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赶上他们来了。两个孩子已经喝过羊奶,又睡了。房间里的窗户早已打开通风换气,是以并没有遗留昨晚的痕迹。

    勒满知道是江陵早起收拾的,暗暗领情。只是担心他没吃早饭就出去干活,不知撑不撑得住。

    江陵这些时於一些家务活学得差不多了,唯有烧饭,简直是惨不忍睹。他自己还兴致勃勃做了几次,但每次都以惨败而告终,勒满可没那麽多的粮食给他练手,便再也不准他下厨了。他要不做,江陵就只能饿肚子。

    寿春看到摇篮里两个明显长大了些的孙子,未曾张口,眼泪又扑噗扑噗往下掉,“瘦了。瞧这小脸,都没在家时圆了。”

    那是孩子在长个子好不好?勒满心里有些不赞同,但面上却不能说。却听寿春又道,“你的脸色也不好,可是不舒服麽?”

    勒满尴尬的低下头,耳根微红,支支吾吾的道,“没……也没什麽。可能昨儿淋了些雨,所以今早多睡了会子……”

    “那有没有看大夫?”寿春顿时急了,“肯定还没请吧,净榆,你快去帮忙请一个!”

    “不用了,不用了!”勒满连连摆手,连脖子都红了,“我真没什麽大事,我自己就懂医术,昨晚已经喝过姜汤发汗了,今儿起来已经没事了。”

    庄净榆瞧出点端倪来,在一旁帮腔,“母亲,您忘啦,勒满自己就是南疆最好的大夫,真有什麽他知道看的。”

    寿春有些不悦的瞥了他一眼,拿帕子拭著眼角,“你们这些年轻人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不病得爬不起来,哪有一个肯看大夫的?”

    这话说得庄净榆也哑口无言了,和勒满交换一个眼神,兄弟,这可怎麽办?

    寿春亲亲两个孙子,不打扰他们睡觉了,出来继续检阅这个简陋的家。

    一共就那麽两三间房,几样家什,不过转个身的工夫就看光光了。

    转过身来,春正要细问他们的家计,江陵挑著两桶水回来了。他还没注意到家里来了人,只瞧见正屋的门开了,知道是勒满起来了,在院门外就开始嚷,“满哥,有早饭没?可饿死我了!”

    寿春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勒满无语望天。小子,怎麽哪壶不开提哪壶?慌忙出来应了声,“母亲和庄哥来了,我去烧饭,很快就好!”

    啥?江陵吓了一跳,两桶水差点给打翻了。再往屋里看,就见寿春已经黑著脸站在门口了,旁边庄净榆也是一脸无奈。

    他其实挺能理解这一对的,偶然错过饭点并不是什麽大事,但对於一个母亲来说,这就是不爱惜身体,足以让她们唠叨不休了。

    果然,勒满把早饭都做好端出来了,寿春还在拉著江陵哭诉。一面心疼他干活辛苦,一面指责他不好好照顾自己。

    “这都快到晌午了,还不吃早饭,你们这过得是什麽日子啊!”眼见寿春有要他们回家的意思,庄净榆赶紧打断了。

    “母亲,江陵都饿一早上了,你先让他吃饭吧。”

    “那把饭菜端上来,让我看看你们吃什麽。”

    勒满窘了,他们能有什麽好吃的?

    一碟咸菜,一锅野菜玉米糊,再烙两块饼,还有看寿春来了,才奢侈的煎了一个鸡蛋,摆在江陵的饼面上。

    “你们……你们就吃这?”寿春瞪大了眼睛,有点火了。

    江陵急忙道,“母亲,这些其实都挺好吃的,真的,要不我吃给你看!”

    他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著,却看得寿春更加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的使起性子来了,“不行!你们跟我回去,这日子没法过了!连粒米都没有,这哪叫饭啊?府里下人吃的也比这强!”

    她忿忿的看了勒满一眼,“我是同意让你们出来过日子,却不是让你们出来饿肚子的。要这麽过下去,人都折腾没了,还谈什麽其他?”

    “母亲……”庄净榆想上前劝解,却给寿春一个眼神瞪回去。

    “你眼里要是还有我这个母亲,就别再劝我。江陵也是你弟弟,阿泰阿昙也是你侄儿。你能眼睁睁的看著他们在这里受苦麽?去把孩子抱出来,这就跟我回去!”

    这下可怎麽办?连庄净榆也无法了。寿春身体不好,难道真的要惹得她大发雷霆?

    作家的话:

    庄净榆拉著尉迟睿告状:你妈凶我!

    尉迟睿:(纠结,婆媳矛盾,千古难解。)你年轻,让一步吧。

    小庄生气了:你不帮我,我不跟你好了,我也要离家出走!!!

    尉迟睿:内牛满面,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呀?

    嘎嘎~

    ☆、(13鲜币)随风续(包子甜文)9

    就在寿春发脾气,要逼著勒满等人回家去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江陵态度强硬的站了出来,拧著脖子问,“母亲,您是真心疼我麽?”

    寿春被问得倒吸一口气冷气,他说这话是什麽意思?

    她并非江陵的生母,从前对江陵的生身父亲,那个老侯爷最爱的男人及其子嗣是颇有几分敌意的。但随著年岁渐大,许多心结早就解开了。

    後来还是她作主,为江陵正了尉迟家子孙的名份,这麽些年同住一个屋檐下,寿春对江陵那是掏心窝子的疼爱。但此刻江陵却问出这样一句话来,未免让寿春有些伤心。

    “母亲,”江陵又迅速换了一副面孔,象是跟家长赌气的小孩,“我没有旁的意思,不过是想起您从前教大哥的时候来。您可还记得,小铜钱儿小的时候最是娇气,到了上学的年龄却怎麽也不肯去。抱著您的腿,一直哭。大哥不忍心,说就请私塾老师回来算了。当时您是怎麽说的?”

    寿春微哽,她怎麽能忘记当时的情形?

    小铜钱儿和小榆钱儿不一样,他是出生在全家人的宠爱里。年纪最小,最是得宠。难免就养得娇惯许多,到了五岁,庄净榆要送他上学启蒙了,他死活不肯离开家。那个哭得哦,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把全家人的心都哭疼了。

    江陵在寿春面前单膝点地,握著她的一双手,放在自己脸上,“我记得母亲当时也是这样抚摸著小铜钱儿的脸,告诉他,‘我们尉迟家的孩子没有这样没用的,连战场都能上得的男儿难道连学堂也不敢去麽?’後来,是您亲自送小铜钱儿出门,去上第一堂课的。您还吩咐全家人,要是小铜钱儿不好好上学,就不许他回家了。从那以後,小铜钱儿再不敢因为上学闹事了。您还记得麽?”

    寿春的眼眶湿润了,她知道江陵是什麽意思了,只是她真心舍不得啊!

    提起往事,庄净榆也有许多感慨,“当时送走小铜钱儿,母亲您就把阿睿大骂了一顿,说子不教,父之过。他这个当爹的不好好管教孩子,日後怎麽让孩子成材?”

    “我现在,就跟当年的小铜钱儿是一样的情形。”江陵展开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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