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大了,被他带回来还要看在他的份上容忍父亲,弟弟本来是可以还手的,也完全有理由还手。

    “有和……对不起。”他可以忍受弟弟对他的坏,却难以消受弟弟对他这麽好,不禁脸有愧色,想了想才咬牙说:“你如果实在跟他处不好,就……搬到学校去住吧。”

    任有和拉著哥哥的手移到唇边,轻轻地亲了一下,“我不搬,我要和你住一起。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不会再跟他吵了。只要你好好的,多吃一点饭,我怎麽样都无所谓。”

    任有家被弟弟情意绵绵的眼神逼得脸红,心里无论如何都无法骗过自己,这只是弟弟对哥哥的正常依恋。但他看著弟弟红肿的脸,又实在说不出斥责和抗拒的话,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任有和还在加码,对哥哥笑得分外甜蜜,“不辛苦,只要每天都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这麽简单就能尝到甜头,任有和把离间策略进行得更彻底。只要哥哥一走开,他就不停用言语刺激易怒的父亲。

    事态发展到第二天,他已经又吃了几个拳头,腰上也被踹青了一块。他火上浇油地对父亲说,他会顾忌哥哥的感受不会还手,父亲的胆子由此被他搞大,下手越来越重。

    到了晚上洗澡後,他从浴室出来才被哥哥“发现”身上的伤。

    任有家气得眼泪都流出来,问他怎麽不跟自己说,他苦笑著摸了摸哥哥的头发,“我怕你会怪爸爸,为我跟他吵架就不好了,你不是最怕家庭不和吗?再说,他脾气这麽差,总要打骂人来泄愤,你最近身体不好,我要比你耐打一点吧。我也想通了,就跟你那天说的一样,反正是自己爸爸,打几下有什麽大不了?”

    任有家自己可以忍,反正也忍惯了,但是他没办法让弟弟再这样忍。弟弟从小到大就没有被父亲疼爱过,後来跟著妈妈改嫁又出了那种事……无边无际的自责把他逼到临界点,他猛然站起身来冲出房间,动作很大地拍响父亲的房门。

    “爸,你出来!我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说!”

    任海慢吞吞拉开了房门一角,看到大儿子的表情,脸上也带出凶相,“说什麽?”

    任有家握紧拳头,直直瞪视著父亲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大声说:“你不准再打有和!”

    任海被大儿子那种仇恨的眼神吓得愣住,随後气哼哼地反问,“不然呢?你就打你老子?”

    任有家盯著父亲低低地冷笑起来,把嘴巴凑在门缝上说:“否则,我就去死,让你没有儿子养老送终。”

    任海还想说几句狠话,但真是吓到不敢再说,只能色厉内荏地骂了声“滚”,就重重关上房门。

    任有家这才冷静下来,抹了把脸慢慢走回房间,对坐在床上的弟弟笑了一下,“放心吧,有和,他不会再打你。”

    任有和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哥哥,贴住哥哥的耳朵小声问道:“你跟他说什麽了?”

    “呵呵,我说他要是再打你,我就去死!他怕了,不会再对你动手。”任有家笑得很畅快,从记事起直到现在,他似乎从来没有这麽放肆的笑过。

    这次轮到任有和被吓住,哥哥为他出头,是让他很开心没错,但这种精神状态显然不对劲。他隐隐感到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麽,但内心不肯承认,只好伸出手掌用力抚摸哥哥的背脊,以轻柔的语调安抚对方,“哥,你别这样……来,跟我一起,深呼吸……”

    任有家却误解了他此时的亲近,也伸出手臂回报住他,第一次主动凑上了嘴唇,去亲他红肿的半边脸颊。

    哥哥充满热情和怜爱的吻让他立刻起火,忘记了其他一切,颤抖著嘴唇激烈地回应起来。

    36、真实世界

    在黑暗狭小又闷热的房间里,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别的一切都消失了。

    散发著热力的年轻肉体相互摩擦,每一寸彼此接触的皮肤都粘腻滚烫。

    汗水随著撞击的动作飞溅,小小的床发出摇曳的响声,任有家脑际突然冒出一个的恶意念头──如果父亲听到、看到此时的景象,一定会气得当场晕倒吧。

    这还真是最大的报复。一向孝顺听话的大儿子、好孩子,跟自己的亲弟弟在床上脱光了滚来滚去。

    任有家还很真的笑了出来,气喘吁吁地伸手抱住弟弟汗涔涔的後背。

    这种行为还是痛到极致,也爽到极致,他从没有这样亢奋地放任自己投入进去,追逐那一阵什麽都不用烦恼的快乐。

    但是当高潮过去,理智回归,痛苦和罪恶的感觉还是那麽鲜明,甚至再一次被加深。

    他照样抱住自己的头缩在床角,还把被子也盖在了身上,不管疲惫的身体已经热到快要虚脱。

    弟弟还是那麽温柔,拉开被子抚摸著他的头发,劝他不要想得太多,他们只要拥有彼此就好,不会妨碍到别人。

    他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任何国家、任何宗教、任何一种文化里,这样的行为都是有罪的。

    大脑和身体因为累极而睡去,但即使入了梦,他也还是在半夜被惊醒。

    他喘息著下了床去厨房给自己倒一杯水,梦里的画面太过恐惧羞耻,他梦到他跟有和走在街上,突然间就没了衣服,下半身还赤条条地连在一起。满街路人都停住脚步,拿起手边的东西砸向他们,他护著有和,自己被砸得头破血流,有和又来护著他,结果被砸得满脸是血昏了过去。

    那感觉太过逼真,他被吓得立刻醒来,眼角和枕头都还是湿的。

    他没跟有和提起这个梦,就像他没跟对方提起过所有其他的噩梦。他吃不下饭,学习也集中不了注意力,每次跟弟弟一起站在别的人面前,就会害怕得头晕目眩、直打冷战。

    如果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好了……他现在也偶尔会这麽想。但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他们明明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他们有自己的名字,有一个共同的学校,有相同的父亲和母亲,他们是血浓於水的兄弟。

    他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大口喘息,几乎不敢回到房间。在厨房里呆站了很久很久,他仍然无处可去,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回去,跨上床,任由弟弟再一次伸长手臂挽住他的腰,整个身体紧紧贴住他的。

    他睁大著眼睛无法入睡,熬了不知道多久才又迷迷糊糊失去意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睡著了,还是昏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任有和醒得很早,看哥哥睡得很沈,就轻手轻脚的起床梳洗。

    在厨房里试著给哥哥做早餐时,家里来了客人。他听到敲门声就赶紧跑去开门,以免惊醒还在睡觉的哥哥。他知道哥哥昨晚半夜醒过,出去很久才又回来,难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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