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受乐师感染,得了灵性,爱上了乐师,她渴望化为人形与乐师永不离弃,因此一心求修为人形,谁知她天生有造诣,竟一不小心修成仙,被迫登上九天,从此与乐师人神各一方。”她缓缓的扬起目光,落定在慕连侯脸上:“世子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繁花尽(番外:双慕)

    慕连侯愣愣看着她,她从前喜欢的是什么,是人约黄昏后的安定与美满,何时开始竟已然接受世上悲戚的故事,一刹那之间他回神,再一次确认她眼底的冷漠,那么真切,迫切的刺痛人心。

    他所不能认知与理解的冷漠像是她的秘密,还像是阴谋,他一直以来为之畏惧的深宫中的阴谋。

    他问:“有些时候,你可有想过我?”

    “想过。”她回答的极快,眼神忽往远处瞟了一下,又极快收回来,“想过世子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十分感谢。”

    “照顾?”少年时的脾性让他再难以掩饰,苦笑出一声:“照顾吗?”

    “是的,感激世子对我一粥一饭一水一伞的照顾。”她扶膝起身,对渐近的父王母妃行礼,偏过身子交谈,刻意忽略他,再侧目时他已走远。

    宴会终了时已近拂晓天,皇太后乏的不行,未来得及对人人照料周全,只挽留了慕挪,八王爷婉拒无果,只得与王妃连氏一同返回朔州,走前他将慕挪引到僻静处问:“今日世子又寻你了?聊了些什么?”

    “世子问我琵琶曲的名,我便答了。”

    慕途颔首,若有所思,“我所说过的话你要记在心里。”

    “女儿铭记在心。”

    送离慕途与王妃连氏后,她转身看见慕连侯立在她身后几丈开外,她脑中响起他那一声苦笑,她又猜,那声笑中到底有几分是无奈,几分是怨恨,几分是伤心,最好是一分无奈,九分怨恨,没有一丝伤心,唯有如此她才不畏惧不退缩。

    “池池……”他不再忌讳宫女,伸手来牵她,却被她躲过,伸出去的手最终握拳收回来,“我只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躲避我,为什么闷闷不乐,你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我闷闷不乐是因为世子常问我为何闷闷不乐,而躲避世子,正是为了让自己不再闷闷不乐,所以世子何必咄咄相逼,一再追问?”

    前头迎上来太后宫中的太监,唤一声郡主,欲引慕挪回大明宫,她颔首欲离去。慕连侯陡然怒火中烧,将她一把拉住,跌跌撞撞扯入黎明的一点小雨中,只留的身后一干人等呆若木鸡的望着,不敢追上去。

    “世子这是做什么!”进了一处金竹林她终于按耐不住,语气中有一些急切担忧。

    他恶狠狠道:“我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如今这般对我难道还指望我像往昔一般对你吗?今日你不把我说通,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她怒道:“还想我说什么?我与世子同姓慕,当以兄妹相称,如往昔那般难道好吗!”

    “有什么不可以?他日我为帝,娶你又如何!”

    雨下的极大,密密麻麻银针一般落在二人肩头,他们停在雨中,他突然转过身,看见她满脸滑落的雨水像她的泪,他从未见过的泪,她的嘴因为剧烈呼吸一开一合,是他未曾见过的窘迫,他竟想起她落在莲池的那一夜,心头浮现一丝恶意,低头吻了上去。

    那尚且不能说是一个吻,起初便是唇齿相击,把自己吓了一跳,可他不想停,有些粗鲁的将她锁在胸口,一下一下逼她就范,她猛烈的挣扎,将他衣襟长发撕的乱七八糟,可有一瞬间又安静下来,他心头微微一喜,唇上亲吻的更加厉害,却怎么也未料到,下一刻她在他舌尖狠狠咬下去,甜腥的血充满整个口腔,他臂膀微松,她便褪下繁重的外衣跌跌撞撞跑远了。

    天明之后,他去大明宫再次寻她,宫女打着哈欠说皇太后已就寝,小郡主没有回来。

    檐外大雨渐大,他一阵着急,终于撑伞奔出去,一个时辰后,他在一处孤宫的宫墙下看见她,她没有躲雨,安静的面壁抱膝坐着,身下已是一滩泥水,他心头一阵酸楚,走上前盘腿坐在她身边,半边伞已探过去。

    “雨太大了,回大明宫吧。”

    她没有说话,低着头,长发顺雨水流进白皙的衣襟。

    “我不过是想问一句为什么,就算让我死,也要让我死的明明白白。”顿了顿,“你说的那些我明白,但自古兄弟姐妹联姻的不在少数,何况你我父王母妃到底不同,这种忌讳你不必在意。”

    她身子一动,挪远了些。

    他见她倔强如此,再一次觉得气愤:“你倒是说话,无论说什么哪怕一句都好。”

    雨用力落在纸伞上,震的他手心生疼,她抬起头,眼底是淡然的冷漠。

    “我不喜欢你了。”

    “为什么?”雨更大了些,他握不稳伞柄,“是我对你不好?”

    不是,不是,不是的,你待我很好,十分好,全天下的人都没你对我半分好,可是我不可以,有些事说不得。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便离我远些好了。”

    “你这是作甚,不喜欢便不喜欢了,何必自己淋雨。”

    她又躲,他走上前强行要将她拉回来,她不肯回到伞下,双脚像在泥中扎根,拉来扯去之间,她跌倒在泥地里,慕连侯既心痛也愤怒:“好!我躲着你!你也躲着我!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满意了吗?”

    “当真?”

    他心头悲戚,闭上双眼:“对,不喜欢,再也不喜欢了。”

    雨还在下,慕连侯走了,他的伞落在她面前,伞中积了一汪清澈的雨水,她倒在雨中没有动,只想起很多年前很多年后很多年之间,他们的事都和这雨有关,她哭了一会儿,又起来,用伞中雨水抹了一把脸,环膝坐了很久。

    那年,一曲琵琶仙飞出皇城入民间,人人都传而歌颂,连/城中花柳巷的花魁们也争先效仿,可惜未能亲眼目睹,学来动作学不来姿彩,而那时的慕挪已很久未摸过琵琶。

    慕挪十二岁诞辰的那日有三件大事:一是圣上赐她晋安郡主之名号,二是八王府获景阳州等十处封地,一时间八王爷慕途的封地几乎覆盖吴国西北边,获封的理由诏书上写的简练,只道皇太后与圣上因一曲琵琶曲,接连发灵梦,乃是祥和之兆,赐予封地只为谢天恩。她也曾问过皇太后灵梦是什么,在皇太后支吾之间她才明白,没有灵梦,不过又是她老人家逼迫圣上做的决定。

    第三件事是她被赐婚,而对方是谁家侯爵,宫中众人不甚清楚。

    慕连侯听闻此消息的时候,正是父皇问他:“你看晋安郡主已有所婚配,你可想也有婚配?”这话中自有言外之意。

    他淡漠道:“何时为帝,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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