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11 第十回:算命

    这日起,雁门关外便出现了一个行为可疑,言谈古怪,疯疯癫癫的道士了。尤其以他口中所念的歌谣,甚为古怪。

    “夏商周秦西东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和十国,辽宋夏金与明清……”

    “等等……”秦琼顿时被雷得七荤八素,忙问:“这是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吕仲明莫测高深地看了秦琼一眼。

    秦琼道:“夏商周,是上古三朝?”

    吕仲明:“孺子可教!”

    罗士信:“……”

    秦琼:“接着是两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

    “朽木可雕!”吕仲明连点头道。

    罗士信本来只觉吕仲明在装神弄鬼,然而这么一说,仿佛又有深意,眯起眼道:“隋后是唐?”

    “对。”吕仲明笑笑。

    “后面的又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秦琼这时候,对吕仲明那歌谣的关心点已不在于它的奇怪与雷人,而在于它的含义上了。

    “唐安史之乱后,就是群雄割据之局。”吕仲明认真解释道:“不过距眼下,已经大约过去将近三百年了,又过了几十年,一个姓赵的一统天下,是为宋,江山割据,数国并存,是为辽、宋、夏与金。接着被外族入侵所灭,百年后,又有人驱逐鞑靼,建立明,明后亡于清,清后乃是民国,再后来……”

    “……就真的天机不可泄露了,嘿嘿。”吕仲明狡猾一笑,拿着招幡,站在客栈门外。

    罗士信蹲着,秦琼站着,吕仲明只是偶尔念念他的朝代诗,秦琼道:“你说真的?”

    “信则有,不信则无嘛。”吕仲明道。

    罗士信道:“你管他是真的还是吓唬人,到得那时,咱们也看不见了。”

    “就是。”吕仲明发现罗士信的性格与老子的道家思想总是不谋而合,想太多,就不如不想,便朝秦琼道:“过好眼下才是正经,天底下,没有哪个王朝能千秋万代的。”

    “这倒是。”秦琼道。

    罗士信道:“千秋万代不千秋万代我不知道,不过眼下,我看你这么拉生意,还不如去抢。”

    吕仲明道:“相信我嘛,总有办法的。”

    这歌谣虽说疯疯癫癫,但听起来却非同寻常,关键是,不到一天,整个代县的人都记得歌谣了,吕仲明拿着招幡在路上走时,还有不少小孩跟在他身后,随着他唱道“夏商周秦西东汉,三国两晋南北朝……”

    并州是受朝廷监控最弱之地,胡族汇聚,鱼龙混杂,杨广对付叛军简直是焦头烂额,几乎没什么心思来管此地,本地官府兵力,大多也都是地方豪族与当地民兵。吕仲明有信心这么继续唱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传到一个人的耳中,而要等的,也就是个人。

    此时的并州也是受战乱影响最小的,塞外各族俱在此达成心照不宣的协议,或以物易物,或打听消息。吕仲明一行三人,四处妖言惑众,大多数人都听不懂,偶有当笑话听着的,也没人来问。

    于是吕仲明便在雁门关下摆起摊,算起命来,在家里多少学了点河图洛书,以及相面相手的道家之术,然而吕仲明此人学东西总是不耐心,这也学点,那也学点。父亲所知又太也渊博,一个行军打仗能与古来名将一较短长,一个天文术数了若指掌,金鳌岛又是一群通晓古今,儒道法墨无不精通的仙人。吕仲明什么都学一点,最后也就等于什么都没学会。

    虽然在仙家的平均水准里算是没学会,但糊弄糊弄凡人,也足够了。毕竟要赚点钱养家糊口,于是从这天开始,三人便明确分工。

    秦琼负责管账,拿钱,买菜,买东西。

    罗士信负责做饭和给仨人洗衣服。

    吕仲明什么都不会,既不会做饭当然也不会做家务洗衣服,于是只能负责赚钱以及吃。

    初时他不过三钱五钱,抓着人手掌,给人卜卦,卜完以后还常常看不懂卦,只记得个大概,然而算命这玩意,一分靠卦,三分靠察言观色,六分靠装。吕仲明收拾收拾,洗干净头脸,倒也是一身仙气。并州之人大多长居塞外,满面风霜,被风沙吹得皮肤粗糙,吕仲明则唇红齿白,一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之相,于是有经过的行商,百姓,偶尔便会来找他求一卦,权当是花钱买个心安。

    “你有病。”吕仲明一边起卦,一边随口道。

    “你才有病。”那男人怒道:“找你看相,是想问事,你这道人……”

    “不忙。”吕仲明道:“你是不是夜来多梦?气血两虚?”

    那男人愕然,身边站着两个衣服华贵的跟班,吕仲明又道:“劳心竭力,心狭志隘,金火卦,雷火互噬,不能容人,有口角之争。回去找本道德经来读读,你家人吵架了?跑丢了?寻不见下落?”

    男人脸色登时变了,忙道:“是。”

    吕仲明道:“儿子?带着女孩私奔了?”

    “是是。”男人忙不迭点头,吕仲明道:“朝西边去,沿着官路走,一路打听着,自然就找到了,找回来后,别再骂他了。”

    “你见过那小畜生?!”男人怀疑道。

    “没有。”吕仲明笑道:“一两银子。”

    那男人不情不愿地掏了一两银子,要给吕仲明,却又迟疑道:“人还没找到,不能给你。”

    吕仲明笑道:“随你,冲你这脾气,找到了他也不会跟着你回去。”

    男人又是脸色一变,吕仲明道:“我再教你一法子,把钱放竹筒里,乖。”

    男人把碎银扔进了摊子前的竹筒,吕仲明便道:“祖师爷爷说了,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则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找到了以后,告诉他,答应他的婚事,愿不愿意回来,不去管他,时间到了,自然就回来了。”

    “这是什么办法!”男人怒道。

    “不超过一个月,自然回来。”吕仲明笑嘻嘻道。

    那男人身后的小厮却道:“道长所言有理,黄老爷,走罢,找人要紧。”

    男人只得悻悻起身,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儿子私奔了?”秦琼问道。

    吕仲明靠在摊子后,懒洋洋地晒太阳,伸手把竹筒里那点碎银掏出来,给罗士信,解释道:“他形色匆匆,明显是找人,一定是家人跑了。身后跟着两名小厮,我说他‘有病’时,他小厮没开口骂我,明显不是他家的小厮。这种情况,不是媳妇跑了,就是儿女跑了。要么就是他儿子拐了别人家的女儿,要么就是他女儿跟别人家的儿子私奔了。”

    秦琼哂道:“有理。”

    罗士信道:“你又怎么知道是儿子?”

    吕仲明道:“我猜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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