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答道:“放心,没事的。”

    尉迟恭道:“他和建成的事怎么办?”

    吕仲明有点困了,连日征战,又甚是疲劳,不住朝尉迟恭怀里钻,尉迟恭便抱着他回房去睡觉,一夜无话。

    这日起,一众武将迎来了无所事事的日子,虽然李渊还在担心并州的问题,但他们已在长安稳定下来,李建成请了好几次,吕仲明都以战后需要休息为由,拒绝了暂时入东宫的要求。阳春三月,风光晴好,没事做时,吕仲明便与尉迟恭到骊山脚下去放风筝,带着魏老头做的饭,生个火,热热饭,躺在百花从中,看看天空,睡个午觉。

    晚饭时,秦琼则时不时会过来喝酒,罗士信住在将军府里,也没什么消息。这天吕仲明正和尉迟恭卷了裤脚,在小溪里捞鱼,房玄龄却是一路找来了。

    “玄龄老弟,好久不见啊!”尉迟恭直起身朝岸边问道:“吃烤鱼吗?”

    “玄龄兄!”吕仲明笑道。

    房玄龄眉头深锁,却是竭力笑了笑,说:“终于找到两位了,来来,我带了酒,吃个饭罢。”

    尉迟恭在一块石上摆开午饭,晚春百花开得令人懒洋洋的,吕仲明知道他特地跑来一次,不可能是来喝酒闲聊的,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实话说,不太好。”房玄龄抿了口酒,答道:“从洛阳一战回来后,陛下便仿佛……动了些别的心思。”

    尉迟恭登时动容,问:“玄龄,这话不可随便说。”

    “我也不确定。”房玄龄答道,看着吕仲明,问:“世民现在住在西宫,手中已无兵权,本想夏季征战并州,讨到程将军,徐将军,与突厥人一战,但太子殿下说此刻宜先定关中,毕竟洛阳已平……”

    “陛下几次宣国师进宫,都被国师以休息为由推脱。”房玄龄问:“国师大人打算何时面见陛下?”

    “世民和他哥哥吵架了么?”吕仲明问。

    “自然没有。”房玄龄答道:“但那天从洛阳归来,陛下便召世民进宫,说了一番话。后来建成在东宫中非常生气,砸了不少东西。”

    “等等!”尉迟恭蹙眉道:“当着建成的面说的?”

    “没有。”房玄龄答道:“那夜只有陛下和世民,世民非常肯定。”

    吕仲明:“……”

    尉迟恭道:“他想废太子,立世民?”

    吕仲明眉头深锁,说:“既然只有他们两父子面谈,建成又是怎么知道的?”

    房玄龄道:“我和长孙无忌推测,那夜已经很晚了,说不定陛下正巧在临幸尹德妃,被尹德妃偷听了话,再辗转告知建成。”

    房玄龄把酒一饮而尽,点到此处便不必再多说,大家都是聪明人,获得信息便已足够。

    尉迟恭道:“其余几位怎么说?”

    房玄龄道:“罗将军足不出府,前几天我去探望过一次,正在听公孙氏奏琴,说实话……建成这一手实在是有点……”

    吕仲明哭笑不得道:“元吉不会恨死他么?”

    “元吉……”房玄龄道:“应当是心有芥蒂的,但多半仍被建成劝下了。其实罗将军也没做什么,他说,每天在家里喝喝酒,听听琴,便别无他求。”

    “叔宝呢?”尉迟恭又问。

    “秦将军说让我来问你俩意思,尤其是国师。”房玄龄道:“罗将军,秦将军与知节徐世绩都好说,还是老样子。”

    吕仲明嗯了声,这一次,又要面临站队问题,然而洛阳之战回来,李渊的一个念头,竟是把所有人都推向了风口浪尖。

    “找个时间。”吕仲明道:“约世民见上一面,我要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房玄龄道:“此刻许多事,许多人都在太子的监视下,尹德妃投向东宫,张婕妤与元吉交好,你们离开长安的这段时间里,建成已在全城布满眼线,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

    “他不敢动我。”吕仲明随意笑道。

    房玄龄点头道:“是的,国师大人,这么多人,他唯独一个不敢碰,就是你。”

    吕仲明明白了,笑了笑,房玄龄道:“告辞了。”

    尉迟恭与吕仲明目送房玄龄上马离开,消失在大路尽头。

    尉迟恭什么也没说,起身去挖一株丁香花,吕仲明站在花海里,若有所思,尉迟恭提着两人的靴子,卷起裤脚,牵着吕仲明慢慢地走。

    “怎么说?”尉迟恭看着吕仲明。

    “你先说吧。”吕仲明已经非常了解尉迟恭的性格了,这大家伙总是不声不响,其实心思慎密,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吕仲明分析断事,一半靠自己知道的历史走向,剩下的另一半则完全靠猜。脑子灵光的时候能说出一大套来,吃饱了以后基本就任人摆布了。

    “我觉得世民在这件事上做得不聪明。”吕仲明见尉迟恭不吭声,主动道。

    “不。”尉迟恭道:“其实他很聪明。”

    吕仲明想着如果李世民不把李渊许他立他为太子的事告诉任何人,说不定李建成的反应就不会这么大,这么做,相当于是公然挑战太子的地位。虽然说李建成迟早会得到消息,但一切如果被挑明了,就会非常难办。

    许多事,只能暗地里较劲,绝不能放到明面上来,否则要让李渊如何自处?李世民是立下战功不错,但李建成也没犯什么错。顶多就是李渊还在位,李建成就开始收买人心,让李渊觉得多少有点不爽而已。

    “他这么一说。”尉迟恭答道:“大家就都知道了,虽然不会去问陛下,可是这件事,无疑已敲定转角。”

    “让谁当太子,还不是李渊一句话的功夫么?”吕仲明显然并不赞成这个看法,他更在意的是李渊对李建成的态度。

    “所以我更在意的是陛下的想法。”尉迟恭微微皱眉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吕仲明扒上他,让他背着,说:“很简单啊,大儿子护着三儿子,三儿子又一天到晚地拖后腿,大儿子没什么功劳,世民建立军功最多,除了许他太子,还能怎么赏他?”

    “世民做了这么多,如果不对应地给他该得的东西,说不过去。”

    尉迟恭答道:“如果因为他做得多,打了胜仗,就拿这个赏他,未免也太过草率了。”

    吕仲明一本正经道:“可是他率领的武将呢?其余人呢?有人站了太子的队,有人站了世民的队这不错,但论功行赏,自古如此,没站队的人,看到世民立下赫赫战功,会怎么想?”

    “说不得,陛下还是得再偏爱他一些。”尉迟恭叹了口气,说:“只是这么一来,势必会造成兄弟不和。”

    “说不定李渊还认为……”吕仲明漫不经心道:“这么做,是激励他俩的竞争呢?”

    尉迟恭道:“不管怎么说,他势必将欺骗世民和建成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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