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这让莫桑很惶恐。

    文竹连居住在腾云居的资格都没有了,她没有名分,而且现在还拖着这样一副残败的身体,陈年把她暂时安排在了陈府的偏院静养。不过是不是暂时,谁又说得准呢。

    莫桑见她可怜,想着陈奂炖给自己的补药还有一些,便盛了一盅给她送去。

    这偏院真是偏,莫桑走了半刻钟都还没到,最后询问了好几个丫环才找到。

    到了偏院门口,莫桑便让花木在门口候着。毕竟现在文竹住在这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可自己却带着个丫环出现在面前,对于一些心胸狭隘的人来说,很有可能会把这理解为炫耀。

    偏院的门已经掉漆了,上面的漆皮一层层剥落,也没有人会补。门槛倒是新得很,想是因为平时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踏足的缘故。

    推门进去,门后长了齐腰的杂草,枯黄枯黄的,一看就没有什么生命力。

    莫桑直接提着东西到了房门前,敲了几下,“文竹,你在里面么?”

    其实这个问题有些可笑,她现在的身份除了呆在这里还能去哪儿呢?可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得先敲门询问。对于一个落魄的人来说,你给予的尊重就是他们最后的尊严。

    “进。”

    只有一个简单的字,听起来有些颓然,就跟那些枯叶一样,毫无生气。

    莫桑推门进去,可笑的是,这扇门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竟然被莫桑直接推倒在地上,掀起不少地上的积灰。

    莫桑讪讪地笑笑,“对不起,一会儿我就找人来修缮一下。”

    莫桑跨进了屋子了,这个屋子用什么词来形容呢?简陋?称不上,一般的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这个屋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其他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整个屋子的格局看起来十分的大。

    此刻的文竹正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见到莫桑来了也丝毫没有起来接待的意思。

    不过莫桑也能理解,换了她也一样,没了孩子一定会难受的。

    莫桑故作轻松,“你刚生完孩子不要穿那么单薄,我给你带了药汤,味道很不错的,你喝了好好调养身体。”

    文竹第一把目光挪到了莫桑的身上,莫桑也在那一刻和文竹对视上了。

    文竹比之前消瘦了,脸色发黄,脸颊凹了进去。黑眼圈很重,背着光看的话很像是在看两个黑窟窿一样。她头上没有戴任何发饰,头发像是枯萎了的杂草一般,衣饰也是换成了粗衣麻布。

    莫桑看了一阵心酸,原本,她也是个活泼的女孩子。

    文竹带着一丝哀叹从床/上下来,走到桌旁,毫不客气地打开了莫桑拎来的食盒。盛了一碗药汤出来,也不喝,就是拿勺子舀来舀去。

    莫桑微笑,“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文竹把眼神转向了莫桑,莫桑微微一震,这是什么表情?说不上来,虽然文竹整个人的外表都已经萎靡到了一定程度,但是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却似乎不是,像是特别......亢奋。

    看见莫桑颤抖了一下,文竹突然笑了,笑得似乎格外开心。

    莫桑皱眉,“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文竹的笑容不止,而且越笑越张狂。

    莫桑有些气恼,文竹突然停止了微笑,又换上了另外一副表情,“陈奂很爱你吧?”

    莫桑的语气里透露着不确定,“应该是吧……但我很爱他!”

    最后几个字坚定无比。

    文竹的视线投向了远方,“你不用那么不确定,他很爱你,每次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心不在焉,可当你出现的时候,他会故意和我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来刺激你。”

    莫桑垂着头听着,难怪,每次她都能看到陈奂和文竹两个人在一起亲密的样子。

    文竹接着道:“你是不知道,他每次见到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或许真的就像是那个算命的人说的一样,只有你才能为他祛除厄运。”

    莫桑读懂了文竹心中的不甘,劝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执着了,竟然你无缘生下和他的孩子,那就应该接受命运。”

    真是可笑,她莫桑也会相信什么缘分宿命了,但是在这种时候,这个东西反而是最好糊弄人的。

    文竹冷笑一声,仰起头看着她,“什么有缘无缘呀?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接受这个孩子,真是可笑,既然不打算接受又为什么假惺惺的故作接纳?”文竹越说越大声,像是把自己心中压抑的火气都宣泄出来。

    文竹说到最后像是有些委屈,开始抽泣起来,“后来我明白了,他只是为了气你!”

    她无助得就像是一个孩子,莫桑于心不忍,毕竟她刚失了孩子。

    就在莫桑刚准备伸出手抚慰她的时候却被她一把甩开,两个眼珠子瞪得像灯笼一般大,布满血丝,“我宁愿他从一开始就不接受我,也不要他这样对待我的孩子!”

    莫桑一下子脑回路没跟上,“你说什么?”

    文竹又突然笑了,“你一定不知道吧,我之所以小产都是因为陈奂给我喝了藏红花。”

    莫桑的头像是突然受了重击,一下子晕眩了起来,甚至连看文竹的脸都变得模糊。

    文竹看到莫桑的反应加深了笑容,“怎么了,你没想到吧?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本来我可以生下孩子的,是陈奂指示了产婆,要弄死我即将出世的孩子。”

    说着,文竹还抓住了莫桑的肩膀,强迫她直视自己。

    莫桑脸色煞白,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信,你小产的那个晚上,他在你门外站了一夜!”

    他那个时候是那么的憔悴,那么的纤弱,可他还是在冰凉的夜里坚持着。

    文竹脸上依旧带着笑,眼泪却不停地流下来,“你以为他站在门口是为了等我活着的消息么?他只不过是为了等我孩子死了的消息。”

    文竹的声音句句锥心,像是要把真相里的每一个字都烙在莫桑的心上。

    莫桑跌坐在地。难怪,难怪那个时候产婆听到陈奂说保大的时候脸上会是那种表情。她是产婆,本应该带着孩子来到人世,可现在却要把一个生命扼杀在摇篮里,良心怎么会好受呢?

    也难怪,在这种家族里,莫桑还以为陈奂会有这种想要保大人的觉悟,原来一开始他就打算弄死孩子。

    血淋淋的真相摆在眼前,莫桑不敢相信,但却又不得不相信。

    文竹看见莫桑狼狈的模样表情恢复了冷漠,“你待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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