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松开我!”十三郎推开钟瑕的双手,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对着来人行了一个大礼,“您怎么来了?”

    谢珵将视线转到十三郎司马乐天身上,似是不经意踏入这间包厢,满不在乎的说:“听闻你来此,特意来寻你。”说完,对着钟澜入座,十三郎垂头丧气的站在此人身后。

    钟澜向钟瑕招手,示意钟瑕到自己身边,此人气势极盛,不好得罪,想必跟她来寻钟瑕的目的一样。想着便回头瞪了一眼小胖子,小小年纪学别人逛什么妓院!回去再收拾!

    对面之人周身气度似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也不知是洛阳哪家的,钟澜慢慢地挺直背脊,输人不输阵,展颜一笑,“这位公子想必是十三郎兄长?十三郎年纪尚轻,千鸟阁似是不适合罢。”笑话,敢拐带她弟弟来这种地方的小屁孩,当然要告一状。

    “阿姊!”钟瑕偷偷地拉钟澜的宽袖,眼带一丝惧意,他虽不知十三郎是洛阳哪家世家的子弟,但十三郎行事比他还狠,偏偏没人敢管,想来家里势力不小。

    十三郎头低的不能再低,恨不能将自己塞进地缝。却听谢珵说:“我非十三郎兄长,事实上,我乃十三郎的师傅,徒弟做错了事,我这当师傅的自然要来管上一管。”

    十三郎猛的抬头,目光复杂的在对面钟澜身上转了一圈,师傅竟然告诉他们和我的关系了?

    谢珵隔着帏帽也能感受到钟澜的不耐,帏帽下的嘴角向上挑的幅度越来越大,“听闻吴地有三位公子,其中一位喜穿玄色衣裳,衣角喜秀青莲,出手阔绰并姿容艳丽,曾有女子因容貌不及而欲投河自尽,却被这位所救,成为吴地有名的书法大家。”

    钟澜心中咯噔一下,果然……

    “想必,郎君便是那位公子莫问?”

    钟澜没想到洛阳竟有如此神通广大之人,连她在吴地的事都知晓,她在吴地常常女扮男装出席各种聚会,渐渐传出名声。

    这样被人看透,钟澜有些不自在的拿着手中折扇把玩,皓齿在透进屋中的阳光下一闪,眯眼道:“在下不才,正是莫问,不知阁下是如何得知?”

    谢珵深深的看了一眼折扇,若他没记错,这把折扇是他送予钟澜的,未曾想她还留着,眼底喜色更盛,却是抑制着转移话题:“公子一身贵气,某不过是运气好,猜中了罢。刚刚进门,听见公子言‘桃子’,这季节怕还没有桃子。”

    念玉坐在钟澜身边,得知钟澜是吴地有名的公子莫问,为人温柔体贴,又为自己解围,听见谢珵的话不禁脸颊泛红,浑身都散着一股羞意。

    钟瑕眨眨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阿姊会是什么吴地三公子之一?骗人的吧……于是,嘴巴先于大脑,说道:“是说念玉胸前形状甚好,改名叫桃子得了。”

    语毕,整个房间一静,落针可闻。十三郎嘴角抽搐,同情地看了一眼犯傻不自知的钟瑕,想着他师傅和对面钟澜的婚约,自己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

    谢珵抿嘴,透过薄纱看着拿扇子遮住半张脸的钟澜,心里不知该是何滋味,浑身的喜气就如被冷水浇灭了般,语气冷淡道:“原是如此。”

    重生一世的钟澜比上辈子随性了些,当下在心中唾弃自己,有什么不好见人的,执起念玉的纤纤细手把玩道:“我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如此貌美的小娘子……”钟澜顿了一下,许是想起前世的自己,觉得念玉不应受到如此对待,继而说到:“自然是要好好疼爱的,刚刚不过是个玩笑话罢了,让公子见笑了。”

    钟澜暗自磨牙,从这位一进入包厢,自己全程都被牵着鼻子走,就连人家姓甚名谁都没有问出来,着实让人恼怒!

    谢珵缓缓闭眸,压下自己错综纷杂的苦涩情绪,再一睁眼,冷清无双,只是可惜,如此诱人的眸子,却隐藏在帏帽后无人欣赏。

    念玉感觉谢珵冷漠的扫过自己,让她害怕的腿软,差点跪不住,实在顶不住压力求饶地看了一眼钟澜,得到钟澜同意,退出了包厢。

    “莫问兄可知,这千鸟阁是何人的?”

    钟澜全身心都在应对谢珵,反而忽略了浑身不自在的十三郎和钟瑕,感到谢珵有话要说,使了眼色让颂曦出去,颂曦担忧的望了一眼钟澜,得到钟澜得肯定这才退了出去。

    待这包厢中只剩他们四人,谢珵这才开口,“不知莫问兄与钟四郎是何关系,事关重大,莫怪某谨慎。”

    “我乃四郎的堂兄,公子有话不妨直说。”谢珵头戴帏帽,钟澜无法窥探一二,因对气味敏感,只好将视线往那散发药香的荷包上扫去,洗的发白的荷包却郑重的挂在腰间,想来主人十分珍惜,只是这荷包,总觉得十分眼熟。

    察觉到钟澜时不时瞟上一眼荷包,谢珵优雅的动了一下胳膊,宽袖遮住荷包,也隔绝了钟澜好奇的视线。

    钟澜……

    “千鸟阁不日前曾出过一场命案,死者是千鸟阁的一位乐师。”谢珵听到身后十三郎呼吸的急促,扫了一眼快要抖成筛子的钟瑕,继续说道:“某今日前来,也欲查清此事,身为千鸟阁的老板,想必十三郎和四郎,很清楚发生了何事。”

    她刚刚还觉得这位公子灼灼其华,声音如落珠般好听,想来是自己的错觉。

    ☆、第10章 010

    “公子的话到让莫问疑惑了,我家四郎年纪尚幼,怎会是这千鸟阁的老板,公子应是弄错了吧!”钟澜暗暗撇了一眼正拿衣袖猛擦汗的钟瑕,咬紧后牙,总觉得谋人性命之事,这小胖子肯定做的出来,那乐师别是小胖子弄死的!

    谢珵摇头道:“公子此话差矣,这到与年龄无关,千鸟阁确实是四郎与十三郎建的。至于建了千鸟阁的十三郎,我回去自会管他。”

    十三郎和四郎暗地里动用自己的身份,一位是皇子,一位是钟家嫡次子,洛阳官员无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暗自警告自家小辈,没事别在千鸟阁生事。

    而千鸟阁也巧妙的抓住文人的心,每月组织一场文斗,赢者不仅可将自己的作品悬挂在千鸟阁的大厅一月,满足他们想要被人认可得到引荐的心,还可和当红花魁共度一晚,让人趋之若鹜。虽说烟花之地很易收集情报,但小小年纪出入此处,终是不妥。

    皮画的再好,骨头里也是做妓院生意的,千鸟阁里的□□和乐师不知死了多少,若非这次的乐师之死有些用处,十三郎又来了此处,谢珵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听着谢珵的话,钟澜暗自吸了口凉气,低声问向钟瑕:“如实告诉我,这千鸟阁是否是你与十三郎开的,那位乐师之死跟你有无干系?”

    钟瑕咽了下口水,十三郎也是严谨之人,没曾想到,这事怎么会让十三郎的师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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