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少年正被激起的血性让他狠狠地瞪了艾征一眼,天地不怕:“滚蛋,那□先动手的,他妈的你找那□赔去!”

    说完要走。

    艾征一把扯住他,用了点力气将他的手扭到背后,疼得他嗷嗷叫。

    男孩受不住,眼泪没有掉下来,话里却已带了哭腔,“哎哎,疼疼,我没钱,没钱。”

    艾征瞄了一眼自家的损失,男孩发狠,端起椅子在桌子上砸坏了一角,桌椅都得换了。

    伸出手,艾征在男孩的裤兜里自行摸索了一通,掏出男孩的手机。崭新的,但毕竟也是二手,恐怕还卖不了多钱,于是就索性连他手腕上的表一起摘了。两样东西一起拿在手里,在男孩儿的眼前晃了晃,艾征道:“给你三天时间赎回,三天内你不来,我就把这两样东西拿去卖了当是赔偿我的损失。”

    说完,他松开了男孩儿。后者惧怕且怨恨地看他一眼,跑了。

    艾征走到蜷在地上不住哭泣的女孩儿前,“你没事吧?”

    女孩儿恨恨地抬头,瞪他一眼,挣扎地爬了起来,使尽力气推他一把,“王八蛋!”

    然后也跌跌撞撞地跑了。

    接下来好几天,女孩儿都没有再出现。

    可没过上一个礼拜,她就又重新出现在了艾征的酒吧里。

    仍是画着不合衬的浓妆,脸上的伤也未消,又怨气又委屈地坐上吧台前常坐的椅子,盯着艾征,质问:“你那天为什么不帮我?”

    艾征看着她,笑着反问:“那是你男朋友?”

    女孩儿撇了撇嘴,身子也不甚自然地扭了扭,“以前是。”

    艾征推了一杯果汁给她,“男女吵架,乃至动手,不论是谁打了谁,会有人出来帮忙弱者的状况,都只是电视或小说里才有的。现实是哪怕你是孩子,也还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不想被打,不仅仅是要选对谈判的地方,更重要的是最一开始就要选对交往的对象。”

    女孩儿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摆手,“行了,行了,平常不说话,一开口也是一堆烦人的教训。听了就生理性反胃。”

    艾征笑了一下,欲要走远一些。

    女孩儿却不让:“喂,难得跟我说句话……我也不是有意说你烦人的……”

    艾征停下脚步,可似乎也再没有话要说。

    女孩儿的手指蘸着杯子外凝结的水珠在桌子上画着圈圈,过了一会儿,不甚真心地问:“那你就跟我说……怎么选好对象好了。”

    艾征看她,“别再来这儿了,会学校好好上学去吧。”

    女孩儿忿忿地抬头,她只是想引艾征说话,可没想要他来撵她,“不,我喜欢读书。也不会读书。”

    艾征笑,“那喜欢被打?”

    女孩儿沉默了一下,从钱包里掏出钱,重重地拍在吧台上,走了。

    她拉开门时,一个男人侧身错进来。

    艾征眯了下眼,男人蓄着短发,精干利落,艾征觉得有些眼熟,想了一下,才从身形上认出他是姚崃。出于狙击手的习惯,他辨认人的身形比辨认人的眉目要擅长得多。

    姚崃在刚刚女孩儿坐过的位置上坐下,笑起来:“问程绪,听说你在这儿开了个酒吧,过来看看,没忘了我吧?”

    “姚营长。”艾征回应。

    姚崃笑了一下,“其实是要去执行一个任务,顺路过来看看你的。在这儿好吗?不拿枪了,不想?”

    “还好。”没觉得两人之间熟稔到可以认真倾诉的地步,艾征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姚崃也不像是真心想问,无言地坐了一会儿,看着艾征擦拭酒杯,喝了艾征送过来的酒,姚崃把一直拎在手里的东西递上来,“对了,给你带过来的。是茅台。”

    艾征笑,“送来给我卖?”

    姚崃也笑,“不知道送什么,凑合收着吧。行了,你忙吧,我走了。”

    姚崃说了走,便也毫不耽搁,风驰电掣地走了,就像他是一个经常过来的老友,送了点东西来这里,不客套,不多留,还可以随时再来。

    艾征也没多说什么,将姚赖送来的两瓶酒摆上酒柜最高的位置。

    后来很久,女孩儿也好,姚崃也好,都没有再来。

    只是两年后,艾征无意中看见女孩儿还是做着那样的打扮,浓妆,超短裙,跟另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孩子混在一起。两个人姿态亲密地从艾征的身边走过,女孩儿没有看艾征一眼,艾征也没看女孩儿。

    可走过去的时候,艾征听见有人叫他,回头,是邱贺章。

    同为狙击手,他对于邱贺章倒是一眼认了出来。

    他停下脚步,等着邱贺章赶过来。后者还穿着军队的常服,看起来消瘦却精神。

    两人去了附近的小饭馆吃饭,很高兴地聊了些闲话。

    临分手的时候,艾征突然想起,就问:“姚营长最近如何?”

    邱贺章楞了一下,脸上喜色尽退,顿了一会儿,他才答:“他为国捐躯了。在两年前的三月。身死战场,国旗覆尸,一直都是他的理想。所以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求仁得仁。”

    艾征也楞了一会儿,大约是太久的时间没有接触死亡,他竟迟钝了很多。好一会儿后,他才说:“抱歉。”

    邱贺章温和地笑了一下,两人分手。

    回去酒吧的路上,艾征走得很慢。

    他一直觉得,对于像他这类的人,最佳的死法莫过于走在路上,一颗子弹横空飞来,伴着最后的破空声穿过额头。

    然而,却不能够。

    姚崃,至少还能求仁得仁,所以也就不该悲伤。

    到了店前,开了门,猛然想起两年前的三月正是姚崃过来的日子。

    艾征的手指在门把上停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又推门走了进去。

    没有立刻开灯,酒吧里黑着。姚崃当年送的酒还依旧摆在酒柜最高的地方。

    虽然开着酒吧,但因为喝酒会让手抖,所以尽管明知此生不会再端枪,但滴酒不沾仍是艾征最大的原则。

    他仰头看了一会儿还没开口的酒瓶,伸手够下来,启开,拿了杯子,倒满,一饮而尽。

    然后开始猛烈地咳嗽。

    番外一 ...

    演习结束后,又回到利刃基地里整顿了一段日子,便赶上过年。

    凑了几天年假,程绪却没回家——反正往年他也都不在过年的时候放假回家,突然回去反倒让人觉得奇怪。死皮赖脸地,哄林郁跟他一起放了假,然后跟着林郁回了老家。

    林郁家在哈尔滨,极寒之地。

    两人坐的火车一驶进东北范围,程绪就立刻往身上多套了件大衣,惹得林郁侧目。

    程绪摸了摸鼻子,哼哈地解释了一句,“嘿嘿,东北真是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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