好。”姚赖勉强地应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曾经看错了艾征。

    艾征,是那种会隐在阴影中将存在感稀释到接近于无的人,他是黑暗中的一柄暗剑,既不见刃也不见鞘,只会在感到疼痛时才能惊觉这柄暗剑已经刺入肺腑,可为时已晚。

    既不同于林郁的锋利,也不同于程绪的强大,却莫名地,真正让姚赖感到害怕。

    曾经,邱贺章说过,狙击手有时就像是冷兵器时代的暗器,你不知道它来自于何处,何时会来,只知道当它来时,总是带着死神。

    姚赖努力地回忆,那个时候他说了些什么呢?

    对,他说:“狙击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再良善都不行。”

    可是,自那一夜开始,他却莫名地总想把目光定在艾征这个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家伙身上。

    真是莫名其妙!

    他自己也这样觉得。

    每一次,当自己的目光忍不住游移到艾征的身上时,他都告诉自己,这是因为恐惧。

    因为人类对于恐惧比任何其他的情绪都还要记忆深刻,无法忘却,他必须要时刻地确定艾征身在哪里,以确保自己的安全。虽然毫无道理,但人的本能就是会让人把全部的注意力都忍不住集中在让他恐惧的人,或事物上。

    只是,那之后,他却再没有与艾征说话。

    直到演习的时候。

    他和艾征在演习时被分为一组,两人的任务是守在一个固定点上,防止“敌人”从附近通过。

    可两人都知道,这个位置,其实就跟训练时林郁经常去守的位置是一样的,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

    安排人守住那儿,不过是为了让演习更加接近于真实的战场布置,可按部就班的演习里不会出现意外。

    两个人隐藏的地方隔得并不很远,艾征的视线一直定在瞄准镜里,其专注让姚赖感到好奇。

    终于,姚赖开口,“你知道是不会有人过来这边的,那么认真干嘛?”

    艾征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习惯了。”

    姚赖笑,“习惯什么?专注,还是认真?”

    艾征回答,“因为我是狙击手,任务里常常担任可能是不必要的蹲守任务,为了帮其他执行任务的人警戒或是断后。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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