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还不娴熟,即便紧追不舍,也还是赶不上那人的脚步,

    “是你吗?小月!”

    没有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停留,那个身影仍然继续移动着,闪电一样的身法,那是慕容家的轻功绝学,“鬼魅”。

    一直追到山下,那个身影忽然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倒数第二章。。。。大结局恐怕难产。。。难产。。。。。所以接下来两章一篇题外话,一篇自我感触。。。。。大结局应该是锁上的。。。呵呵。。。。。或许。。。不久就会解锁啦。。。

    ☆、故人叹

    济南城还是一如当年的热闹,那年总管来济南时,笑眯眯的对自己说,“小何啊,这济南城真是人杰地灵啊!彭城的翻版有木有啊?”

    城门的守将不知换了多少回,人们来来往往的从城门走过,擦肩而过的每个人,仿佛都有着故人的影子,只是每每追上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是啊,故人已逝,只留下几声叹息,唯独这厚重的城门,一如既往,夹杂着沧桑,那是被岁月猛烈的冲刷之后才会有的悲凉。

    曾经的落水轩,如今已是商铺客栈林立,人们恐怕已经淡忘了那片红灯绿酒,那摇曳在水中的画舫,一舞倾城的女子,还有,还有那个人,她抬起头看着天空,大概是这么高的地方,那个人曾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一切仿佛当初见面的场景 ,“我叫盈熙,月盈月缺的的盈。”

    檐角的碎玉铃被风吹起,柳絮从自己肩头簌簌滑落,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石板,依稀还辨得出被火烧过的痕迹,那乌黑的印记,面目狰狞的向自己叫嚣,想逃避吗?你逃不掉。

    “我再也不会逃了。”皇后似乎在自言自语。

    那条大街上,曾经对那人说过,我给你剥一辈子栗子,你别生气好不好。

    那间酒楼里,曾经托着下巴埋怨她吃了一个时辰还没把饭吃好。

    飘雪馆的歌姬弹着七弦琴,仍然在唱着晋阳公主和端妃娘娘的故事。

    “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难消。正断魂魂断,闪闪摇摇。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隐隐迢迢。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

    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

    盈熙离开的那晚,我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曾经以为那是一种天长地久,终点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哪里有天长地久,只是人们的痴念罢了。

    兴国禅寺的香火依旧鼎盛,虔诚的老婆婆拿着前文,笑着念着“阿弥陀佛”,新婚的夫妇跪在殿中,像神佛虔诚的许愿,曾经她站在大殿外面,看着陆陆续续进去烧香膜拜的信徒,忽然问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来拜,明明是虚无飘渺的东西?”

    “虚无缥缈?”

    “当初说三清六御佑我朝万世,结果不过三百多年。”她冷笑道,“都是人自己想象的罢了,怎么会有什么神灵庇佑呢?”

    轻轻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指着人群中一个老妇,道:“她刚刚进去时愁眉不展。这会儿出来却笑着颜开,想来定是求了个上上签。”

    顺着自己所指看去,那个老妇穿的是粗布麻衣,手上还沾着泥土,想来是城郊的农妇。

    “乱世才刚刚开始,每天都有人无辜死去,”自己看着坐在那衣衫不整的乞丐,“十一年前天下还有十六国,如今只剩五国,国君自己都是朝不保夕,又怎能保的了百姓呢?可百姓心里总得有个念想,不然怎么能安心生活。”

    “求得上上签又怎么样,求得平安又怎么样?”她没有一丝情感的说道,“就算心安了,以后这层幻境被捅破了,岂不是更绝望!”

    自己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无奈道:“哎呀,我的娘子心里怎么这么阴暗,娘子你应该想,以后你要一统天下创一个太平盛世,重振百年百里朝的荣耀!不让这层幻境捅破!”

    她一愣,手颤栗一下,轻轻笑道:“你是这么想的?”

    “是啊,我会帮我娘子,”自己拍拍她的肩膀,“要一统天下,要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没有卖儿鬻女,易子而食,人人都能吃饱饭,你说好不好。”

    她笑着转过头,道:“好。”

    “走,咱们也去拜佛吧,你知道吗,拜佛还分好几种呢,有感应礼拜,恭敬礼拜,忏悔礼拜,还有无相礼拜,既然咱们没什么求的,就去拜堂吧!”

    “去死,谁跟你拜堂!你去跟自己拜吧!”

    佛端坐在殿中的莲花座上,俯视众生,他无悲无喜无欲无求,没有七情六欲,不懂爱恨贪嗔,脱出六道轮回之苦,又怎会懂得人间的悲欢离合。

    寺院后的法堂,里面仍有人在轻轻的念着经文。

    “若我此生,若我余生。曾行布施或守净戒,乃至施与畜生一抟之食。或修净行,所有善根,成就众生;所有善根,修行菩提;所有善根,及无上智;所有善根,一切合集……”

    她站在藏经阁,那两位故人恐怕已经不在了吧!重重叹一口气,转身离开,都不在了,还好,青松苍柏,仍立在园中,十八年于他们,不过是转眼间。

    “真是抱歉,小何现在,是我的人!”她声音清冷从暗处传来,一身黑衣,脸色苍白,双目幽深如有一潭深水,面无表情的看着楚言。

    楚言双眼微眯,看着她,“连人也要与我争?”

    她冷笑一声,“不是争,那些本来就是我的,”说完缓缓抬手,指向自己,“我只是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包括她!”

    轻轻的笑笑,走向自己和楚言,深黑色宽大的衣衫被风吹起,衬得她脸色苍白,愈发的瘦弱,伸出右手,白果色的玉镯泛着青涩的光,那时的自己笑道:“你就不能主动牵我的手一次吗?”

    她皱皱眉,一把将自己的手从楚言手中夺走,相反的左手上,带着黑漆色的沁玉。

    转过头,笑着对楚言道:“对不住了,我走了。”

    这一走,所有答案都写好。

    “真的决定了?”楚言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一次再听不出任何的轻松或者笑意。

    “想好了,”握住她的手,抬头看着那已经在寺中住了百年的苍柏,“青松为媒,苍柏为证,此生不悔!”

    “人可以疯一次,但不能疯一辈子!”

    “可我想疯一辈子,”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小她,“小月,我想为你疯一辈子,好不好?”

    疯一辈子?

    那年的信誓旦旦啊!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肯定忘了,连我自己都忘记了,你们怎么还记得?”

    “他们不记得,我记得。”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身子一颤,愕然转身,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面容,仍旧是一身黑衣,黑发,还有幽深的似一潭古井的双眸,“你说此生不悔,我亦不悔。”

    梦邪?非梦?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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