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照片中间的是他和习斋,两边各围着肖桓和肖瑜。习斋一如往常地笑得灿烂,眼睛对着没有焦距的前方。肖桓则顽皮地在他头上比兔子耳朵,但还没比好相机就照了。肖瑜当时还没有坐轮椅,静静地站在一旁,把手搭在前面自己的肩上,笑得像初春暖阳般温柔。而正中央的自己也对着镜头笑着,背景是市内最大的动物园,拍照的是路人。

    22

    习齐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剃着高中规定的短发,和现在一样瘦小。唇角虽然笑着,脸上表情却有些心不在焉。

    那是升高中的暑假,在肖瑜的告白下,习齐几乎是半被动地,和肖瑜开始了正式的交往,当然是瞒着病倒的父亲,还有当时还止小学毕业的习斋的。

    那天是习斋的生日,他们就带着习斋来动物园玩。习齐还很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他和肖桓各买了一枝特大号冰淇淋,结果肖瑜说不可以给小孩子吃那么多冰,只好让习斋在两枝里面选一枝。

    习斋比较喜欢肖桓买的口味,但是却想选习齐买的冰淇淋,到最后还因为无法做出抉择而哭了起来。害三个哥哥赶快笑着安抚他,最后是由肖瑜掏钱买了第三支当礼物,才结束这场令人发嚎的小插曲。

    照片里的习斋,还拿着融化了一半的冰淇淋,是巧克力口味的。

    那是他们四个人,最后一次像这样出游。

    习齐抓着照片,发白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一滴、两滴,晶萤的眼泪忽然落在照片上,就滴在自己那张笑不由衷的脸上,瞬间模糊了习齐的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曾几何时,照片上曾经笑过的人,现在都不再笑着了。还在笑的人,却生活危如累卵的断桥上,往旁踏一步就是地狱深渊。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愚蠢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过于愚蠢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望着照片上再也无法愈合、被剪刀剪开的伤口。习齐把照片贴到胸口,再次无声地痛哭起来。

    ***

    寒假排戏的人变少,纪宜顺利地替女王争取到大排练室。那个排练室的型制接近真正的舞台,甚至还有简单的布幕升降,观席也很舒适,还有调节气温的中央空调,这对有一半以上要脱光衣服演戏的习齐而言,真可以说是一大救赎。

    和女王一起开检讨会议时,纪宜给大家看了初步的舞台设计完成图,说是可以交给剧场研的人开始赶工了。

    纪宜真的是个非常认真的人,虽说舞台设计人多少要跟着排练,才能设计出最适切演员活动的舞台来,但习齐从来没看过他在排练中缺席,比真的演员还要尽业,观戏的时候也全神贯注,一边看一边抄抄写写。没事的时候还帮忙演员买便当、买食水,连熊先生都对纪宜感激涕零,他让他免于被女王长期家暴的命运。

    纪宜的设计让女王也没话说,他把各细部的草图看了又看,又问了纪宜几个问题,最后放下图来看着纪宜,

    「当年准许再也不站上舞台,小纪,老实说,我到现在还很犹豫这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女王又瞥了一眼长桌上壮丽中带着诡谲、精细却又不失率性的垃圾场全景,习齐从未听过女王的声音如此温柔,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戏剧不是只有舞台上的部份,才能发光发热。」

    纪宜的表情当时看起来五味杂陈,习齐一直很难忘记那个表情。让他几乎鼻酸了。

    这星期五就是习斋回家的日子,习齐忙到没有时间打通电话给习斋。反正习斋的接送由肖桓全权负责,现在习齐已经不担心肖桓会对习斋下手了,他只要乖乖听肖瑜的话,一切就会平安无事。

    走到盥洗室洗脸时,习齐又在走廊上遇见了罐子。

    罐子背对着他,单手抓着天花板上吊布景用的横柱,慢慢地、却看不出吃力地引体向上,头撑过横柱时,还可以看到手臂上的肌肉微微发颤。罐子做得非常专心,整个背上早已全是汗水,头发上也全是亮亮的水珠。

    习齐不知道是该打招呼好,还是不要打扰他运动比较好。还在犹豫时,罐子已经注意到他了,他换了一只手,在横柱上转了个身,喘息着面对习齐,

    「早。」罐子说着,又继续做着引体向上。习齐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一条短裤,还是皮质的,其余什么都没穿,如果有女性演员经过应该会尖叫吧:

    「早、早安,学长。」

    他忙回话。罐子长长吐了一口气,双手握回横柱上,把身体整个撑上天花板,然后翻了一个圈,干净利落地落在长廊上。

    他从地上的袋子里拿了一条毛巾和一罐水,竟然直接把水淋到头上,水珠顺着被汗浸湿的短发,流到男人的脸上、唇边,又顺着起伏的颈侧流淌到平坦的胸膛。罐子像是享受那短暂的清凉感般,仰头闭起眼睛一阵子,才甩了甩头发,套上了t恤。

    「学长好像都不怕冷……」

    习齐感慨,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觉得这戏再演下去,他迟早会和医生变成朋友。

    罐子看了他一眼,用毛巾擦着头发说:

    「不是不怕冷,我是单纯怕热,再怎么说这个国家的冬天都太热了。」

    习齐看着他伸展手臂的模样,不禁莞尔:「学长早上都会做运动?」

    他想起肖桓也有这样的习惯,虽然有时兴起,会对他改做别种「运动」就是了。罐子「嗯」了一声,背对着习齐脱了皮短裤,露出同样结实的臀部,习齐赶快别开视线,但罐子只是一脸自在地从地上拾起牛仔裤,同样背对着他穿上,

    「演员多少还是要自我锻练比较好,你也是,多少做点运动吧!看你平常脱个衣服就发抖,我以前在科罗拉多洲表演过,那时是十二月,露天舞台上面还飘雪呢!让自己的身体随时处于可以适应各种要求的状态,这也是演员的义务。」

    罐子说着,顺势拍了一下习齐的肩。习齐忽然缩了一下,很快地侧开了身体,罐子注意到他的举动,一把就抓住了他的上臂,

    「怎么了?」他问。

    习齐吃了一惊,本能地往后一退,躲开罐子的掌握。但是罐子不让他逃走,另一手强势地抓上另一边的肩膀,习齐全身抖了一下,忍不住痛叫了出来:

    「唔……!」罐子察觉到不对,干脆把习齐逼到墙上,用脚限制他的行动,伸手就拉下习齐毛衣的衣领,露出一边肩膀来。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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